韩夜的指尖还停留在苏璃笺消散的位置，掌心血珠坠落在地，在混沌空间里绽开细小的血花。
系统面板的红光刺得他眉心发疼，那些蠕动的密文终于拼凑出完整信息——系统核心被因果闭环污染，战力封印至2800000。
封印？他低笑一声，喉间溢出腥甜。
苏璃笺消散前的了然笑意突然在识海翻涌，原来她早预见系统会成为新的枷锁。
混沌瞳孔的裂痕里渗出暗金色能量，他能清晰感知到观测者境巅峰的力量正像退潮的海水般流逝，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剥离他与多宇宙本源的联系。
斩界刀突然剧烈震颤，刀身迸发黑金相间的乱流，在虚空中凝成一行血字：《完美世界》祖龙封印松动，九重天劫提前三十万年降临。韩夜的指节捏得发白——祖龙封印镇压着太古凶兽蚀天螈，若让那东西脱困，整片仙域都会被啃食成碎片。
可不等他细想，轮回者公会方向传来刺耳鸣响，像是万柄玄铁剑同时刺入金石。
湮灭法则波动。他的混沌翼瞬间收拢，转身时瞳孔收缩成细线。
远处时空乱流里，裹着暗紫雾气的身影正撕裂空间而来，枯瘦的手指上戴着九枚骨戒，每一枚都流转着漆黑的湮灭纹路——是堕神族大长老。
他身后跟着三千具傀儡，金属身躯上刻满咒文，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是堕神族以轮回者本源炼制的湮灭傀儡。
韩夜小友。堕神族长老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耳膜，暗紫雾气里露出半张腐烂的脸，你系统叛乱的消息，三天前就传到了堕神星。
轮回者公会的本源池...可够我煮一锅浓汤？他抬手一挥，最前排的傀儡同时抬起手臂，掌心凝聚的湮灭光团照亮了整片混沌空间。
韩夜的至尊骨在脊椎处发烫，那是本源能量在共鸣的信号。
他没有退，反而迎着湮灭光团踏前一步，右掌按在胸口：吸收。话音未落，至尊骨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如活物般钻入皮肤，所有涌向他的湮灭能量突然改变轨迹，顺着毛孔钻进体内。
他的血管在皮下凸起成青紫色的蛇，额头暴起的青筋里流转着暗金光芒——这是吸收高纯度法则能量时的剧痛，但他的表情却愈发冷静，甚至勾起一丝冷笑。
本源反哺？堕神族长老的瞳孔骤缩，你那破骨头...竟能转化湮灭法则？
能转化的，从来不是骨头。韩夜的混沌瞳孔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遮天》世界的鲲鹏虚影，那虚影口吐人言：以混沌本源为引，召唤初代观测者残魂！他的识海深处传来古老的共鸣，像是沉睡万年的钟被敲响，金色流光从因果裂痕里倾泻而下，在他身侧凝聚成一具金色傀儡，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胸口刻着初代观测者·镇世的篆文。
融合。韩夜低喝一声，混沌翼与金色傀儡的光翼同时展开。
两种能量在接触的瞬间迸发刺目强光，他能感觉到金色傀儡的力量如温泉般注入四肢百骸，原本被封印的战力开始疯狂攀升——系统提示音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混沌观测双生体融合完成，战力 1200000，当前战力4000000，可短暂施展初代湮灭击。
堕神族长老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身后的湮灭傀儡有近半在融合余波中化为飞灰。
但这个活了十万年的老怪物很快收敛情绪，腐烂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有意思...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拦我？他的骨戒突然同时碎裂，暗紫雾气里浮现出十二道黑色漩涡，每道漩涡都在吞噬周围的空间，让你看看...堕神王禁术·时空湮灭的前奏。
韩夜握紧斩界刀，刀身的观测者纪元纹章重新亮起刺目金光。
他能感觉到那十二道漩涡里蕴含的毁灭力量——足够将整个轮回者公会连同附近三个小世界一起碾碎。
混沌瞳孔的裂痕还在蔓延，但此刻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像是要透过时空乱流，刺穿堕神族长老最深处的阴谋。
来。他低笑一声，混沌翼在身后展开成遮天蔽日的屏障，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禁术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十二道黑色漩涡在虚空中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空气里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那是空间结构被彻底碾碎的声音。
堕神族长老的骨戒碎片在暗紫雾气中沉浮，每一片都渗出粘稠的黑血，滴落在漩涡边缘便激起刺目的红光。
时空湮灭·启。他腐烂的嘴唇开合，十二道漩涡突然同时收缩成拇指大小的黑点，又在眨眼间膨胀至千米直径。
韩夜的混沌翼被漩涡边缘的气流割出细密裂痕，瞳孔却在此时骤然紧缩——他在黑点中心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暗红纹路，与婠羽汐残魂消散前在他识海刻下的因果净化术完全一致。
婠羽说因果闭环需净化而非斩断...他喉间溢出低吼，斩界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刀身原本的观测者纪元纹章开始扭曲，竟沿着刀刃脉络爬满暗紫色的湮灭纹路，与堕神族长老骨戒上的咒文如出一辙。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让斩界刀吞噬敌对法则，掌心被刀柄割出的血珠滴在刀身，湮灭纹路瞬间活过来般钻入他的识海。
你在学我的禁术？堕神族长老的笑声突然变调，暗紫雾气里的身影开始扭曲，腐烂的皮肤下透出青灰色的能量流，晚了！
当这十二道漩涡重合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像被揉皱的画卷般坍缩。
韩夜的混沌瞳孔捕捉到最核心的变化——长老眉心那枚代表堕神族本源的暗金印记，正被一团漆黑如墨的光团取代。
那光团的形状，与系统面板里标注的虚渊·因果闭环标识分毫不差。
虚渊？！韩夜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初代观测者傀儡残留的光翼上。
他终于明白苏璃笺消散前的笑意从何而来——他们一直以为的堕神族阴谋，不过是虚渊布下的局中局。
猜对了。坍缩的身影重新凝聚，却换了张完全陌生的脸：高鼻深目，眼尾挑着暗红纹，手中多了颗流转着七彩光华的珠子，因果之核。他将珠子抛向空中，珠子裂开细缝，露出内部缠绕的千万条因果线，你每斩断一条因果，就有一丝力量顺着这些线，喂给了被祖龙封印镇压的蚀天螈。
韩夜的至尊骨突然剧烈灼烧，他能清晰感知到《完美世界》方向传来的震动——祖龙封印的松动速度，比半小时前快了十倍。
所以你让堕神族当棋子，引我吸收湮灭法则？他咬着后槽牙，斩界刀上的湮灭纹路已经蔓延到小臂，你想让我成为蚀天螈的引路人？
多聪明的孩子。虚渊弹了下因果之核，珠子里的因果线突然暴涨，穿透韩夜的混沌翼，在轮回者公会的地面烙下血色神文。
那些神文韩夜认识——是《完美世界》里镇压上古大凶的万劫锁魂阵，此刻却被颠倒着刻在地面，现在，你的公会本源池，加上这锁魂阵...
本源共鸣！
尖锐的女声刺破混沌空间。
韩夜转头，看见暗夜圣堂最后十二名成员手拉手站在公会门口，每个人眉心都渗出金血，那是燃烧本源的征兆。
为首的白发老者对他用力点头：尊主，我们用命给你争取三息！
十二道金色光链从他们心口飞出，缠绕住正在扩张的时空漩涡。
漩涡的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下来，老者的身体却开始透明，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机。
韩夜的混沌瞳孔突然震颤，系统提示音带着刺啦电流声炸响：警告！
检测到《斗罗大陆》神界虚影能量波动异常，当前失控度87%，预计十息后与本宇宙发生维度碰撞！
虚渊的手指突然按在因果之核上，血色神文开始散发腐臭的黑雾：三息？
足够我...
不够。韩夜打断他，混沌瞳孔的裂痕终于蔓延至整个眼眶，暗金色的光从眼底涌出，但足够我做一件事。他将斩界刀倒转，刀尖刺入自己心口，以观测者血为引，激活《庆余年》世界的叶轻眉留下的时空锚点——婠羽汐的能力，我早学会了。
虚渊的脸色第一次出现变化。
他看见韩夜背后浮现出婠羽汐的虚影，那虚影指尖点在因果之核上，所有暴涨的因果线突然倒卷，缠上了虚渊的手腕。
你敢！他尖叫着要抽手，却发现因果线已经穿透他的皮肤，这会让蚀天螈提前...
提前苏醒又如何？韩夜扯出染血的笑，至尊骨此时终于完成对湮灭法则的转化，他能感觉到被系统封印的力量正在疯狂撕扯枷锁，我韩夜，从来不是只会被动接招的人。
虚渊的身影开始变淡，因果之核掉落在地，滚进了血色神文的中心。
韩夜刚要去捡，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警告！
堕神星方向检测到大规模本源波动，疑似堕神族大祭司以八百战士为祭，正在构建...
混沌湮灭阵。虚渊的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韩夜握着染血的斩界刀，看着十二道时空漩涡重新开始旋转，听着《斗罗大陆》方向传来的天崩地裂般的轰鸣。
他弯腰捡起因果之核，指尖触及的瞬间，识海浮现出苏璃笺的声音：记住，真正的敌人从不在明处。
而在千里外的堕神星，一座由八百具堕神族战士尸体堆成的祭坛上，穿着暗金祭服的大祭司将匕首刺入自己心口。
鲜血滴在祭坛中心的古阵上，阵眼处浮现出韩夜的面容——
混沌湮灭阵，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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