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瞳孔里的金黑漩涡越转越快，右肩伤口的血珠悬在半空，被那漩涡引力扯出细长的丝线。
至尊骨在胸腔内发出蜂鸣，第二层暗黑骨纹如活物般沿着脊椎攀爬，每经过一处便烫得他后颈沁出冷汗——系统提示音终于在一片杂音中炸响：“混沌尊主本源污染达15%，检测到维度入侵者‘虚无闭环’。”
他喉间泛起铁锈味，却在听到“维度入侵者”时瞳孔骤缩。
虚渊的黑雾突然翻涌如沸，那些竖瞳裂痕里渗出金黑两色光流，在黑雾中心凝聚成直径十米的双生漩涡，像两张互相撕咬的巨口。
“有意思。”虚渊的声音首次带上了震颤，“你这副骨头……竟能搅乱我的因果闭环？”
“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闭环。”苏璃笺的魂火突然暴涨成半透明人形，指尖抵住韩夜额心，“初代当年被因果吞噬前，用残魂在轮回者系统里埋了反制符——你觉醒的第二套骨纹，是初代观测者的本源烙印！”
韩夜右手的斩界刀突然发出裂帛声。
他低头，看见刀身浮现蛛网般的细纹，混沌漩涡的旋转速度慢了半拍。
“混沌纪元形态不稳！”系统机械音刺得耳膜生疼。
他咬牙将刀横在胸前，伤口的血滴在刀面上，竟被暗黑骨纹吸走，刀身细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一瞬。
“好个借尸还魂。”初代的幽蓝身影突然拔高，长枪插入地面，整个人如被扯线的木偶般剧烈颤抖，“原来我残魂里的排斥力，反成了他激活骨纹的钥匙……”话音未落，他背后的虚空突然被撕开一道猩红裂隙，裂隙深处涌出墨绿粘液，粘液里浮着无数星球残骸，“宇宙母体·湮灭形态——”
婠羽汐的时空锚点晶体“咔”地裂开一道缝，她额角的图腾彻底褪成死白，指尖微光忽明忽暗：“这是初代当年镇压过的维度怪物！他要把整个战场拖进湮灭空间！”
韩夜的混沌真眼突然刺痛。
他能看见初代指尖的法则链正疯狂抽取周围本源，连婠羽汐的时空锚点都在被那裂隙吞噬。
“0.01秒。”他突然低笑，左眼金芒与右眼黑纹同时炸开，“够了。”
时间在他眼中凝固。
虚渊的双生漩涡停在旋转中途，初代的法则链悬在半空如凝固的蛇，婠羽汐睫毛上的泪珠还未坠落——混沌真眼透支了他30%的本源，但足够他完成这一刀。
斩界刀的混沌漩涡逆转成暗黑色，刀身浮现出与他骨纹完全一致的双生纹路。
韩夜暴喝一声，刀锋划开凝固的时空，刀光所过之处，虚渊的双生漩涡被搅成碎片，初代的法则链寸寸崩断，连那猩红裂隙都被撕开更大的缺口。
系统提示音几乎要震碎他的识海：“战力 **，当前战力**！”
初代的幽蓝身影被刀光劈成两半，却在消散前咳出一口幽蓝血沫：“你赢了……但虚渊的闭环……”话未说完便彻底湮灭。
虚渊的黑雾疯狂收缩成拳头大小的光球，双生漩涡在光球表面疯狂旋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这不可能！你明明该被因果污染吞噬！”
韩夜单膝跪地，斩界刀插在地上支撑身体。
他能感觉到至尊骨的双重纹路正在互相撕扯，本源污染度已经飙升到23%，但虚渊的光球正在肉眼可见地黯淡。
“因为我是……”他抹掉嘴角的血，抬头时金黑漩涡仍在瞳孔里旋转，“混沌尊主。”
“夜！”婠羽汐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转头，看见她的时空锚点晶体彻底碎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坠落。
苏璃笺的魂火突然裹住她的身体，两道光影在半空交叠，金红色数据流从她们交握的指尖涌出，像活物般钻进韩夜眉心——
“检测到意识融合体……”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却被虚渊的尖叫打断。
韩夜望着掌心逐渐消散的数据流，忽然笑了。
他握紧斩界刀站起身，虚渊的光球已经缩成拇指大小，在他面前疯狂挣扎。
“现在，该算总账了。”他说，金黑漩涡的旋转速度又快了几分。
而在他看不见的识海深处，婠羽汐的时空图腾与苏璃笺的魂火印记正缓缓重叠，数据流组成的金色文字浮现在虚空中，写着：“融合进度17%……”
婠羽汐与苏璃笺交握的指尖，金红色数据流突然暴涨成实质光茧。
韩夜刚抹净嘴角血渍的手悬在半空，便见光茧表面浮现流动的金色文字，每一笔都像用星尘刻就：“时空锚点检测到更高维度投影——坐标偏移率 300%。”
“投影？”他喉结滚动，斩界刀突然在掌心发烫。
这把随他征战多界的混沌武器不再安分，刀脊上的双生纹路如活物般啃噬他的手掌，牵引着他的手臂缓缓抬向虚空。
韩夜瞳孔微缩——这是自斩界刀认主以来，首次出现不受控的自主动作。
“叮！红色警告！第12维度‘混沌之主’降临检测率97%！”系统音突然扭曲成刺耳蜂鸣，韩夜耳中炸开血花。
他踉跄半步，却在视线余光里捕捉到更骇人的景象：虚渊那团萎缩的光球“啪”地裂开，金与黑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如火山喷发，瞬间凝出两个面容相同的虚渊。
金虚渊踏着光焰，指尖缠绕着秩序法则的银链；黑虚渊裹着冥雾，掌心翻涌着混沌湮灭的暗潮。
他们同时转头，六只竖瞳（金瞳三竖，黑瞳三竖）精准锁定韩夜：“原来如此……你体内的双重骨纹，竟是开启维度通道的钥匙。”
“钥匙？”韩夜咬碎舌尖，剧痛让神智清明几分。
他终于想起初代观测者临死前的半句话——“虚渊的闭环”，此刻再看金黑双生的虚渊，忽然明白所谓“因果闭环”，不过是虚渊给自己套的维度枷锁，“你根本不是本土观测者……是外来者用因果法则伪装成的寄生虫！”
“聪明。”金虚渊笑了，声音像圣歌与诅咒的叠合，“但知道得太晚了。”
一道幽蓝残光突然从韩夜识海深处窜出——是初代观测者未完全湮灭的残魂！
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淡，几乎透明，却拼尽全力撞向韩夜眉心：“他来了！快用混沌尊主权限封锁本源！那是……”话未说完，残魂便被某种无形力量撕成碎片，最后一个音节散作星芒：“……外神！”
韩夜后颈寒毛倒竖。
他能清晰感觉到，有某种远超理解的存在正透过维度裂隙凝视自己——不是虚渊，不是初代，是更高维的“看客”。
这种被蝼蚁仰望巨龙般的压迫感让他膝盖发软，至尊骨的双重纹路突然停止撕扯，转而同时灼烧，烫得他胸骨发出“咔”的轻响。
“系统，解析当前危机！”他咬牙低喝。
“滴——系统崩溃倒计时：10、9、8……维度入侵·虚无闭环启动——”
话音未落，天穹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韩夜抬头，瞳孔里的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纯黑，就像被某种存在强行抹除了光明。
他看见漆黑的触须从裂开的苍穹中垂下，每一根都比星系更庞大，表面覆盖着无数转动的眼球，每颗眼球里都映着不同宇宙的末日景象。
婠羽汐与苏璃笺的光茧突然剧烈震颤。
融合体的金色文字开始扭曲，“融合进度”的数字疯狂跳动：“17%→33%→51%……”苏璃笺的魂火在光茧中凝成实质嘴唇，吃力地开口：“夜……那些触须在吞噬时空锚点……我们的融合……能拖延……”
“闭嘴。”韩夜突然打断她。
他能感觉到斩界刀的牵引越来越强，刀尖正对着最粗大的那根触须——那里，有他熟悉的本源波动，是被虚渊吞噬的轮回者们的残魂在尖叫。
黑虚渊的笑声裹着冥雾涌来：“混沌之主的触须，连观测者境都承受不住。你以为凭一把破刀……”
“够了。”韩夜打断他。
他松开按在伤口上的手，任由鲜血滴在斩界刀上。
刀身的双生纹路突然与他瞳孔的黑漩涡共振，发出类似战鼓的轰鸣。
这一次，不是系统提示，而是他的直觉在尖叫：“斩界刀要进化了。”
天穹的触须终于垂到战场上方。
最近的一根触须尖端裂开，露出布满利齿的巨口，目标正是韩夜的心脏。
他甚至能闻到触须上腐臭的星尘味，感受到利齿刮过皮肤前的寒意。
“系统——”韩夜低喝，至尊骨突然迸发刺目金光。
这光比任何太阳都亮，瞬间淹没了虚渊的双生身影，淹没了天穹的漆黑触须，也淹没了婠羽汐与苏璃笺的光茧。
他看见金色光柱穿透自己的胸膛，在虚空中刻下陌生的符文——那是系统核心的纹路，此刻正从他的骨血里苏醒。
而在意识最深处，有个沉睡的声音终于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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