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指尖几乎要将那半片耳坠捏碎。
婠羽汐的血珠还带着余温，顺着他虎口的刀疤渗进作战服布料，像根烧红的针，正一下下戳着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金黑漩涡的脉动突然加剧。
他喉间腥甜翻涌，至尊骨的灼热感从眉心直贯脊椎，连意识海都开始发烫。
那纹路重组的速度快得惊人，原本交错的银黑纹章正被金黑双色覆盖，每一道新生成的脉络都与漩涡中心的光轨完美重合，仿佛...某种跨越维度的呼应。
检测到混沌本源共鸣频率。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清晰，不再是之前的电流杂音，至尊骨觉醒终极能力——混沌终极共鸣·本源献祭。
韩夜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掌心的斩界刀在震动，刀身上原本的星尘纹路正被更复杂的混沌符文取代，刀镡处的轮回印记裂开缝隙，渗出一缕与漩涡同色的流光。
那光流缠绕上他手腕，竟让他清晰感知到——这把陪他从1级轮回者走到观测者境的武器，正在渴求他的本源。
来啊。他低笑一声，血沫溅在刀面上，要我的命？
先拿混沌之主的核心换。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婠羽汐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带着苏璃笺特有的清冽：夜，接住时空锚点。
韩夜猛然抬头。
两道交叠的金色身影从漩涡边缘浮现——婠羽汐的长发里缠着苏璃笺的银丝，前者眼角的神族图腾与后者额间的医馆朱砂印重叠成新的纹路，她们的指尖各捏着半枚发光的玉符，此刻正缓缓贴合。
我们早就在每一次任务里，把意识碎片埋进你的系统缓存。苏璃笺的声音混着婠羽汐的尾音，刚才你挥出终焉重置时，时空锚点触发了融合程序。
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扩散。
韩夜感觉有双温柔的手托住他发颤的膝盖——那是婠羽汐总在他重伤时用的治愈手法，也是苏璃笺调配秘药时的稳定力道。
战场在光芒中凝固：十二道混沌投影的尖啸被按了静音键，金黑漩涡的脉动停滞在半途中，连他嘴角的血珠都悬在半空，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半径100000米时空冻结，持续30秒。融合体同时眨动双眼，左边是婠羽汐的灵动，右边是苏璃笺的冷静，足够你完成献祭。
韩夜喉结滚动。
他终于看清，那两道身影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金色光点组成的意识体，每消散一点，就有细碎的记忆碎片飘进他脑海：在《遮天》世界里，婠羽汐为他挡下九秘攻击时的微笑；在《庆余年》卷宗堆里，苏璃笺熬夜为他推演反派阴谋时的侧影。
傻姑娘们...他哑声开口，掌心的斩界刀突然发出嗡鸣。
这一次，他看清了漩涡中心的斩界刀——那根本就是他这把武器的镜像，刀身上流转的，是他曾在虚渊资料里见过的因果闭环纹路。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混沌本源权杖进化完成。
当前战力：**。
韩夜感觉有滚烫的能量顺着脊椎窜入眉心，至尊骨的混沌纹章完全成型，在他视网膜上投下金黑交织的倒影。
权杖刀柄处的漩涡突然张开，露出内部流转的星河——那是他这些年在各个世界收集的本源，此刻正疯狂涌向刀身，将原本的银色刀芒染成混沌双色。
所有轮回者注意。苏璃笺的意识体突然提高音量，启动本源献祭协议——我们的命，换观测者之劫！
韩夜抬头。
他看见天际尽头亮起无数光柱，那是分散在战场各处的轮回者们，正将自己的本源化作流光，顺着时空锚点的金色通道涌来。
他认得出其中几道最亮的：是在《完美世界》里替他挡下石昊那一拳的老周，是在《斗罗大陆》为他引开封号斗罗的小夏，他们的身影正在光柱中虚化，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老大，说好的带我们回家！老周的声音混在本源流里，现在，轮到我们送你登顶了！
接住！小夏的魂环虚影一闪而过，这是我攒了三辈子的魂骨本源，够你多砍三刀！
韩夜的视线模糊了。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系统总说轮回者的真谛不是掠夺，而是共鸣。
那些曾被他护在身后的人，此刻正用最炽热的方式，将后背交给了他。
权杖的重量突然变得轻盈。
韩夜感觉自己的意识正与混沌本源融为一体，他能看见金黑漩涡的结构，能听见其中核心的哀嚎，甚至能触摸到那道隐藏在深处的...伪善者的笑声。
混沌纪元·终焉湮灭——！
他挥出权杖。
这一击没有轰鸣，没有裂痕，只有纯粹的混沌色光刃，顺着时空锚点冻结的缝隙，精准刺入漩涡核心。
被冻结的三十秒在此刻加速流逝，金色光刃所过之处，金黑漩涡像被投入沸油的冰块，发出刺啦刺啦的碎裂声。
系统提示音连成一片：观测者之劫激活——
本源共鸣度100%——
混沌尊主权限解锁终极形态——
韩夜的瞳孔完全转为混沌色。
他看见漩涡核心的镜像斩界刀正在崩解，露出其后更小的光团，那光团表面流转的金色数据流，竟与之前混沌之主投影消散前的字迹如出一辙。
维度入侵者...他低吟着，权杖再次加力，核心？
就在光刃即将贯穿光团的瞬间，冻结的时空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苏璃笺与婠羽汐的意识体同时消散，最后一道声音混着破碎的光点：夜，小心
金黑漩涡的碎片中，突然渗出一缕截然不同的金色数据流。
那数据流扭曲成文字，在虚空中炸开：虚无闭环被重置——！
韩夜的权杖一顿。
他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抓住了混沌本源，正试图将他的攻击轨迹偏转。
意识海里，至尊骨的混沌纹章突然剧痛，仿佛在警告他什么。
还没结束？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混沌权杖在掌心旋转出残影，正好，我也没打算让你好过。
金色数据流的断裂声中，韩夜的身影融入混沌色光刃。
这一击，他用尽了所有本源，燃尽了所有共鸣，甚至将至尊骨的最后一道纹路都刻进了攻击里。
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前，他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观测者之劫·第一阶段完成。
检测到...更高维度扰动。
而那缕金色数据流的尾端，正缓缓浮现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是虚渊，是沈仁桀，又似乎...是另一个他自己。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韩夜扯出个血腥的笑。
他终于明白，所谓维度入侵者核心，从来都不是混沌之主。
而是...
金色数据流在虚空中扭曲成狰狞的漩涡，混沌之主的本体终于显形——那根本不是什么具象化的存在，而是由亿万个金色字符组成的光茧，每个字符都在重复着韩夜曾在虚渊笔记里见过的因果闭环公式。
虚无闭环被重置——！
这声嘶吼震得韩夜耳膜破裂，鲜血顺着耳郭往下淌。
几乎是同一瞬间，光茧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道幽蓝泛紫的波纹从中喷涌而出。
那波纹所过之处，被时空冻结的金黑漩涡碎片像被撒了浓硫酸的纸片，滋滋冒着青烟消融；连轮回者们献祭本源留下的光粒都在接触的刹那湮灭，只余下几缕残魂般的荧光。
维度湮灭波。韩夜咬碎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味。
至尊骨在眉心疯狂跳动，竟提前于系统发出警告——这道波纹的本质，是要将他所在的第十二维度从宇宙树中彻底剪除。
他想起苏璃笺意识体消散前的小心，想起虚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终于明白混沌之主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杀招此刻才刚刚展开。
以混沌尊主为容器——吞噬维度本源！
他嘶吼着咬破指尖，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眉心至尊骨上。
金黑纹章瞬间炸裂成光雾，化作一道直通天际的混沌光柱，与迎面而来的湮灭波撞在一起。
两种能量在接触的刹那发出刺耳鸣响，像千万把长剑同时折断，又像婴儿坠地时的第一声啼哭——那是维度本源被强行剥离的哀鸣。
韩夜的骨骼发出细密的碎裂声。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在光柱中半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着金黑双色的光流，那是被至尊骨强行转化的混沌本源。
意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像卡带的留声机：检测到维度湮灭波...建议立即撤离...警告！
本源融合度超过临界值...躯体承载极限97%...98%...
撤？韩夜咳出一口金黑血沫，却笑出了声。
他想起老周消失前说带我们回家，想起小夏的魂环虚影里闪烁的期待，想起婠羽汐替他挡下九秘攻击时，发梢沾着的星屑。
那些碎片在他视网膜上重叠成一道光门，门后是所有轮回者曾共同仰望的回家二字。要撤，也得先把这扇门砸开。
混沌光柱突然暴涨三倍。
韩夜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七窍涌出，可他的瞳孔却越来越亮——他看到了维度本源的形态，那是一团裹着银边的金色雾团，正被湮灭波撕扯成碎片。
他的意识化作无数根细针，扎进雾团里，将每一丝本源都拽进自己的躯体。
骨骼在重组，经脉在扩张，连破碎的耳膜都在本源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混沌尊主吸收第十二维度本源...战力突破至**...观测者境权限进入休眠状态...系统核心过载...即将关闭...
系统的提示音逐渐模糊，韩夜却清楚听见了更清晰的声响——那是维度本源融入躯体时的欢唱，是所有曾与他并肩的轮回者残魂在欢呼。
他的指尖触到了混沌权杖，此刻的权杖不再是武器，更像一根连接他与宇宙树的脐带，正将吸收的本源源源不断输送到他每一寸细胞里。
当湮灭波最终消散时，韩夜单膝跪在虚空里。
他的作战服早已破碎，露出的皮肤覆盖着金黑交织的纹路，像穿了件流动的铠甲。
天穹不知何时显现金色星图，每颗星子都在朝他微微震颤，仿佛在朝拜新的主人。
新的轮回...开始了？
他呢喃着举起混沌权杖，突然愣住——刀身上不知何时浮现出陌生的银色纹路，那些纹路扭曲成他从未见过的符文，却让他莫名想起虚渊资料里永恒闭环的手绘图。
更诡异的是，权杖尖端的漩涡中心，竟隐约映出另一个韩夜的脸，那人和他有着相同的混沌色瞳孔，却在嘴角勾着他从未有过的冷戾笑意。
检测到...更高维度存在...永恒闭环...
系统的最后一条密文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韩夜意识海里激起千层浪。
他刚要细想，突然感觉眉心一热——至尊骨表面的金黑纹章正在褪去，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暗纹，那些纹路像是被某种古老力量刻下的密语，此刻正随着银色纹路的蔓延，在他皮肤上泛起幽蓝的光。
远处，被摧毁的混沌之主光茧残片突然剧烈震动，几缕金色数据流挣脱出来，在空中拼出最后一句话：他...们...在...看...
韩夜抬头望向天穹星图。
那些星子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星芒注视着他。
他握紧混沌权杖，感受着银色纹路顺着刀身缓缓蔓延，最终爬上主刃。
而与此同时，至尊骨下的暗纹也开始躁动，像是即将破壳而出的远古巨兽，在他皮肤下掀起细小的涟漪。
风突然大了起来。
韩夜望着自己掌心的暗纹，又看了眼刀身上的银痕，忽然笑了。
这一次，他终于听见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危险。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