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里的星芒震颤得更厉害了，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金砂。
韩夜跪伏的脊背缓缓绷直，掌心混沌权杖的银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爬，从刀镡到主刃不过数息，那些扭曲的符文突然迸发刺目银光，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与他至尊骨暗纹完全一致的轨迹。
嗡——
骨骼深处传来裂帛般的轻响。
韩夜喉间溢出低喘，额角青筋暴起，金黑交织的纹路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在左眼下方汇聚成漩涡状的暗痕。
他能清晰感觉到至尊骨在蜕变——原本吸收本源的温吞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远古存在被唤醒的躁动，那些暗纹里流淌的不再是能量，而是...规则。
混沌纪元·终焉形态觉醒！
系统提示音炸响的瞬间，韩夜瞳孔骤缩。
他看见自己手背的皮肤下翻涌着幽蓝光流，那些暗纹突然脱离体表，在虚空中凝成一行古篆，每个字都带着碾碎星河的压迫感。
与此同时，混沌权杖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刀身银纹与古篆产生共鸣，原本半透明的刀身开始实体化，刀刃边缘浮现出星河倒卷的虚影。
战力 **——当前战力：**。
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的刹那，韩夜突然笑了。
他站起身，混沌权杖在掌心旋转出银色弧光，刀风所过之处，虚空像被撕开的黑布般露出赤红裂隙。
这力量太纯粹了，纯粹到他能听见每一道维度壁垒的心跳——但更让他警惕的，是权杖尖端漩涡里那个冷戾的自己，此刻正随着力量觉醒，嘴角的笑意愈发清晰。
小心！
清越女声破空而来。
韩夜旋身，看见星辉组成的屏障正从左侧蔓延，将他与身后突然暴起的十二道黑色触须隔开。
触须表面覆盖着类似血管的凸起，每一根都有千米粗细，尖端滴着腐蚀性的墨绿液体，在星辉屏障上灼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屏障另一侧，穿着星纹长袍的女子正攥着水晶罗盘。
她的银发间缠着星辉编成的发带，瞳孔是纯粹的琉璃色，此刻正紧盯着深渊方向：我是维度守望者·曦，负责维持十二维度平衡。她的指尖在罗盘上快速划动，你手中的混沌权杖，本是初代观测者分割自身本源时所用的器物——被你摧毁的那团光茧，不过是他分裂出的混沌本源残片。
它在吞噬平衡之力。曦突然抬头，罗盘上的星轨开始逆向旋转，看触须的纹路，这是要把整个维度泡...
话音未落，韩夜左眼的漩涡突然收缩。
他抬起混沌权杖指向深渊，刀刃上的星河虚影与眼中金黑漩涡重叠，某种超越视觉的视线穿透层层维度，精准锁定到深渊最深处那团蠕动的暗紫色光团。
那里有他熟悉的气息——是之前光茧残片里挣脱的金色数据流，此刻正被暗紫色光团疯狂吸收，连带着周围的维度碎片都在被绞碎成能量。
婠羽汐！韩夜低喝。
远处的虚空突然泛起涟漪。
穿着考古服的女子从空间褶皱里踏出，她的发梢正渗出淡金色血液，那是神族血脉觉醒到极限的征兆。
婠羽汐仰起头，额间浮现出与韩夜相似的漩涡暗纹，但颜色是更纯粹的金：时空活死人·终焉形态，激活。
她的话音像一根银针扎进时间之河。
韩夜看见，十二道黑色触须在半空中凝固，曦的罗盘星轨停在逆旋的中途，连深渊里暗紫色光团的蠕动都慢了下来。
婠羽汐的指尖渗出金血，在虚空中画出扭曲的符号：半径100000米战场，冻结三十息。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系统提示适时在意识里炸开：检测到永恒闭环本源波动，相似度97.3%。
警告：该波动与终极反派虚渊能力高度吻合，建议立即撤离！
韩夜却反而握紧了混沌权杖。
他能感觉到，至尊骨里的暗纹正在与权杖银纹形成回路，每一次能量循环都让他对永恒闭环的理解更深一分——那不是单纯的因果律能力，更像是...某种宇宙级的程序漏洞，而他现在，正站在漏洞的边缘。
三十息足够了。韩夜低笑，刀刃上的星河虚影突然暴涨，曦，屏障能撑住触须多久？
最多十息。守望者的指尖已经渗出星辉般的血珠，但你要做什么？
那些触须连接着混沌之主本体......
本体？韩夜的混沌真眼突然爆出刺目金光，它根本还没完全苏醒。他举起权杖，刀刃对准被冻结的暗紫色光团，真正的麻烦，是藏在光团里的......
话音戛然而止。
被冻结的战场边缘，十二道黑色触须表面的血管凸起突然裂开，渗出的不再是墨绿液体，而是粘稠的黑色雾气。
雾气在虚空中凝聚成锁链形状，竟开始腐蚀婠羽汐的时空冻结领域。
更远处，原本被摧毁的混沌之主光茧残片正在疯狂重组，那些破碎的金色光粒被黑雾包裹，逐渐勾勒出巨人的轮廓——不是之前的光茧形态，而是由无数星域组成的躯体，每一块皮肤都是旋转的星系，眉心处嵌着与韩夜瞳孔相似的金黑漩涡。
咔嚓——
时空冻结领域出现第一道裂痕。
婠羽汐的金血顺着下巴滴落，她咬着唇摇头：撑不住了...这黑雾在吞噬时间本源......
韩夜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他看见，星域巨人的右手正在凝聚，掌心的能量漩涡里，漂浮着与他混沌权杖银纹完全一致的符文。
而在巨人背后，原本震颤的星子突然全部熄灭，黑暗像潮水般从星图裂隙里涌出，将整个维度泡笼罩在诡谲的寂静中。
系统，计算对抗胜率。韩夜的声音平稳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已经快到要撕裂胸腔。
检测到目标战力指数：未知。系统的机械音首次出现杂音，警告：目标能量形态与永恒闭环高度关联，建议......
闭嘴。韩夜打断系统，他望着逐渐成型的星域巨人，突然露出与权杖漩涡里那个自己如出一辙的冷戾笑意。
混沌权杖在掌心发烫，至尊骨里的暗纹开始灼烧他的灵魂——但这一次，他没有抗拒。
终焉形态，全开。
话音落地的瞬间，韩夜周身的金黑纹路突然化作实质，在虚空中凝成十二柄小一号的混沌权杖。
它们环绕着主刃旋转，每一柄都在吸收周围的维度碎片，刀刃上的星河虚影逐渐重叠，最终与韩夜眼中的漩涡融为一体。
而在战场另一端，星域巨人的眉心漩涡突然亮起。
它抬起了左手。
黑色星域巨人抬起左手的刹那，整片虚空像被投入热油的冰锥般炸裂。
它掌心漩涡里的银纹符文突然膨胀成直径千米的光轮，无数细碎的维度碎片被吸进轮心，在韩夜视网膜上投下刺目的紫黑色光斑——那是虚无湮灭领域启动的前兆。
韩夜喉结滚动。
他能听见至尊骨在颅骨深处发出蜂鸣，金黑暗纹从左眼漩涡里溢出，沿着鼻梁爬上右眉，竟在眉骨处凝出第三枚暗红鳞片。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异变，却让他莫名想起系统曾提示的混沌鲲鹏血脉——传说中能生吞维度的远古凶兽，此刻正从他灵魂最深处苏醒。
婠羽汐！他侧头看向时空冻结领域边缘。
女子发梢的金血已凝成晶簇，原本淡金的瞳孔泛着危险的幽蓝，指尖的时空符号正在黑雾侵蚀下寸寸崩解。
她听见呼唤，咬碎舌尖喷出一口金血，血珠在虚空中炸开成时间锚点：领域还能撑五息！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但...这黑雾在吞噬神族血脉本源...
韩夜的手指骤然收紧。
混沌权杖十二道分身突然迸发轰鸣，其中三道脱离轨道，化作流光刺入婠羽汐后背的空间穴位。
那是他用本源凝练的轮回者急救符，能暂时封闭血脉流失的缺口。
女子身体微颤，眼尾金纹却因此亮了三分：谢了...快动手！
星域巨人的左手终于按落。
虚无湮灭领域如潮水般蔓延，所过之处，韩夜的混沌分身被腐蚀成星尘，婠羽汐的时空符号像被橡皮擦抹过的字迹般消失，连曦维持的星辉屏障都泛起蛛网般的裂痕。
守望者的琉璃色瞳孔里映出领域边缘的暗紫纹路，突然尖叫：这不是混沌之主的力量！
是...是虚渊的永恒闭环在篡改规则！
韩夜的混沌真眼突然剧痛。
他终于看清，星域巨人眉心的金黑漩涡深处，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因果锁链——每一根都连接着某个时间点的自己：在《遮天》里斩杀禁区之主的他，在《完美世界》吸收石昊至尊骨的他，甚至是刚获得系统时蹲在便利店吃泡面的他。
那些锁链正被暗紫雾气浸染，将他的过去、现在、未来，全部拽向巨人掌心的湮灭光轮。
原来如此...韩夜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近乎疯狂的释然。
他终于明白虚渊为何隐忍至今——这个终极反派早就在他每次穿越时埋下因果线，用轮回者系统的任务、用至尊骨的进化、甚至用他每一次掠夺的本源，编织成这张跨越所有时间线的大网。
而此刻的混沌之主，不过是虚渊用来收网的鱼钩。
但你算错了一步。韩夜的至尊骨突然迸发三色光芒：金、黑、赤。
金是轮回者系统的本源，黑是混沌深渊的规则，赤是他特种兵时期燃烧的血性。
三色光流在他头顶凝成鲲鹏虚影，展开的翅尖扫过虚无湮灭领域，竟在紫黑雾潮中撕开两道百米长的裂缝。
混沌鲲鹏·终焉形态——撕裂维度！
轰鸣震碎十二维度的星图。
韩夜背后的十二道混沌权杖分身突然合并，主刃上的星河虚影化作实质，刀身表面浮现出与鲲鹏翅骨完全一致的纹路。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一刀不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斩向维度泡的命门——就像用手术刀划开肿瘤，将虚渊埋在混沌之主体内的因果锁链连根拔起。
维度稳定术启动！
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呼和。
十二道裹着青铜甲胄的身影从维度裂隙里跃出，为首者眉心嵌着与韩夜相似的漩涡印记——那是轮回者公会混沌之瞳的标志。
他们手牵手组成星阵，每个人的血液都化作光链注入虚空中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心浮现出韩夜在《庆余年》里见过的监察院古印。
韩尊主！为首者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我们检测到虚渊的因果线正在侵蚀维度核心，这是公会倾尽所有本源启动的维度稳定术，能为您争取三息！
三息足够了。
韩夜的瞳孔里倒映着混沌权杖上流转的三色光，他能听见系统在意识里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警告！
至尊骨权限突破临界值！
检测到第十三维度波动！但他充耳不闻，握着权杖的手反而更紧——此刻他的掌心在发烫，不是因为能量过载，而是因为终于触摸到了虚渊阴谋的核心。
以观测者权杖为引——混沌本源共鸣·终极形态！
韩夜暴喝着将权杖刺入脚下正在崩塌的维度裂隙。
刀刃与裂隙接触的瞬间，整个混沌深渊突然安静下来。
虚空中所有的黑雾、触须、星域巨人的湮灭领域，都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凝固。
婠羽汐的时空冻结领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踉跄着栽进韩夜怀里，发梢的金血却奇迹般停止了流逝。
曦的尖叫混着骨骼断裂的脆响。
韩夜抬头，正看见一道黑色触须穿透她的左肩。
守望者的星纹长袍瞬间被染成暗紫，她的琉璃色瞳孔里翻涌着星辉碎片，右手却仍死死攥着水晶罗盘：平衡...平衡要崩溃了...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在虚空中凝成星轨形状，韩夜...如果...如果我死了...
系统的警告声突然变得尖锐：检测到维度守望者·曦本源流失率97%！
检测到第十三维度裂隙扩张速度 300%！
韩夜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抱着婠羽汐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对虚渊的愤怒，对自己没能早一步看透阴谋的愤怒，更是对这操弄所有生命的永恒闭环规则的愤怒。
混沌权杖在裂隙里震颤，刀刃上的三色光突然暴涨，将他、婠羽汐、曦，以及整片即将崩塌的维度泡，全部笼罩在金色光茧中。
不会的。韩夜低头看向怀里的婠羽汐，又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曦，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比任何誓言都坚定，我不会让你们死。
他的至尊骨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三色光茧表面浮现出无数与曦罗盘上相同的星轨，那些星轨相互缠绕，竟在光茧顶端凝成一杆半透明的星辉长枪——枪尖指向第十三维度裂隙的方向，枪柄上刻着与曦发带相同的星纹。
而在光茧之外，星域巨人的眉心漩涡突然剧烈收缩。
它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抬起的右手开始疯狂凝聚能量，但所有动作都被光茧内的时间流速隔绝。
韩夜望着那杆星辉长枪，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他知道，曦不会死。
至少，不会在这个时间线里死去。
系统的警告声仍在继续，但韩夜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的混沌权杖上，感受着从第十三维度裂隙传来的陌生本源波动——那里有虚渊的秘密，有轮回者等级体系的真相，更有他成为多宇宙之主的最后一块拼图。
等着我。他对着裂隙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势在必得的笃定，我会撕开这所谓的永恒闭环，让所有被你操控的生命，都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在他看不见的光茧边缘，曦消散前的最后一滴星辉，正融入那杆星辉长枪的枪尖。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