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的裂痕声像冰锥刺破耳膜时，韩夜正凝视着苏璃笺眼尾那抹终于有了温度的笑意。
他喉间那股因回忆泛起的热意还未消散，后颈的汗毛已根根竖起——这是特种兵刻进骨髓的危险预警。
夜。苏璃笺的手从他肩头收紧，指尖不再是活死人特有的冷，却带着种异样的灼热，像在传递某种力量。
婠羽汐的时空漩涡眼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原本流转的星轨突然凝滞，因果线......断了又连。她的声音发颤，这是自《完美世界》里被异域祖王轰碎时空锚点后，韩夜第一次见她露出慌乱。
韩夜抬头。
混沌圣殿的穹顶正裂开蛛网般的金线，每道裂痕都渗出幽蓝的光，像被人用刻刀生生剜开的伤口。
更让他瞳孔紧缩的是堕神族核心处——本该彻底净化的本源海里，那缕蜷缩的黑流正扭曲成虚渊二字，每个笔画都在吞噬周围的金色本源，像饥饿的毒蛇。
观测者，你的圣殿正在被混沌裂隙侵蚀——
机械音混着沙哑的嘶鸣炸响在识海，韩夜眉心的轮回印记骤然发烫。
至尊骨从脊椎处升起，金色纹章如活物般爬满后背，皮肤下的血管里流淌着熔金般的光。
混沌三重瞳同时睁开，第一重映出穹顶裂痕里涌出的时空乱流，第二重照见黑流中缠绕的因果锁链，第三重......竟看见虚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藏在裂痕最深处。
本源碎片！濒死的暗夜尊者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细碎的金色光片，每片都刻着古老的符文。
他本就模糊的意识更显涣散，战力数值在韩夜的数据面板上疯狂跳动：我的传承里......藏着堕神族虚无湮灭的解法...
话音未落，暗夜尊者咳出的本源碎片突然爆发出黑雾。
韩夜瞳孔骤缩——那些黑雾里竟裹着他在《遮天》里净化过的太初古矿核心，在《完美世界》里碾碎的堕落仙王残魂，甚至还有在《庆余年》世界里斩灭的神庙AI数据！
所有被他净化的污染源，此刻都从碎片中钻了出来，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噗！暗夜尊者胸口炸开个血洞，战力数值暴跌至500000。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一瞬：我早该想到......虚渊用因果闭环把污染源......种进了每个被净化的核心里......话未说完，意识彻底溃散成光点。
系统，解析！韩夜低喝，斩舰刀嗡鸣着脱离刀鞘。
刀身三道竖眼同时睁开，第三道眼瞳里流转的不再是混沌，而是星河倒转的景象——这是永恒纪元形态解锁的征兆。
系统提示音几乎与刀鸣重叠：检测到观测者境专属战技，战力 **，当前战力**。
刀光划过的刹那，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脊椎。
至尊骨的金色纹章突然扭曲，黑色锁链从骨缝里钻出来，每根锁链上都刻着他曾斩灭的反派面孔：太初古矿的守墓人、堕落仙王的残念、神庙的大祭司......锁链末端，虚渊的脸正从黑流中浮起，嘴角咧到耳根：混沌尊主，你净化的每个核心都在孕育新的反扑——毕竟......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谁会拒绝用你的手，养一条咬自己的毒蛇？
韩夜咬碎舌尖，腥甜漫过喉头。
痛觉让混沌三重瞳的金光更盛，他看见锁链的薄弱处——每根锁链都缠着婠羽汐的时空锚点残片，苏璃笺的情报玉简碎片，甚至还有他第一次用系统兑换的低级恢复药剂空瓶。
这些他视作珍宝的旧物，此刻成了虚渊锁死他的锚点。
苏璃笺！他猛地转头，正撞进那双不再幽蓝的眼睛里。
苏璃笺的指尖抵在自己眉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锁骨处汇成文殊院的情报图腾：夜，你净化污染源时，我们的因果就和它们绑在一起了。她笑，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但虚渊忘了......
我们从来不是你的拖累。婠羽汐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她的时空漩涡眼重新转动，这次转出的不是星轨，而是两条交缠的光链——一条是苏璃笺活死人状态时，递给他的情报玉简；一条是她自己在古墓里，拽着他发梢的手。
光链穿过韩夜的轮回印记，缠绕上那些黑色锁链。
韩夜突然听见龙鸣。
很轻，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震得混沌圣殿的穹顶裂痕又扩大几分。
他低头，看见苏璃笺和婠羽汐的手正按在他心口，两人的灵魂光纹不再是时空沙漏，而是......龙鳞的形状？
该我们守着你了。这次的声音不再是两人分开说，而是重叠成一种更清越的音色，带着金属的颤音。
韩夜感觉有滚烫的力量从心口涌到指尖，斩舰刀的第三道眼瞳突然迸发出比太阳更亮的光。
黑色锁链开始崩解。
虚渊的脸在黑流中扭曲，最后发出一声尖啸：这只是开始！
当因果闭环彻底成型......
话音被刀光截断。
韩夜的斩舰刀穿透黑流中心，金色本源如洪水般涌出，将虚渊二字冲得支离破碎。
但他知道，这远不是结束——穹顶的裂痕仍在扩大，本源海里还沉睡着更多未被唤醒的旧物。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苏璃笺和婠羽汐的灵魂光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
龙鸣越来越清晰，她们的身影开始透明，却有金色的鳞片从透明处生长出来，每片鳞片都刻着轮回圣殿的纹章......
金色龙鸣穿透圣殿穹顶的裂痕时，韩夜正攥着苏璃笺逐渐透明的手腕。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按在他心口的温度，却像晨雾般从指节开始消散。
婠羽汐的发梢已经完全化作金鳞，那些曾在古墓里被他拽住的碎发，此刻正泛着圣殿纹章的光，一片一片嵌入龙鳞的缝隙。
等等——他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特种兵从不在任务中显露的沙哑。
混沌三重瞳同时收缩，第一重映出两人灵魂光纹交缠的轨迹，第二重照见她们体内翻涌的时空本源与活死人生命力正以恐怖的速度融合，第三重则刺得他眼眶发疼——那是两条因果线，一条从苏璃笺活死人状态时递出的情报玉简延伸至此，另一条从婠羽汐在古墓里拽他发梢的手贯穿而来，此刻正拧成一股金色的绳，将两人的命途彻底捆在一起。
夜，看天。苏璃笺的声音从融合的光团中传出，带着婠羽汐的尾音。
韩夜抬头的瞬间，光团炸成漫天金雨。
雨丝落地的刹那，一条足有千丈的巨龙盘踞在混沌圣殿中央。
龙鳞是苏璃笺眼尾的温度，龙角刻着婠羽汐时空漩涡的星轨，最让他呼吸一滞的是龙翼——每片鳞甲都烙着轮回圣殿的纹章，展开时竟将穹顶裂痕渗出的幽蓝光芒全部挡在体外。
时空活死人·永恒闭环！巨龙的龙吟混着两人重叠的声音炸响。
韩夜感觉脊椎一凉，至尊骨处的黑色锁链突然停滞。
他看见巨龙的龙爪按在本源海表面，原本扭曲的黑流虚渊二字像被按下暂停键，连带着那些从本源碎片里钻出来的太初古矿残魂、堕落仙王碎片都定在半空，连挣扎的弧度都没变。
系统！他低喝，数据面板瞬间在视网膜上展开。
战力数值还停在**，但最上方的等级条突然暴涨——100级、500级、1000级......最终停在1015级，观测者境的金色铭文在面板边缘流转。
系统提示音带着机械的颤音：检测到观测者境1015级达成，解锁轮回圣殿·本源共鸣技能（冷却时间：千年）。
但检测到至尊骨出现混沌裂纹，本源流失速度提升300%——
韩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清晰感觉到脊椎处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扎进至尊骨的纹路里。
那些之前崩解的黑色锁链竟有三寸长的尖端留在骨缝里，每根尖端都刻着虚渊的笑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金色的骨纹。
他想起刚才虚渊说的用你的手养毒蛇，原来这毒蛇的毒牙，早就嵌进了他最核心的本源里。
噗——
一口黑血突然从他嘴角溢出。
韩夜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黑血里竟裹着半片破碎的情报玉简——那是苏璃笺第一次用活死人之躯给他传递消息时用的。
他心脏骤缩，终于明白系统提示里的本源流失从何而来：那些被他视作珍宝的旧物，不仅是虚渊锁他的锚点，更是腐蚀至尊骨的毒药。
混沌纪元，终将......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识海响起。
韩夜抬头，正看见暗夜尊者溃散的本源碎片重新聚成金色纹章，像活物般钻进他眉心。
刺痛感从额头蔓延到后颈，他看见纹章里流转着无数画面：观测者们在混沌裂隙前并肩作战、堕神族如何将污染源种进每个被净化的核心、甚至还有虚渊站在时间长河尽头冷笑的侧影......
咔嚓——
本源海突然炸响。
韩夜转头，正看见被冻结的堕神族核心处，金色数据流如藤蔓般爬出。
数据流交织成虚渊的声音，每个字符都带着冰碴：永恒轮回的代价，是你失去的一切——
失去的一切？韩夜低声重复，喉间的黑血又涌了上来。
他想起第一次用系统兑换低级恢复药剂时的拮据，想起在《完美世界》里为救婠羽汐被异域祖王轰碎半张脸，想起苏璃笺作为活死人时，每次传递情报后都会消散三天的魂魄......这些被他视作最珍贵的获得，此刻在数据流里都成了失去的注脚。
巨龙突然发出哀鸣。
韩夜猛地抬头，看见龙翼上的轮回纹章正在剥落，苏璃笺和婠羽汐的脸从龙鳞下浮现，眼角都挂着血珠。
她们的灵魂光纹不再是龙形，而是重新显现出时空沙漏与活死人图腾，只是比之前淡了不止三分。
退！韩夜咬碎后槽牙，斩舰刀第三次出鞘。
刀身的第三道眼瞳里，星河倒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
他能感觉到轮回圣殿·本源共鸣的力量在体内翻涌，那些被腐蚀的至尊骨纹路开始泛起微光——那是轮回圣殿的本源在反哺他。
但就在这时，他眉心的金色纹章突然发烫。
韩夜伸手去按，指尖触到的不是皮肤，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厚重的存在。
有画面在他意识里闪过：玄色战甲的男人站在混沌裂隙前，身后跟着两条巨龙；男人转身时，眉心的纹章与此刻他额间的一模一样；巨龙开口，声音与苏璃笺、婠羽汐重叠......
夜！
苏璃笺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韩夜抬头，正看见巨龙的龙爪开始透明，本源海里的金色数据流仍在蔓延，而至尊骨的裂纹已经从三寸扩展到了五寸。
他握紧斩舰刀，刀刃上的星河突然凝滞——那是轮回圣殿·本源共鸣的力量在警告他，这招千年只能用一次，用了就再也没有后手。
但虚渊的声音还在数据流里盘旋：永恒轮回的代价......
韩夜深吸一口气，混沌三重瞳的金光彻底笼罩圣殿。
他望着逐渐透明的巨龙，望着眉心发烫的纹章，望着脊椎处腐蚀的锁链，突然笑了。
那是特种兵在绝境里才会有的笑，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和刻进骨髓的冷静。
系统，锁定至尊骨裂纹。他低喝，用所有本源，给我把这些锁链......
话音未落，他眉心的金色纹章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韩夜的意识被拽入一片黑暗，有声音在耳边低语：轮回者韩夜，你的前世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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