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外的裂痕里漏进的幽光，在韩夜瞳孔里碎成星芒。
他攥着苏璃笺塞来的淡金鳞甲，指腹能触到鳞片表面细密的纹路——那是婠羽汐神族血脉特有的时空锚点标记，此刻正随着《完美世界》方向的本源震颤发烫，像一团烧穿掌心的活火。
“她还在。”苏璃笺的声音压得极轻，指尖仍停留在他手背上那道旧疤上。
那是三年前送外卖时被醉汉砍的，此刻却因鳞甲的热度泛起异样的麻痒。
韩夜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婠羽汐消失前染血的笑——她说“留了保险”，原来不是安慰，是真的把半片本源藏进了鳞甲里。
九具青铜棺的棺盖彻底掀开的刹那，黑洞洞的棺椁里涌出的不是腐气，而是《完美世界》特有的混沌气。
韩夜能清晰感知到那股气里裹着鲲鹏本源的震颤，像濒死巨兽的最后嘶吼。
他转头看向苏璃笺，后者已退后半步，指尖按在腰间的玉牌上——那是她操控情报网的媒介，“我去稳住其他世界线的锚点，这里交给你。”
话音未落，青铜棺的引力已将韩夜拽入混沌。
再睁眼时，他站在鲲鹏古巢的残垣上。
天空是凝固的暗红，曾经遮天蔽日的鲲鹏骨翼如今只剩半截插在焦土中，骨茬子上爬满暗紫色的“混沌闭环”纹路——和方才摧毁的伪闭环如出一辙，却更粗粝，每根纹路里都翻涌着虚渊标志性的因果黑雾。
“检测到虚渊本源融合进度：98%。”系统的提示音像生锈的齿轮，“需在172秒内夺取鲲鹏本源核心，否则混沌闭环将彻底成型。”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反手抽出斩舰刀，刀身上“渊源主宰”的图腾正渗出暗红血光——这是刀灵在警示危险等级。
而更让他心跳漏拍的是，脚边的焦土里突然泛起淡金微光。
他蹲下身，指尖刚触到地面，整块焦土便像冰雪般融化，露出下方半跪的身影。
是婠羽汐。
她的发尾还沾着星穹裂隙里的碎晶，左脸浮现着神族特有的鎏金图腾，右肩却透明得能看见背后的断骨。
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抬手将另半片鳞甲按在韩夜心口：“我用时空溯回锁了半秒本源消散的间隙。”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杂音，像是跨越了无数时间线才传过来，“虚渊的闭环不是自然生成的，是他用自己的本源当种子，种在了鲲鹏本源的‘生机缺口’里。”
韩夜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能感觉到婠羽汐的本源正通过鳞甲往自己体内涌，带着刺痛的灼热——这是强行逆时空的代价。
“为什么不早说？”他哑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额角的血痕。
婠羽汐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说了，你就不会让我当这把钥匙了。”
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虚渊的虚影从鲲鹏骨翼的裂隙里爬出来，还是那副伪善的笑，只是眼底翻涌的黑雾里多了几分癫狂：“韩夜，你以为吞噬了伪闭环就能破局？”他抬手，身后的混沌纹路突然活过来，像无数条黑蛇钻进鲲鹏骨翼，“你拿走的终焉之渊核心，不过是我闭环的第一滴养料！”
系统的警报声炸响：“检测到‘混沌闭环·终极复活’启动，目标战力指数呈指数级飙升，当前倍率：∞3?×∞1?。”
韩夜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能看见虚渊脚下的空间正在坍缩，形成一个黑色漩涡，漩涡边缘泛着幽蓝电芒——那是在绞杀一切试图接近的因果线。
他反手攥住婠羽汐的手腕，至尊骨在识海深处炸开三色光纹：金是轮回者系统的本源，黑是斩舰刀的杀戮道，银是婠羽汐带来的时空法则。
三种光纹纠缠着钻进他的经脉，疼得他脖颈青筋暴起。
“婠羽汐！”他暴喝一声，将斩舰刀插进地面。
刀身震颤着劈开一道时空裂缝，露出裂缝里正在融合的鲲鹏本源与虚渊黑核，“用时空溯回锁定闭环诞生的因果悖论！我需要你把虚渊‘种’进去的那个瞬间，从时间线上剜出来！”
婠羽汐的鎏金图腾突然大亮。
她的身影开始虚化，像要被时空风暴撕碎，却仍咬着牙抬起手。
指尖划过虚空的刹那，韩夜看见她眼底有星轨倒转——那是时空溯回发动的征兆。
虚渊的笑僵在脸上，他终于露出几分慌乱：“你不可能……”
“没有不可能。”韩夜低笑，至尊骨的三色光纹已完全融入斩舰刀。
刀身嗡鸣着拔地而起，刀芒裹着三种本源之力，精准刺向正在融合的黑核。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恢复清晰：“终焉混沌·渊源主宰启动，当前目标：混沌闭环核心。”
黑核在刀芒下发出刺耳的尖啸。
虚渊的虚影开始崩解，却在彻底消散前，对着韩夜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远处的黑色漩涡突然收缩成一点，又在韩夜背后炸开。
“有意思。”虚渊残留的黑雾里传来低语，“那就让你看看，当闭环吞噬完最后一颗‘养料’——”
系统的警报声再次撕裂空气：“警告！检测到‘混沌闭环·观测者湮灭’能量波动，目标战力倍率提升至∞3?×∞12……”
韩夜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转头看向婠羽汐，后者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还在对着他笑。
斩舰刀的刀芒仍在啃噬黑核，但他能感觉到，虚渊的真正杀招，才刚刚举起屠刀。
虚渊残留的黑雾里，那声“观测者湮灭”的低语像根钢针刺进韩夜太阳穴。
他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衣领，却在同一刹那，婠羽汐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
“看裂缝里的光。”她的声音比星尘还轻，可韩夜识海里突然炸开一片银芒——那是时空溯回能力在他意识里烙下的锚点，裂缝深处，鲲鹏本源与虚渊黑核的融合轨迹正以慢放的姿态呈现。
他终于看清，虚渊所谓的“观测者湮灭”，不过是将闭环核心伪装成“终极养料”，实则要把韩夜的本源连同整个《完美世界》的因果线，一起绞进黑洞漩涡里重塑。
“想拿我的本源当肥料？”韩夜喉间溢出低笑，眼底的混沌漩涡突然开始旋转。
至尊骨在识海深处发出轰鸣，三色光纹（金、黑、银）此刻竟衍生出第四种色泽——暗紫，与虚渊的闭环纹路如出一辙，却更纯粹。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亢奋：“检测到‘混沌闭环核心’解析完成，至尊骨触发‘创世闭环’觉醒前置条件！”
虚渊的虚影在漩涡边缘扭曲，他终于褪去伪善面具，黑雾里露出半张青灰色的脸：“你不可能……不可能解析我的闭环！这是观测者境的终极法则，连归墟境都……”
“连归墟境都看不懂的法则，”韩夜打断他，掌心的鳞甲突然灼烧起来，婠羽汐的本源正顺着血管往他识海涌，“但我有至尊骨。”他指节捏得发白，斩舰刀的刀身突然裂开无数细纹，每道纹路里都渗出暗紫色的混沌气——那是他用自身本源献祭，强行与闭环核心共鸣的代价。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机械音的颤抖：“警告！检测到‘混沌终焉·终极主宰’启动条件达成——轮回者本源 时空法则 杀戮道 闭环核心=混沌创世权柄！当前战力倍率：∞3?×∞13，超越虚渊当前倍率0.0001%。”
韩夜的瞳孔彻底化作混沌漩涡，亿万道虚影从漩涡里分裂而出。
每个虚影都握着斩舰刀，每把刀的轨迹都精准锁定虚渊本体在不同时间线的投影。
他听见婠羽汐在笑，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是我用最后半秒溯回锁死的因果悖论——虚渊，你以为种下闭环的瞬间，就是你无敌的开始，可那恰恰是你能被杀死的唯一破绽。”
虚渊的虚影开始疯狂扭曲，黑雾里传来野兽般的嘶吼：“不可能！观测者境的因果闭环是绝对的！我用了三万个世界线的本源才……”
“绝对？”韩夜的虚影同时开口，斩舰刀的亿万刀芒在虚空中划出金色弧光，“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当一个人连命都不要，连挚爱之人的本源都敢融合时——”他的主身突然抬手，掌心的鳞甲爆成齑粉，“能撕开多少‘绝对’。”
刀芒与虚影同时斩下。
虚渊的本体在无数时间线里被同时切割，他的黑雾先是凝成尖刺试图抵抗，接着碎成星屑，最后连因果轨迹都开始消散。
韩夜能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正顺着喉咙往上涌——那是强行融合四种本源的反噬，但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反而让意识更清醒。
“所有因果轨迹，皆为混沌主宰。”他一字一顿，主身的斩舰刀终于洞穿虚渊最后一缕黑雾。
系统的提示音如洪钟大吕：“目标虚渊已湮灭，本源吞噬进度100%。当前等级：观测者境·超终极（260级）。本源新增：‘混沌闭环核心’。技能新增：终焉混沌·终极主宰——掌控所有因果与混沌法则（无限制能力）。”
韩夜踉跄着扶住鲲鹏残骨，这才发现婠羽汐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只剩那半片鳞甲的碎片还黏在他掌心。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视野里多出半透明的数据面板——上面“混沌闭环核心”的图标正散发着暗紫与银白交织的光。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识海深处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至尊骨表面的三色光纹褪去，露出下方隐藏的银色纹章——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图案，像一条衔尾蛇，蛇身布满星图般的纹路。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变得紊乱：“检测到……未知宇宙‘终焉之渊’……正在重组所有本源……警告……创世观测者闭环……觉醒倒计时……10……9……”
韩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婠羽汐最后按上来的温度。
他抬头望向星穹外的裂痕，幽光依旧漏进来，却比之前更亮了些——像是有什么存在，正透过裂痕看向他。
“终焉之渊？”他低喃，斩舰刀突然嗡鸣着飞回刀鞘，刀身上“渊源主宰”的图腾，不知何时变成了衔尾蛇的模样。
识海里的银色纹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系统的提示音被彻底淹没在轰鸣中。
韩夜眼前一黑，最后一刻的意识里，只剩下婠羽汐染血的笑：“留了保险。”
而在他看不见的识海深处，银色纹章的蛇眼缓缓睁开，一道不属于任何已知宇宙的波动，正顺着他的本源，向所有被轮回者系统连接的世界，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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