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时，最先捕捉到的是喉间那股腥甜——是之前咬碎舌尖留下的余味。
他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再睁眼时，瞳孔里还残留着虚渊湮灭前的黑雾碎片。
识海深处的灼烧感比方才更甚，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在反复搅动，至尊骨上的银色衔尾蛇纹章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串刺痛的电流。
“检测到‘终焉之渊’重组为‘观测者闭环本源’……”系统的机械音突然穿透识海的轰鸣，这一次不再紊乱，反而带着某种冷冽的紧迫感，“是否启动混沌终焉终极模式？”
韩夜的手指猛地攥紧，掌心那半片鳞甲碎片刺得生疼——那是婠羽汐留下的最后痕迹。
他想起昏迷前她染血的笑，那句“留了保险”突然在耳畔炸响。
喉结滚动两下，他忽然抬头，目光穿透星穹外的裂痕，像是要透过那幽光找到某个藏在时间褶皱里的身影。
“婠羽汐！”他低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回应他的不是人声，而是一阵细微的空间震颤。
在他身侧三尺处，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实——是婠羽汐。
她的衣物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发间的银饰却泛着比星子更亮的光，额间一道淡金色的纹路正随着呼吸起伏，那是神族血脉完全觉醒的标志。
“保险是本源连接。”她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在心尖的雪，“我用时空锚点把意识锁在你识海里了。”说着，她抬手按在他胸口，指尖触到他心脏的位置时，韩夜分明感觉到两股本源在交融——一股是他新得的混沌闭环，另一股带着清冽的时空法则气息，正是婠羽汐的。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检测到时空溯回者本源共鸣，混沌终焉终极模式启动倒计时——5。”
韩夜瞳孔骤缩，三色混沌漩涡在眼底翻涌。
他反手扣住婠羽汐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她半透明的皮肤传过去：“用时空溯回锁定终焉之渊诞生的因果悖论。”
“好。”婠羽汐应得干脆，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抓紧我。”
话音未落，两人脚下的虚空突然裂开。
无数本源碎片如暴雨倾盆，黑紫色的漩涡在头顶翻涌，韩夜只来得及揽紧婠羽汐的腰，便被那股巨力拽入深渊。
风声灌进耳朵，他看见身侧掠过《遮天》的北斗星图、《完美世界》的仙域残垣，甚至还有斗罗大陆的魂环虚影——都是被轮回者系统连接过的世界本源碎片。
“混沌终焉？你不过是观测者闭环的棋子！”
阴恻恻的笑声从深渊最深处传来。
韩夜抬头，虚渊的虚影正浮现在黑色漩涡中心，他的黑雾比之前更凝实，眉心嵌着一枚暗金色的菱形晶体，正是观测者闭环的核心。
“终极观测者湮灭！”虚渊的声音陡然拔高，黑雾如活物般席卷而来。
韩夜的识海警报狂响，系统提示音几乎要刺破耳膜：“目标战力指数突破可计算范围，当前为∞3?×∞1?。空间法则坍缩进度：30%……50%……”
婠羽汐的指甲掐进韩夜手臂，她望着不断扭曲的空间褶皱，声音里首次带上了紧绷：“他融合了闭环核心！”
“那就撕碎它。”韩夜的斩舰刀嗡鸣出鞘，刀身上的衔尾蛇图腾正渗出暗紫色光雾。
他咬着牙将混沌闭环本源全部注入刀身，刀芒瞬间暴涨，“混沌终焉·渊源主宰！”
刀光撕裂黑暗的刹那，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碎裂——是至尊骨。
那枚银色纹章此刻浮现金、黑、银三色交织的图腾，像创世神笔勾勒出的终极法则。
亿万道混沌虚影从刀光中分裂而出，每一道都带着吞噬因果的锐芒，虚渊的黑雾被撕开无数道缺口，他的虚影开始模糊，眉心的菱形晶体出现蛛网状裂纹。
“不可能……”虚渊的声音带着惊恐的破碎，“观测者闭环怎么会……”
“以创世闭环为引，吞噬所有观测者级因果。”韩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铁，他能感觉到混沌闭环核心在疯狂吸收虚渊的本源，连空间坍缩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婠羽汐的手突然在他掌心收紧，他低头，看见她额间的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眼尾，神族血脉的光在她周身流转，像给她裹了层流动的金纱。
“韩夜。”她仰头看他，眼底有星河流转，“我需要三息时间。”
韩夜立刻明白过来。
他反手将斩舰刀插入虚空，刀身爆发出更盛的光，硬是将虚渊的黑雾压制在三米之外。
婠羽汐趁机松开他的手，指尖按在眉心的金色纹路上，那里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韩夜眼前一花，竟看见无数个时间线的婠羽汐在虚空中重叠——有的在考古队翻古籍，有的在和他并肩作战，有的正染血笑着说“留了保险”。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激昂：“检测到时空溯回者·神族血脉觉醒……”
虚渊的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尖叫，被混沌虚影彻底撕碎。
韩夜踉跄着扶住斩舰刀，转头看向婠羽汐时，正看见她指尖的金光凝成一枚菱形光印，和虚渊眉心那枚如出一辙。
她抬头对他笑，发间银饰在金光里摇晃：“等我。”
话音未落，那枚光印突然没入她心口。
韩夜的识海再次刺痛，却在刺痛中捕捉到系统最后的提示：“时空溯回·神族血脉启动准备完成……”
婠羽汐心口的光印没入血肉时，韩夜的手指在虚空中蜷成了利爪——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缕与自己本源相连的时空法则突然变得灼烫，像被投入熔炉的银线，滋滋冒着刺痛的火星。
“婠羽！”他踉跄着扑过去，却在触到她肩头的瞬间被一股柔和的力推开。
她的身影正在半透明与凝实间剧烈震荡，额间的金色纹路顺着眼尾爬向鬓角，每一寸皮肤都泛起鎏金光泽，连睫毛都沾着细碎的星芒。
最骇人的是她的瞳孔——原本的琥珀色正被流动的金纹吞噬，那些纹路呈螺旋状缠绕，竟与方才虚渊眉心的菱形晶体纹路如出一辙。
“别过来。”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响，一重是她自己的，另一重沉得像远古神谕，“时空溯回需要剥离当前时间线的锚点，你靠太近会被卷进因果乱流。”
韩夜的喉结动了动，识海里至尊骨的灼痛突然转为清凉。
他低头看向掌心——半片鳞甲碎片正在发烫，那是婠羽汐之前塞给他的神族信物。
“本源连接还在。”他咬牙扯出个笑，“要炸一起炸。”
婠羽汐的金瞳微微收缩，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底一闪而过——像是欣慰，又像是诀别。
她突然抬手按向虚空，指尖所过之处，黑紫色的终焉之渊漩涡竟泛起涟漪。
“锁定终焉之渊重组的因果悖论！”她的声音震得星穹颤抖，金纹从瞳孔蔓延至整个眼眶，“以神族血脉为引，时空法则为链，我溯回所有导致闭环诞生的因——”
韩夜的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时空溯回者战力指数突破可计算范围，当前为∞3?×∞?！”他的识海被这串数据砸得发懵，却在同一时间看见婠羽汐背后浮现出十二道半透明的身影——那是不同时间线的她，有的握着考古铲，有的缠着染血的绷带，有的正踮脚替他理平衣领。
所有身影同时抬手，指尖凝聚的金光如十二柄利剑，精准刺入漩涡中心的暗金菱形核心。
“现在！”婠羽汐突然回头看他，金瞳里翻涌着银河，“抓住它！”
韩夜的斩舰刀在掌心嗡鸣。
他这才发现，虚渊被撕碎后，那枚几乎要坍缩的菱形核心正悬浮在漩涡最深处，表面的蛛网裂纹里渗出粘稠的黑血——那是观测者闭环的本源，也是虚渊谋划万年的“终极”。
他深吸一口气，至尊骨上的银色衔尾蛇纹章突然裂开，金、黑、银三色光流从中涌出，在他额间重组为“混沌终焉·观测者主宰”的图腾。
“混沌终焉·终极吞噬！”他暴喝一声，周身的混沌漩涡瞬间膨胀成遮天巨口。
掌心的鳞甲碎片突然化作流光钻入眉心，韩夜感觉有什么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他看见自己站在混沌初开的星海里，手持斩舰刀劈开第一道法则；看见至尊骨在无数世界里吸收本源，每一道裂痕都刻着“主宰”二字。
系统的机械音几乎要破音：“检测到至尊骨本源共鸣……混沌终焉闭环启动！”
菱形核心剧烈震颤，表面的黑血被混沌漩涡吸得干干净净。
韩夜的指尖触到核心的刹那，剧痛从每一寸骨骼里炸开——那是本源融合的排异反应。
他咬碎后槽牙，将新得的混沌闭环本源全部注入核心，金色的血从他七窍溢出，却在半空凝成锁链，将核心死死捆在掌心。
“给我融！”他的声音带着野兽般的嘶吼。
至尊骨上的图腾突然活了过来，衔尾蛇张开嘴咬住核心，三色光流如沸腾的岩浆，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体内。
婠羽汐的十二道身影同时消散，她踉跄着扑进他怀里，金瞳重新变回琥珀色，却多了两簇跳动的金焰：“成了吗？”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恢复平稳，带着难以抑制的机械颤音：“检测到‘创世观测者闭环’完全觉醒！”
韩夜的视线突然被数据面板填满：
【等级：观测者境·超终极（263级）】
【本源：混沌闭环核心（掌控所有维度法则）、时空溯回本源（与时空溯回者共享）、至尊骨本源（因果律解析）】
【技能：终焉混沌·观测者闭环（无限制掌控法则）、混沌终焉·终极吞噬（吞噬同级本源）、时空锚点共鸣（与时空溯回者联动）】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
婠羽汐的指尖轻轻抚过他额间的图腾，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感觉怎么样？”
“像是握住了所有世界的喉咙。”韩夜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却突然顿住——他感知到了，来自《遮天》的北斗星辉在共鸣，《完美世界》的仙域残垣在震颤，《庆余年》的人间气运正汇聚成线。
那些他曾穿梭过的世界本源，此刻正像被无形的手攥住，朝着某个共同的方向拉扯。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惊疑：“检测到‘混沌终焉闭环’即将诞生……”
“终焉闭环？”韩夜眯起眼，掌心的斩舰刀突然自动出鞘，刀身指向虚无中的某个点，“是比创世闭环更高的存在？”
婠羽汐的金焰眼突然眯起，她抬头看向星穹深处，那里有三道若隐若现的光门正在凝聚——正是《遮天》《完美世界》《庆余年》的世界壁垒交界处。
“有什么在召唤我们。”她轻声说，“是本源的共鸣，也是……”
“苏璃笺。”韩夜突然开口。
他能感觉到，那缕熟悉的、带着药香的本源正在光门后翻涌。
他握紧婠羽汐的手，斩舰刀的刀芒照亮两人的脸，“去看看，我们的情报专家又查到了什么。”
星穹深处的光门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
韩夜揽着婠羽汐踏入其中的刹那，一道残破的意识突然撞入他识海——那是属于《遮天》天道的残魂，带着焦糊的痛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哑的嘶吼：“小心……他在……”
话音戛然而止。
光门在身后闭合，韩夜望着眼前交错的三色世界本源，嘴角勾起一抹冷戾的笑。
该收网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