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的脊椎处传来灼热的刺痛，混沌终焉之骨上的纹路如活物般游动，每一道都在啃噬他的神经末梢。
他低头看向掌心，斩舰刀的刀身正渗出细密的黑纹，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系统，解析当前异常。”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怀里的婠羽汐——她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颤，显然还未完全苏醒。
识海中的提示音终于不再卡顿，带着机械的尖锐：“检测到《完美世界》祖龙墓穴混沌源核爆发，其波动与宿主融合的混沌终焉核心产生共鸣。是否介入？”
苏璃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指尖的短刃还沾着虚渊残留的黑雾，此时正轻轻叩了叩他的肩：“祖龙源核是完美世界的本源基石，若彻底暴走，那方世界会被混沌吞没。”她的眼睛里跳动着血色符文，那是天机阁密术在推演因果，“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的至尊骨上，“你的新能力需要实战验证。”
韩夜垂眸看向怀里的婠羽汐，她掌心的镜胚突然泛起微光，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伸手抚过斩舰刀的刀脊，混沌纹路在指尖游走，带着某种饥渴的温度：“去。”
轮回门在三人脚下展开，暗紫色的光雾裹住他们的身影。
再睁眼时，入目是翻涌的混沌黑雾。
祖龙的骸骨半悬在半空，巨大的龙首低垂，眼眶里的源核如血月般跳动，每一次震颤都撕裂周围的空间，露出漆黑的虚空裂隙。
“他奶奶的！这破核怎么比上次还疯！”一道尖细的骂声穿透黑雾，黑皇炸着毛从雾中窜出，爪子里还抓着半截龙鳞，“石小友，你那荒塔能不能再撑会儿？这混沌气要把老子的毛都腐蚀了！”
石昊的身影紧随其后，荒塔悬浮在他头顶，塔身流转着璀璨的仙光，正勉强抵住四周的混沌侵蚀。
他的左手持着骨矛，右手结印，额间的至尊骨泛着金光：“昆吾前辈，麻烦再补一道封仙印！这源核的躁动不对劲，像是被什么外力牵引！”
远处，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凌空而立，手中的昆吾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符文如星河倒转，正与源核的混沌气较劲。
他闻言皱眉：“确实，这波动……”话未说完，他突然顿住，目光凝向某个方向。
韩夜踏出轮回门的瞬间，混沌终焉眼在他眉心睁开。
那是一只由混沌气流构成的竖瞳，瞳孔中心流转着星河湮灭的景象。
他抬手，斩舰刀在掌心化作万丈巨剑，刀身上的混沌纹路如活过来的巨蟒，嘶嘶吐着信子。
“以祖龙残骸为引，启动混沌吞噬。”他的声音平淡，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天地间。
石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曾听柳神说过，终焉之主是混沌的具象化，是天地毁灭的代言。
但此刻韩夜身上的气息，比传说中更纯粹，更……危险。
那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连毁灭本身都要吞噬的贪婪。
斩舰刀的剑气撕裂空间，所过之处，混沌黑雾如冰雪遇火般消融。
祖龙源核发出哀鸣，表面的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本源液，那是完美世界最核心的生机。
韩夜的混沌终焉之骨在脊椎处轰鸣，每一道骨纹都张开了小嘴，贪婪地吞咽着这些本源液。
“这不可能！”昆吾剑仙的手开始发抖，昆吾剑的鸣声变得尖锐，“祖龙源核是完美世界的根本，就算是仙王也不敢直接吞噬……”
“因为他不是仙王。”石昊握紧了骨矛，荒塔的仙光突然暴涨，像是在回应某种威胁，“他是……规则之外的存在。”
黑皇的毛瞬间炸成了球，爪子里的龙鳞“啪嗒”掉在地上：“这比那啥禁区之主还邪乎！石小友，咱要不先撤？等那啥柳神来——”
话音未落，斩舰刀已经刺入源核中心。
天地剧震。
祖龙骸骨彻底崩解，化作漫天碎片，而源核则如被扎破的气球，所有混沌气疯狂涌入斩舰刀的刀身。
韩夜的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混沌终焉·祖龙噬天激活成功，战力叠加∞??×∞??！检测到完美世界本源融合度 30%，至尊骨进化进度 15%。”
婠羽汐在他怀里突然轻颤。
她掌心的镜胚原本只是微光，此刻却亮起刺目的金光，古镜的纹路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她的睫毛剧烈颤动，金瞳在闭合的眼皮下闪过一道微光，像是有什么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韩夜低头看向她，混沌终焉眼的竖瞳缓缓闭合。
他能感觉到，婠羽汐体内的神族血脉正在沸腾，与镜胚产生着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共鸣。
“看来……”他轻声道，手指轻轻抚过她发烫的脸颊，“这场混沌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婠羽汐睫毛下的金光突然暴涨，像是两簇被浇了神油的火焰，“唰”地挣破眼皮。
她金瞳中流转的不再是之前的微光，而是整片星河倒转的景象——那是神族血脉中最古老的“时空溯回”能力在觉醒。
韩夜怀中的温度骤升，她掌心的镜胚“嗡”地化作实质，古镜表面浮起密密麻麻的星轨纹路。
镜中突然伸出一道金色光带，缠住他握着斩舰刀的手腕，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时空锚点共鸣，时空溯回者婠羽汐启动血脉能力，当前战力增幅∞?2×∞1?，正在为宿主开辟混沌时空裂隙。”
“小心！”苏璃笺的短刃突然横在两人身前，血色符文在她眼底疯狂流转，“那源核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韩夜脊椎处的至尊骨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原本流转着混沌雾气的骨纹突然渗出暗红，像是被血水洗过的玛瑙，每道纹路都在扭曲蠕动。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警告！祖龙残魂触发‘因果闭环’，正在反噬混沌终焉核心！检测到本源融合度从30%暴跌至12%！”
斩舰刀的刀身剧烈震颤，原本吞噬源核的混沌气突然倒灌，在韩夜掌心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亿万道混沌虚影从瞳孔深处分裂而出——那是观测者境特有的“观测之眼”，能同时解析千万种因果线。
“是虚渊的后手。”他咬着牙低笑，血腥味在喉间翻涌，“祖龙源核里封着虚渊当年留下的因果锚点。”观测之眼扫过源核内部，果然看见一缕几乎透明的黑雾正顺着混沌气往他至尊骨里钻，“系统，切断本源连接！婠羽汐，裂隙开了多少？”
婠羽汐的金瞳泛起血丝，镜胚上的星轨开始崩裂，每道裂痕都在吞噬她的生命力：“73%...再给我三息！”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指尖掐入韩夜手背，“用你的混沌终焉骨镇住反噬，我能——”
“轰！”
斩舰刀突然发出龙吼般的轰鸣。
韩夜这才发现，刀身刺入源核的位置，祖龙骸骨最核心的脊椎骨上，正浮起一道淡青色的龙形光纹——那是祖龙残魂的最后印记。
残魂张开龙嘴，吐出的不是龙息，而是一团漆黑如墨的因果链，精准缠上他的至尊骨。
“因果闭环...”韩夜的观测之眼突然凝固，他在这团因果链里看见了自己：十分钟前刚踏进完美世界的自己，三小时前在轮回空间兑换混沌石的自己，甚至三个月前在庆余年世界斩杀沈仁桀分身的自己——每条时间线上的“韩夜”都在被这团因果链拉扯，像是要把所有时间线的他拽进同一个死亡节点。
“想让我在所有时间线里同时死？”他扯了扯嘴角，混沌终焉骨突然迸发万丈黑芒。
这是他融合混沌核心后第一次主动调用骨纹的因果律能力，“那我就把所有时间线的因果...都吞了。”
观测之眼的亿万虚影突然汇聚成一道，直刺因果链核心。
韩夜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撕开无数道口子，每道口子都在吞噬因果链上的黑色能量。
至尊骨上的血纹却越渗越浓，像是在和他抢食那些因果力。
“宿主生命体征暴跌至21%！是否启动本源燃烧？”系统的提示音都在发颤。
“启动。”韩夜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苏璃笺的血色符文瞬间熄灭——她太清楚“本源燃烧”意味着什么，那是用未来的进化潜力换当下的生机。
婠羽汐的镜胚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时空裂隙“轰”地撕裂开99%。
她的金瞳彻底变成血色，镜胚上的星轨全部崩碎，整个人软倒在韩夜怀里：“裂隙...开了。”她的手指无力地搭在他心口，“斩下去，我能撑到你拿到髓。”
韩夜低头看她，她的脸白得像张纸，嘴角却沾着血珠，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他喉结滚动，观测之眼重新凝聚，对着因果链核心狠狠一压：“给我...碎！”
“咔嚓——”
因果链断裂的脆响惊得黑皇直接窜上荒塔，尾巴炸成扫帚：“石小友石小友！那黑小子眼睛要吃人啦！”
石昊的骨矛尖在发抖，荒塔的仙光被混沌气腐蚀出无数缺口：“他在...对抗时间法则？”昆吾剑仙的昆吾剑突然坠地，老者跪坐在虚空中，双手抱头：“不可能...这是只有传说中观测者才能做到的事...”
斩舰刀终于贯穿祖龙骸骨主脉。
原本狂暴的源核突然安静下来，一滴泛着青金色的液体从断裂处渗出，悬浮在刀身与源核之间——那是祖龙混沌髓，完美世界最核心的本源精华。
系统提示音连成一片：“检测到祖龙混沌髓融合成功，斩舰刀进化为‘混沌祖龙斩’！基础战力 ∞?2×∞??！新增技能‘混沌终焉·祖龙噬天’：可瞬间撕裂空间吞噬目标本源，冷却时间：无！”
韩夜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脊椎流遍全身，混沌祖龙斩的刀身浮起半透明的龙形纹路，龙首正好对着他的掌心，像是在亲昵地蹭着主人。
他低头看向婠羽汐，她已经昏死过去，睫毛上还挂着血珠，却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该走了。”苏璃笺的短刃抵住他后腰，“虚渊的因果锚点虽然断了，但本源反噬留下的后遗症...”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凝向他掌心的混沌祖龙斩，“刀身里...有东西。”
韩夜挑眉，观测之眼扫过刀身。
在龙形纹路最深处，他看见一缕极淡的青色光丝，正随着刀身的震动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
“系统，解析这缕光丝。”
“检测到祖龙混沌髓残留因果之力，来源未知，建议立即返回主世界进行深度扫描。”
韩夜垂眸将婠羽汐抱得更紧，轮回门在脚下展开：“走。”
暗紫色光雾裹住三人身影的瞬间，他听见混沌祖龙斩发出一声极轻的龙吟——那缕青色光丝，正顺着他的血脉，往心脏最深处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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