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光雾在悬浮平台上翻涌成漩涡，韩夜抱着婠羽汐的脚步刚稳，轮回空间特有的冷金属气息便裹着消毒水味窜入鼻腔。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婠羽汐的睫毛还沾着干涸的血珠，苍白的唇瓣抿成一道线，攥着他衣角的手指仍在微微发颤，像是被什么噩梦缠住了。
“医疗舱。”苏璃笺的短刃“叮”地插进控制台，全息投影瞬间在三人周围展开。
她转身时发尾扫过韩夜肩头，指尖已经按在婠羽汐后颈的穴位上：“生命体征稳定，本源损耗严重。”话音未落，悬浮平台另一侧的银色舱门“唰”地滑开，机械臂轻柔托住婠羽汐，韩夜的手掌还残留着她体温的余温，就被医疗舱闭合的轻响截断。
“刀。”苏璃笺突然伸出手。
韩夜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已经铺开了半卷泛黄的帛书——天机阁残卷在全息灯下泛着幽蓝，原本晦涩的阵法纹路正像活物般顺着帛书边缘攀爬，“刚才在完美世界，你刀身里的光丝。”
混沌祖龙斩被抽出刀鞘的瞬间，龙吟声在空间里炸响。
韩夜握刀的手一沉，那缕青色光丝正从刀身龙纹最深处钻出来，像条活物般在空中扭出细碎的光弧，最后“啪”地黏在苏璃笺铺开的残卷上。
“嗤——”
帛书表面腾起青烟。
苏璃笺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纹路在动。所有星轨、卦象、因果线……都在往这里汇聚。”她顺着光丝与残卷的接触点看去，原本分散的阵法突然连成完整的环，环心处浮起两个血字——“虚渊”。
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能感觉到至尊骨在颅骨下发烫，那种灼烧感顺着脊椎往上窜，在识海深处炸开一片刺目的金芒。
他抬手按住眉心，观测之眼不受控地睁开，视线穿透苏璃笺的肩膀，看见自己锁骨下方的皮肤正泛起淡青色纹路——那纹路他再熟悉不过，是庆余年世界里庆帝用来锁死因果的“因果锁”，此刻却像活物般顺着血管往心脏爬。
“警告！警告！检测到虚渊因果残留！”系统音突然尖锐起来，“祖龙混沌髓内封印的残魂携带虚渊因果锚点，当前战力增幅（∞?2×∞??）将引发本源反噬，倒计时：00:05:00！”
苏璃笺的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身抓住韩夜手腕，指尖凉得像冰：“他早就算好了——完美世界的祖龙髓是引子，混沌祖龙斩的进化是钥匙，连婠羽汐的时空锚点能力……”她的声音突然哽住，目光扫过仍在闭合的医疗舱。
“滴——”
医疗舱的提示音救了她的话头。
婠羽汐的金瞳在舱门滑开的瞬间亮起，发梢沾着医疗液的水珠，却已经踉跄着扑进韩夜怀里。
她的指尖按在他后颈，空间涟漪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荡开：“时空溯回启动……”
韩夜能感觉到时间在倒流。
不是那种恢弘的星辰倒转，而是细微的——婠羽汐睫毛上的血珠重新变得湿润，苏璃笺掉在地上的短刃飞回她掌心，混沌祖龙斩刀身上的光丝缩回龙纹深处。
直到某个瞬间，他的识海里突然炸开一幅画面：虚渊站在混沌漩涡中心，手里攥着根由因果线编成的锁链，锁链另一端，是另一个“韩夜”正在祭坛上流血。
“终极献祭……”婠羽汐的声音带着时空乱流的杂音，“所有线索都指向你的前世记忆。他需要一个载体，在混沌终焉闭环重组时……”
“替他承受反噬。”韩夜接完这句话，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混沌祖龙斩，龙纹里的光丝此刻正发出蜂鸣，像是在催促他做什么决定。
至尊骨的灼烧感已经蔓延到心脏，他甚至能听见血管里传来的“噼啪”声——那是因果锁在啃噬他的本源。
苏璃笺突然抓住他另一只手。
她的掌心有薄茧，按在他手腕脉搏上：“还有三分钟。”
“足够了。”韩夜的观测之眼彻底变成混沌色，眼底翻涌着星河崩塌的光。
他将婠羽汐往苏璃笺怀里一推，混沌祖龙斩的刀背重重磕在自己心口。
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淌，却在接触龙纹的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系统，开启混沌终焉眼。”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闷雷，“用∞??×∞??战力强行撕开因果锁链。”
系统提示音被龙吟声淹没。
韩夜能感觉到识海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是虚渊布下的因果牢笼，是前世记忆里的血色祭坛，是所有试图将他困在闭环里的阴谋。
他抬起头时，混沌祖龙斩的刀身上浮起完整的祖龙虚影，龙首正对着虚空中某个看不见的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苏璃笺抱着婠羽汐后退两步。
她看见韩夜的瞳孔里有混沌气流在旋转，额间的至尊骨纹路亮得刺眼，像要把整个轮回空间都烧穿。
而在他背后，原本闭合的轮回门正在重新展开，门后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黑暗——那里，有虚渊的因果闭环核心在等待。
“准备好。”韩夜的声音裹着混沌气，“这次，我要亲自把他的因果链……”他停顿片刻，嘴角扯出锋利的笑，“拆成灰。”
混沌祖龙斩的龙吟声里，轮回门的暗紫色光雾开始疯狂翻涌。
轮回空间的暗紫色光雾突然凝结成漩涡状的尖刺，扎向韩夜后背。
他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混沌终焉眼在眉心裂开一道细缝时，识海深处传来系统的机械音：“混沌终焉眼启动，∞??×∞??战力注入完成。检测到因果锁链强度∞??×∞??，建议同步启动辅助破阵。”
“苏璃笺！”韩夜的声音裹着混沌气浪撞向控制台。
正跪在帛书前的女人连头都没抬，短刃尖端已经划破指尖，血珠滴在“虚渊”二字上。
天机阁残卷骤然膨胀成半透明的光茧，原本攀爬的阵法纹路突然倒转，像无数条银蛇钻入她腕间的青铜镯——那是她叛逃时从天机阁密室顺走的“因果锚”。
“破阵启动！”她咬着牙将整卷帛书按进光茧中心，发丝被反冲的气浪掀得狂乱，“三秒后因果闭环出现漏洞，婠羽汐！”
婠羽汐的金瞳里正翻涌着星河倒转的影像。
她环住韩夜腰的手突然收紧，空间涟漪从两人相贴的皮肤处迸发，在身周形成淡金色的蛋壳。
那蛋壳表面浮起细碎的时空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她的本源——这是用她神族血脉硬扛虚渊布置的时空悖论反噬。
“屏障覆盖97%。”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嗡鸣，额角渗出的血珠刚滴落就被时空之力卷回皮肤下，“剩三秒！”
韩夜的观测之眼彻底化作混沌色，能清晰看见缠绕在心脏上的因果锁链正泛着幽蓝的光——那是虚渊用无数个“他”的前世今生编织的牢笼。
混沌祖龙斩的刀身突然变得滚烫，龙纹里的光丝疯狂钻出，在他头顶凝聚成祖龙虚影。
龙首张开的瞬间，他心口的至尊骨突然炸裂般发烫，前世记忆的碎片如暴雨倾泻：祭坛上的血、虚渊阴鸷的笑、还有另一个“他”绝望的嘶吼——原来所有轮回者任务，都是虚渊为培养“完美容器”设的局。
“去你妈的容器。”韩夜低喝一声，混沌祖龙斩的刀尖精准刺进因果锁链最粗的那根。
“咔嚓——”
整个轮回空间剧烈震颤。
苏璃笺的光茧“轰”地炸开，帛书碎片如利箭刺穿金属墙面；婠羽汐的屏障蛋壳出现蛛网裂纹，她闷哼一声，金瞳里溢出血泪，却仍死死箍住韩夜；而韩夜眼前的因果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锁链断裂处腾起黑色烟雾，露出后方悬浮的灰色光团——那光团表面流转着无数个宇宙的投影，正是虚渊布置了亿万年的“因果闭环核心”。
“系统！吞噬条件！”韩夜的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需以观测者境本源为引，融合至尊骨因果解析能力。”系统音难得带上了紧迫感，“倒计时剩余17秒，核心即将自毁！”
韩夜没有犹豫。
他反手将混沌祖龙斩插入地面，双手按在核心上时，至尊骨的金芒与核心的灰光在掌心交织。
剧痛从指尖窜入大脑，他却笑了——这痛比前世祭坛上的痛轻太多，比每次任务失败被抽走生命力的痛轻太多。
“苏璃笺，稳住破阵！婠羽汐，屏障再撑五秒！”他对着身后吼道，能听见苏璃笺将短刃深深扎进控制台的闷响，能感觉到婠羽汐的本源如热流涌进自己体内——那是她用时空之力强行抽取未来三天的本源，赌上了自己的命。
“融合进度：30%……50%……80%！”
系统提示音突然拔高。
韩夜的识海里炸开一道惊雷，所有关于虚渊的因果线突然变得清晰可触——他看见虚渊在某个平行宇宙掐死幼年的自己，看见虚渊用轮回者的本源喂养闭环核心，甚至看见虚渊此刻正站在混沌漩涡中心，瞳孔骤缩地看向这边。
“融合完成！”
灰色光团“噗”地融进韩夜眉心。
他踉跄后退两步，被婠羽汐及时扶住。
苏璃笺的短刃“当啷”掉在地上，她扶着控制台喘气，发梢沾着血珠：“核心……被你吞了？”
“不止。”韩夜抹掉嘴角的血，眼底的混沌气突然凝成两簇金焰。
他抬手在空中虚抓，一道半透明的因果线从虚空中被拽出——那是苏璃笺三天后会在《诡秘之主》世界遇见的危险。
“系统提示，我现在能预知未来72小时的因果律走向。”他转头看向苏璃笺，后者的瞳孔猛地收缩，“你三天后在贝克兰德的巷子里，会被序列5的‘诡法师’偷袭。”
“靠。”苏璃笺扯了扯嘴角，弯腰捡起短刃，“这能力……值了。”
婠羽汐的手指轻轻按在他后颈，空间之力裹着她的本源缓缓流入他体内：“你的等级……”
韩夜调出数据面板。
淡蓝色的光幕上，等级数字正在疯狂跳动：300……315……332！
新增技能“混沌终焉·因果之瞳”的介绍在光幕下方滚动，本源一栏多了枚灰色小印，标注着“因果闭环核心”。
他摸了摸眉心，那里还残留着核心融入时的灼烧感，却让他整个人像被泡在温泉里——这是掌控更高级本源的舒爽。
“虚渊的布局，该结束了。”他握紧混沌祖龙斩，刀身上的祖龙虚影仰天长啸，声浪震得轮回空间的金属墙壁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
韩夜突然皱眉。
他松开婠羽汐，往前走了两步，掌心按在轮回门的暗紫色光雾上。
某种熟悉又陌生的震颤顺着指尖窜入识海——那是所有宇宙本源在共振，像无数个铃铛被同时敲响。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紊乱：“检测到……本源异常……警告……”
“怎么了？”苏璃笺的短刃再次出鞘，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韩夜没有回答。
他望着轮回门外的黑暗，混沌终焉·因果之瞳自动展开。
未来72小时的因果线里，原本清晰的轨迹突然出现大片空白——那里，有比虚渊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准备好。”他转头看向两个女人，嘴角扯出锋利的笑，“我们的麻烦，才刚开始。”
轮回门的光雾突然剧烈翻涌，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门后捶打门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