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警报声像生锈的齿轮卡在识海深处，韩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刚要开口，耳边突然炸响机械音的变调：“检测到虚渊已突破观测者境大成——正在吸收‘祖龙混沌终焉核心’！警告！目标意图重塑全宇宙因果法则！”
婠羽汐扶着他的手骤然收紧，指尖的空间之力不受控地溢出，在两人身周撕开细如蛛丝的空间裂缝。
苏璃笺的短刃本已入鞘，此刻“铮”地再次弹出三寸，刃尖正对着轮回门翻涌的光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老东西藏了这么久，原来在等这个？”
韩夜的混沌终焉·因果之瞳自动展开，眼前的因果线像被投入热油的白纸，“刺啦”一声烧出焦黑窟窿。
他望着虚空中若隐若现的灰色丝线——那是虚渊与混沌核心最后的连接点，喉结滚动两下：“他吸收了我之前吞噬的核心碎片。”话音未落，轮回门的暗紫光芒突然暴涨，将三人笼罩在刺目的光晕里。
“走。”韩夜反手扣住婠羽汐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苏璃笺的衣袖。
混沌祖龙斩嗡鸣出鞘，刀身上的祖龙虚影张开巨口，喷出的混沌气瞬间撕开光雾，露出门后扭曲的空间。
婠羽汐咬着唇咬破了血，指尖快速结印，在三人脚下铺开一层淡金色的时空屏障，抵挡着空间乱流的撕扯：“因果深渊的空间比《完美世界》的葬仙地还乱三倍！”
苏璃笺的短刃在身侧划出银弧，精准挑开缠向婠羽汐后颈的因果丝线。
那些丝线泛着腐臭的暗绿色，黏在刃身上滋滋作响，她皱着眉甩开刀身：“这些是被虚渊吞噬的轮回者意识……在替他守关。”
三人穿过最后一层空间褶皱时，眼前的景象让韩夜的瞳孔缩成针尖。
虚渊悬浮在半空中，原本清癯的身形膨胀成十丈高下的虚影，周身缠绕的混沌锁链足有∞1??×∞??级——每一道锁链都由密密麻麻的因果文字构成，每震颤一次，就有无数小世界在锁链碰撞中湮灭。
他背后悬浮着一只血色巨眼，眼白处是千万轮回者的面容在挣扎嘶吼，韩夜一眼认出那是被天机阁吞噬的“伪混沌终焉眼”。
“夜尊主来得正好。”虚渊的声音像千万人同时说话，震得因果深渊的云层翻涌。
他抬手按在眉心，那只伪巨眼突然睁开，“我等你融合核心，等了整整三百个轮回周期。”
韩夜的混沌祖龙斩自动悬浮在身前，刀身的祖龙虚影发出不安的低鸣。
他能清晰感知到虚渊身上的本源波动——那是观测者境大成的恐怖威压，比之前的45级状态强了何止百倍。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虚渊周身正凝聚着淡灰色的雾气，那是“因果闭环·创世湮灭”的能量波动。
“战力增幅检测中……”系统的提示音突然清晰起来，“目标当前战力指数：∞??×∞??。”
韩夜的呼吸一滞。
他融合核心后的战力是∞??×∞??，这差距……竟比他预想的还高出两个数量级！
“知道为什么你能看穿72小时因果吗？”虚渊的虚影露出扭曲的笑，“那是我特意留给你的‘礼物’——让你亲眼看着，自己如何成为新宇宙的第一块基石。”他指尖轻点，那只伪巨眼射出一道血光，直取韩夜面门。
婠羽汐的空间屏障瞬间破碎。
她踉跄后退两步，额角渗出冷汗，却在血光即将触及韩夜的刹那，突然抓住他的肩膀。
韩夜闻到她发间传来的甜腥血气——那是神族血脉觉醒时特有的本源气息。
“小羽？”他侧头，正撞进婠羽汐泛红的眼底。
她的指尖在他后颈划出一道金痕，那是神族秘纹的启动印记：“我在《完美世界》的下界古墓里，偷看过一段神族古卷……”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时空牢笼的解法，需要∞?2×∞1?级的血脉共鸣。”
虚渊的血光已经近在咫尺。
韩夜握紧婠羽汐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正在飙升，仿佛有团火在她血管里燃烧。
苏璃笺的短刃突然抵住他后腰，借力将他往旁一推，自己则迎着血光跃了出去：“先解决老东西的眼睛！”
血光擦着韩夜耳畔划过，在他肩甲上灼出一个焦黑窟窿。
他望着虚渊背后的伪巨眼，混沌祖龙斩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是他第一次主动调用斩舰刀的献祭能力。
“拿你的因果锁链献祭吧。”他低喝一声，刀身上的祖龙虚影张开巨口，将最近的一道混沌锁链吞入腹中。
锁链断裂的轰鸣中，婠羽汐的指尖突然泛起刺目的金色纹路。
那些纹路从她掌心蔓延至手臂，最后爬满整张脸，在她背后凝成九道旋转的时空漩涡。
韩夜的因果之瞳捕捉到未来三秒的画面：婠羽汐的时空漩涡将虚渊笼罩，而虚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夜尊主，”虚渊的虚影终于有了动摇，“你到底……”
“闭嘴。”韩夜抹去嘴角的血，混沌祖龙斩的刀光已至虚渊咽喉，“该说结束语的人，是你。”
婠羽汐背后的时空漩涡突然加速旋转，发出类似古钟的嗡鸣。
韩夜能感觉到，某种超越当前维度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觉醒——那是足以困住观测者境大成强者的，时空牢笼的雏形。
时空漩涡的嗡鸣声里，婠羽汐后颈的金痕突然迸裂出刺目金光。
那些本是淡金色的时空纹路瞬间转为熔金，顺着她的血管爬上眼尾，在她瞳孔里凝成两个旋转的星图——那是神族血脉彻底觉醒的标志。
韩夜能清晰听见她骨骼发出的脆响，像冬夜的冰棱崩裂，可她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却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血肉里：“困住他了！”
虚渊的虚影突然剧烈震颤，缠绕周身的因果锁链“咔嚓”断裂三根。
他背后的伪巨眼爆出暗红血珠，千万张轮回者的脸同时发出尖叫，声浪掀得韩夜耳膜生疼。
苏璃笺的短刃正抵在自己掌心，鲜血顺着刃纹滴落在地，在两人脚边画出玄奥的因果阵图。
她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阴影，声音却比平时更冷：“他的因果线在时空牢笼里打结了——这是天机阁残卷里‘逆推因果’的最佳时机。”
韩夜的混沌终焉·因果之瞳自动展开，看见虚渊的因果线正被时空漩涡绞成乱麻。
那些原本指向宇宙重塑的金线，此刻竟有三根反向缠上了他自己的命轮。
他握紧混沌祖龙斩，刀身的祖龙虚影突然睁开龙目，瞳孔里翻涌着与婠羽汐相似的金芒——那是时空之力与混沌之力产生了共鸣。
“三重湮灭，开。”他低喝一声，斩舰刀嗡鸣着震碎刀鞘，第一重湮灭的灰雾先裹住刀刃，第二重的黑焰紧随其后舔舐刀身，第三重的紫电竟直接从虚渊背后的巨眼里劈了出来。
虚渊终于露出慌乱。
他抬起的手掌还保持着凝聚创世湮灭的姿势，却被三重湮灭的刀光撕开半只手臂。
韩夜看见他胸口的混沌核心碎片在剧烈震颤，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本源正在疯狂外溢——原来这老东西根本没完全融合核心，只是用因果锁链强行镇压！
“婠羽汐的血脉共鸣在削弱他的掌控力！”苏璃笺突然甩开刀上的血珠，短刃精准刺入因果阵图的阵眼。
她的发尾无风自动，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我用残卷重构了他与核心的连接——现在！”
韩夜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看见虚渊胸口的核心碎片突然脱离束缚，像被磁铁吸引般朝自己飞来。
斩舰刀的祖龙虚影发出兴奋的嘶吼，刀身泛起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他的掌心。
可当他感知到虚渊此刻的战力指数时，后颈的汗毛又根根竖起——∞??×∞??，只比自己的∞??×∞??高出一线，却足够在最后一击时反杀。
“不够。”他咬碎后槽牙，混沌祖龙斩的刀光在虚渊脖颈处划出半寸深的血痕，却被突然暴涨的因果锁链弹开。
婠羽汐的时空漩涡开始出现裂痕，她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每道裂痕都让她的嘴角溢出鲜血：“本源……快撑不住了……”
苏璃笺的短刃“当啷”坠地。
她踉跄着扶住韩夜后腰，指腹按在他脊椎第三截——那是至尊骨的位置：“你融合过祖龙核心，也吞噬过因果闭环核心。”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用斩舰刀刺穿至尊骨，让两个核心在骨脉里交融。”
韩夜的瞳孔骤缩。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至尊骨是他的本源根基，自刺等于把心脏剖开喂给野兽。
可当他看见婠羽汐眼尾的金纹开始消退，看见虚渊的手掌重新凝聚出创世湮灭的灰雾，他突然笑了。
那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冷意，混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好。”
斩舰刀的刀尖抵住心口时，他能听见系统的尖叫：“检测到宿主主动伤害本源器官！警告！警告！”可他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刀刃一寸寸压进皮肤，在触及至尊骨的瞬间，骨片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韩夜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在《遮天》里被雷罚劈碎的半块至尊骨，在《完美世界》下界吸收的混沌本源，还有此刻虚渊胸口那团属于他的核心碎片——原来从一开始，命运就把所有线索串成了这把刺向自己的刀。
剧痛像火山喷发般炸开。
韩夜的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再恢复时，他看见两团光在骨脉里碰撞：一团是代表混沌终焉的暗金，一团是代表因果闭环的幽蓝。
它们缠绕、撕扯、融合，最后凝成一颗流转着双色光华的晶体，重新嵌入至尊骨的位置。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清晰无比：“检测到核心融合完成！宿主等级突破至335级，解锁技能‘混沌终焉·本源吞噬’。至尊骨进化为‘混沌终焉之骨’，基础属性全增幅300%。当前战力指数：∞??×∞?1。”
虚渊的瞳孔里映出韩夜的身影。
此刻的他周身缠绕着双色光雾，混沌祖龙斩的刀身不再是单一的暗金，而是流转着暗金与幽蓝的纹路，连刀背的祖龙虚影都长出了两对透明的时空之翼。
“不可能……”虚渊的虚影开始崩溃，那些由因果文字构成的锁链像被泼了硫酸的蛛丝，“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错了。”韩夜抹去嘴角的血，斩舰刀的刀尖已经抵住虚渊眉心，“我从来不是基石。”
刀光落下的刹那，婠羽汐的时空漩涡彻底闭合，苏璃笺的因果阵图迸发出最后一道金光。
虚渊的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却在接触刀光的瞬间，像被风吹散的纸灰般彻底湮灭。
他背后的伪巨眼爆出刺目强光，却被韩夜新觉醒的本源吞噬技能吸了个干净——那些被吞噬的轮回者意识，此刻正顺着他的血管，汇入混沌终焉之骨。
“结束了？”婠羽汐的声音带着虚脱的颤抖。
她的时空漩涡消失了，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倒进韩夜怀里。
苏璃笺弯腰捡起短刃，指腹轻轻擦过刃身的血痕，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欣慰的笑：“至少这一轮因果，我们赢了。”
韩夜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躺着从虚渊核心里剥离出的最后一块碎片——那是一枚刻着“∞”符号的淡灰色晶体，正随着他的心跳轻轻震颤。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机械音变调：“警告！检测到‘混沌终焉之骨’异常震动！检测到……”
提示音戛然而止。
韩夜的目光穿过因果深渊的云层，望向更深处的混沌。
他能感觉到，某种比虚渊更古老、更庞大的存在，正隔着无数个维度，将视线投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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