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警报音在韩夜识海炸开时，他正将婠羽汐染血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少女的体温透过染血的衣袖传来，凉得像块浸在冰泉里的玉，却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这声音与以往不同，电子合成音里裹着某种撕裂维度的震颤，像有人在用骨刀划拉他的神经。
“检测到《完美世界》时空锚点异常波动。”系统的机械音第一次出现破音，“目标：石昊，混沌体终极形态开启。战力指数突破临界值：∞1??×∞1??——但混沌终焉纹路正在其体内蔓延！”
韩夜的手指在婠羽汐腕脉上微微发颤。
他能摸到那细弱的跳动里藏着时空法则的韵律，像被搅乱的星图。
少女的金瞳里浮起一层薄雾，却仍精准地捕捉到他眼底的震动，染血的指尖轻轻点在两人交握处的虚空。
“因果闭环。”她的声音比平时轻，却像钢针刺进韩夜的神经，“石昊的混沌体与祖龙残魂……”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截断，金血溅在韩夜玄色衣襟上，绽开细小的金梅，“我在时空锚点里看见……虚渊的手。”
韩夜突然低头咬住自己舌尖。
血腥气在口腔里炸开的瞬间，理智重新攥紧了他的神经——婠羽汐的时空能力从不说谎。
他盯着少女崩解成金粉的右臂，那里还残留着未完成的时空锁链纹路，像被暴雨打残的金箔。
“撑住。”他将斩舰刀倒转，刀脊抵在婠羽汐背心，混沌能量顺着刀柄蜂拥而出。
少女的睫毛剧烈颤动，金血却流得更急了，“我去完美世界。你守着时空锚点，等我。”
婠羽汐突然拽住他的衣角。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金瞳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焦灼：“别信你看到的……混沌体表面的纹路，和祖龙本源同源。虚渊的闭环不是锁，是……”
话音戛然而止。
少女的意识被时空法则强行拽回锚点，只留一缕金芒缠绕在韩夜手腕，像条细弱却坚韧的锁链。
韩夜望着那缕金芒，喉结滚动两下。
他摸出腰间的轮回者令牌，指腹重重按在“完美世界”的刻痕上。
令牌骤然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这是系统在警告强行穿越的风险。
但他只是将令牌攥得更紧，直到皮肤发出焦糊味：“虚渊要拿石昊当火种，我偏要把这火掐灭在摇篮里。”
空间在他周身崩解的瞬间，他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检测到目标混沌锁链强度∞2??×∞12?，建议启动本源防护——”
再睁眼时，韩夜站在一片混沌气海中央。
上方是倒悬的星辰，下方是沸腾的岩浆，而正中央那道身影，像根插在天地间的混沌天柱。
石昊的黑发里缠着∞2??×∞12?级的混沌锁链，每根锁链都刻着与祖龙逆鳞同纹的暗金纹路，正顺着他的血管往心脏钻。
他的皮肤下翻涌着混沌光雾，每一寸肌理都在膨胀收缩，像有活物在皮下撕咬。
“原来如此。”韩夜的混沌终焉眼自动分裂出亿万虚影，每道虚影都在解析石昊体内的纹路，“虚渊早把混沌终焉闭环，种进了所有至强者的本源里。石昊的混沌体，不过是他养的……”
“轰！”
炸响比声音先到。
石昊的瞳孔完全化作混沌色，周身的混沌气海突然凝结成亿万道虚影——那是古天庭残部、是火灵儿的泪、是柳神折断的枝条，每道虚影都在发出无声的嘶吼。
他抬手时，整片气海都跟着震颤：“混沌终焉·混沌体湮灭！”
韩夜的识海瞬间剧痛。
他看见数据面板疯狂跳动，石昊的战力指数正以∞1??×∞1??的倍率疯涨，连空气里的混沌能量都在凝聚成刀刃，割得他面门生疼。
“来得好。”他舔了舔嘴角，斩舰刀在掌心转了个刀花。
刀身上的混沌漩涡突然睁开“眼睛”，那是被他吞噬的武魂本源在共鸣，“混沌终焉·混沌吞噬！”
刀光与混沌洪流相撞的刹那，天地像被揉皱的绢帛。
韩夜感觉自己的左肩被撕开一道口子，混沌能量顺着伤口往里钻，却被至尊骨进化出的“混沌终焉起源核”生生碾碎。
他咬着牙往前踏了一步，刀光又深了三寸——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清晰地“看”到虚渊的布局：那些缠绕石昊的锁链，根本不是束缚，而是引信。
“给我断！”他暴喝一声，起源核突然迸发刺目蓝光。
斩舰刀上的混沌漩涡暴涨十倍，竟将石昊的混沌湮灭洪流生生吞掉半条！
但下一秒，石昊的混沌体突然膨胀三倍。
他的胸腔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涌出的不是血，而是与韩夜起源核同频的混沌光——那是虚渊埋下的“种子”。
“夜！”
熟悉的金芒穿透空间。
婠羽汐的身影出现在战场边缘，她的左臂已经完全晶化，右臂却缠着新鲜的血绷带。
她的指尖抵在眉心，金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在两人之间凝成一道若有若无的金线：“时空锚点……还能撑三息。用起源核共鸣他体内的种子，我帮你……”
话音未落，石昊的混沌体再次爆发。
韩夜被气浪掀得撞在气海岩壁上，嘴里涌出腥甜。
他抬头时，正看见婠羽汐的晶化左臂开始崩解，金粉簌簌落在她脚边，像下了一场金色的雪。
“三息。”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盯着石昊体内那点与他共鸣的混沌光，突然笑了。
他将斩舰刀插进地面，双手结出他从未用过的法印——那是至尊骨里沉睡的“混沌终焉主宰”传承。
起源核在识海疯狂震颤。
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像是被封印了亿万年的记忆，又像是虚渊布下的局终于露出线头。
他望着石昊逐渐失控的混沌体，望着婠羽汐崩解的手臂，突然想起系统最初的提示：“轮回者的终点，是成为观测者。”
而他要观测的，从来不是什么等级，而是——
“虚渊的因果闭环，该由我来斩断。”
他的声音混着混沌能量，震得整片气海都在共鸣。
起源核的蓝光与石昊体内的混沌光终于相撞，在两人之间炸开一朵混沌色的花。
婠羽汐的金线适时缠上那朵花，金粉在半空中凝成细小的锁链，像在编织什么。
韩夜望着少女染血的笑，突然明白她刚才未说完的话——虚渊的闭环不是锁，是钥匙。
而他要做的，从来不是阻止石昊，而是……
“嗡——”
系统的警报再次响起，但这一次，韩夜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婠羽汐的金血滴在金线锁链上，发出类似时空法则的轻鸣。
那声音里藏着∞??×∞2?级的能量波动，像颗埋在雪里的火种，只等下一次崩解。
婠羽汐的金血在虚空中凝成的金线突然泛起幽蓝光晕。
她晶化的左臂已崩解至手肘，金粉簌簌落在脚边，却在落地前被时空法则卷成细链，缠上石昊暴涨的混沌体。
少女的金瞳里浮起血丝，每道血丝都延伸出细小的时空锚点，像在混沌气海里撒下亿万根银针。
“时空牢笼·神族终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右手却死死攥住心口的神族血脉图腾。
那图腾本是淡金，此刻却红得滴血——是她强行燃烧血脉本源的代价。
石昊的混沌体突然停滞半息，那些缠绕他的祖龙锁链竟被金线生生绞断三根，“三息……够不够？”
韩夜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婠羽汐后颈浮现出神族特有的星轨纹路，那是血脉燃烧到极致的征兆。
有那么一瞬，他想冲过去将少女护在身后，但识海里石昊的战力指数仍在疯涨——∞1??×∞1??，这个数字已经超过了《完美世界》本源能承载的极限。
“够。”他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磨盘。
斩舰刀在掌心发烫，刀身上的混沌漩涡正与石昊体内那点虚渊的“种子”共鸣，“你撑住，我要进去了。”
婠羽汐突然笑了。
她的右手指尖点在自己眉心，金血顺着指缝流进金线，将牢笼边缘的时空法则淬得更亮：“夜，你看那锁链的纹路。”她偏头示意石昊崩解的锁链断口，“和庆帝当年在《庆余年》布的因果锁……同源。”
这句话像惊雷劈在韩夜识海。
他终于看清那些暗金锁链的纹路——不是祖龙逆鳞，是庆帝最擅长的“因果吞噬”术！
虚渊竟将不同世界的至强手段熔进同一条锁链，用石昊的混沌体做熔炉！
“好个虚渊。”韩夜的混沌终焉眼自动分裂出百万道虚影，每道虚影都在解析锁链里的因果律，“用混沌体吞噬混沌体，再用其他世界的本源喂饱这团火……”他突然低笑，笑声里裹着冰碴，“但你算错了一步——”
“时空牢笼成型！”婠羽汐的金瞳骤然收缩成针尖状。
金线锁链在石昊周身绞成一个金色茧房，连混沌气海都被挤得往两边退去。
少女的晶化左臂终于彻底崩解，只留半截晶白手腕，却在茧房外结出三道时空锚点，“三息已到，但我用血脉多换了两息。”
韩夜的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少女额角的汗滴都凝成了金粒，却在落地前被时空法则重新吸回皮肤——这是强行逆转时间的代价。
他不再犹豫，斩舰刀突然爆发出混沌色的光。
刀身上的“眼睛”睁开，那是被他吞噬的比比东罗刹神本源在嘶吼，“混沌终焉·混沌吞噬！”
刀光撕开时空牢笼的刹那，韩夜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刀尖钻进石昊体内。
那是混沌终焉起源核在共鸣虚渊的种子，两种同源却相悖的能量在石昊心脏位置撞出紫色火花。
石昊的混沌体发出兽类般的嘶吼，皮肤下的混沌光雾开始疯狂凝结成刀刃，却被韩夜的混沌吞噬术一一撕碎。
“给我开！”韩夜暴喝一声。
他的左脚重重踏在气海岩壁上，裂纹顺着地面蔓延，竟将整片混沌气海震得晃动。
斩舰刀的刀尖终于抵住石昊心口那团最亮的混沌光——那是混沌体的核心，也是虚渊种子的温床。
系统的警报音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检测到混沌终焉核心接触！启动本源解析——解析完成！获得‘混沌终焉混沌核’，可进化混沌终焉眼至‘混沌观测之瞳’！”
韩夜的识海突然一亮。
他看见数据面板疯狂跳动：等级从367级（观测者境·终极巅峰 4）暴涨至 5，新增技能“混沌终焉·混沌湮灭”的描述在眼前闪烁，斩舰刀的刀身纹路突然变得深邃如宇宙，系统提示音里甚至带着电流杂音：“斩舰刀进化完成，命名‘混沌终焉混沌斩’，基础战力 ∞1??×∞??！”
但下一秒，石昊的混沌体核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庆帝那身玄色龙袍的虚影从缝隙里钻出来，他的指尖缠着和锁链同纹的因果锁，声音却带着虚渊特有的沙哑：“混沌终焉闭环的终极形态，需要吞噬所有至强者本源——包括你，韩夜。”
韩夜的混沌终焉眼突然分裂出亿万道混沌虚影。
每道虚影都握着一把缩小版的混沌斩，同时刺向庆帝虚影的不同位置。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冷笑里带着几分癫狂：“连混沌体都要被吞噬？虚渊，你这闭环倒是贪心。”他的右手突然按在斩舰刀刀柄上，起源核的蓝光与混沌核的紫光在掌心交织，“但你忘了——”
“混沌终焉·本源闭环，启动。”
庆帝虚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韩夜的混沌观测之瞳里浮现出与虚渊“因果闭环”同频的纹路，那些亿万道虚影的斩击突然融合成一道，直接洞穿了虚影的心脏。
石昊的混沌体发出最后一声嘶吼，核心处的混沌光开始疯狂坍缩，被混沌斩的刀身尽数吞噬。
婠羽汐的时空牢笼突然崩解。
她踉跄着扶住气海岩壁，晶化的右臂也开始出现裂纹，却仍勉强抬头朝韩夜笑：“成了？”
“成了。”韩夜收刀入鞘。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刀身新出现的“混沌终焉”四字，目光却落在石昊逐渐消散的身影上，“但虚渊的闭环远不止如此。”他突然皱眉，抬手按住眉心——至尊骨深处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震颤，像有人在隔着维度轻叩他的本源。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慌乱：“检测到……检测到至尊骨因果律异常波动！警告，警告——”
话音未落，韩夜的识海突然陷入短暂的黑暗。
再睁眼时，婠羽汐已倒在他脚边，金发散乱地铺在混沌气海上。
他弯腰将少女抱起，却在接触的瞬间，看见她颈后星轨纹路里藏着一行极小的血字：“虚渊的闭环，在你骨里。”
韩夜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里的混沌核正发出诡异的红光，与至尊骨的震颤形成共振。
系统的警报声还在继续，但这一次，他听见了更清晰的内容——
“检测到……虚渊的因果闭环，已渗透至宿主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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