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点事情干总比胡闹强得多

换源:

  罗念慈持家以严出名。母亲去世的早,念慈掌家之时候,年不满十五。

那时,当家主母病重,新娶进门的二夫人与三夫人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家中琐事自然落到了念慈的肩膀上。

母亲去世后,二夫人赌气离家出走,三夫人本是买来的贱妾,别说掌家理账,人前连个整齐相貌都演不出来。

三夫人去世后,念慈还要带着念柯与念赟,虽然疲惫,却并不后悔。为着这个家,念慈已二十五还未出嫁。

进入,罗念生一来,平白的给念慈添了许多烦恼。

天天都有下人来报告,说罗念生闯了什么祸事。回回去料理,回回都是不一样的问题。这二小姐如此顽劣不堪,将军府上下都只当新闻看,后来就当笑话看,再后来,就只当家常事情听一听,见惯不惯了。

念生小姐进府不足一月,把各角门的钥匙都偷遍、把后园子的墙头都翻完,和念慈小姐的关系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念生小姐每每触犯家规后,还顶撞大小姐,嬷嬷们抓了念生,都是捆着念生去跪祠堂。

今日又是。

角门已换了锁、换了人,后院所有出入口都加了人手,干脆连念生的房间都锁上。在这种情况下,念生小姐不知何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溜出门去深夜还不归。

大家都只当做念生藏起来逗大家玩,直到傍晚,大家才意识到出事了。

老爷急了,蓝氏几乎都快疯了。

念成虽在养伤,但也不得去出门去寻找念生。临近子时,才见念成抓着念生回来。

念成苦笑道:“半夜就跑出去,挂在巡庄的大马车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将军府。也不知白日里游玩了哪些地方,忘了时间。晚间城门紧闭,这丫头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要爬出城墙去。戍守兵将活捉了她,若不是我打探消息去的快,只怕要被动刑了。”

“造孽啊!”罗三丰气地瞪大了眼睛,眉毛拧成一个结,怒呵斥了一句,“硬闯城门!要是被乱箭射死,可怎么好!”

罗念生跪在堂下,脊梁骨和那冲天的竹笋一般直立着,并不答话。

当着众人,罗氏不得不念叨罗念生两句:“家中总因你上下不宁。今日你夜闯城门,差些没命。你没命不要紧,老爷的名声要紧!从今天起,你就待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再不让你出来!”

罗念生直着脖子,道:“若早知道要来这笼子里圈养着,当初就不该上那骡子车!既已知道我是这等人,也别拿血肉之情管束我!”

蓝氏一巴掌打在念生倔强的头颅上,只颤抖着骂了一句道:“逆子!”

蓝氏从没有这样严肃的对待过念生,这次她的巴掌落下来,让一惯不低头的念生感受难受。

在梨花庄,冬日里她母子三人寒风中裹在一处瑟瑟发抖,她没哭;被大人们拿着藤条打到浑身是伤她没哭;饿着肚子为哥哥要来一个馒头,她和母亲一日未曾进餐,她没哭。

可今天蓝氏的巴掌让她难过。她无法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只是鼻子一酸,就掉下眼泪来。

或许因为她太调皮,大家似乎都忘了,她只是个十岁的孩童罢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夜深露重,伤痛未愈的念成咳嗽了一声,淡淡笑道:“父亲这座将军府,困不住咱们的念生小姐了。”

这天之后,顽劣不堪的念生小姐并没有因此而收手,罚跪、禁足、抄家规这些对她已经不奏效了。后来大家干脆现开发。

念生在念慈的房间投放老鼠,被念慈活捉现行,吃了一顿念慈的巴掌。在房梁上用镜子折射阳光,把将军的书房烧了,被罗三丰拿住,现场就吊起来就用鞭子打了一顿;在念成的药汤里放莫名的药草,被念成捏着鼻子灌了两大碗下去,渣子都给喝下去了。

数不胜数的例子,每天都有人去罗三丰和罗念慈那里告状,桩桩件件是抵赖不得。

罗念生每天也很忙,白天要忙着搞破坏、逃出去,晚上大多就被锁在房间里抱着笔抄家法,弄得满身满脸满地,都是墨水。

这天,罗念生抄着家法,忽然念成开了锁进来,他将一碟子肉干放在桌子上,捂着胸口笑问道:“念生妹妹,明日什么计划?”

念生满手是墨水,却还用手糊了一把脸,搞得自己像个唱戏的。她吸了吸鼻子,道:“揪一把老头的胡子来做笔,把大丫头的眉笔磨开了来做墨水,写上还我自由四个大字,贴在将军府大门口。”

念成道:“老头的胡子可不好揪,他沙场征战这些年,还没有见过能揪住他胡子的人;大丫头的眉笔倒是可以偷,但是偷不算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

念生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念成道:“你再上天遁地他人也不过是觉得你顽皮,若你真能用你这一身本事换得他人的尊敬,那才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