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得就会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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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七一脸怀疑,眯眼瞧着她身上的包袱。

这是?

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说不上是什么绝世美人,怎得就那么招人喜欢?

今日找了她一圈,打听到,她被收到了大娘子的院里,听说就是做了个糕点,怕不是下蛊了吧?

大少爷也要找她,说是找来算账,他看着倒不像,倒像是一脸思春的模样。

“你不说,我走了啊,张嬷嬷还等着我呢。”说罢抬脚便要离去。

哪知对方一挥袖,拦住她的去路。

“大娘子那边我替你传话,大少爷有请。”卫七一脸高傲,说的话仿佛是恩赐一般。

姜清月蹙眉,只见对方挡住了其他的去路,只有往右拐,朝修身院的方向。

——

同一时间,梓州码头。

商船靠岸,陆开阳径直下了船。

一到梓州地界,天空遍布乌云,灰蒙蒙的一片。

“瑞安。”他清和的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应答。

“瑞安!”语气多了些森冷。

见没有人应答,陆开阳回过身去找。

码头边皆是摊贩,流动人口多,再加上商船刚靠岸,密密麻麻的人群,要想找个人倒是有些困难。

眼瞅着天就要下雨了,天黑之前要先寻个客栈住下,明日赶到盐亭县城。

不知为何,距离盐亭县越近,他内心忧虑便多了一分,不由得抚摸着胸口,隔着衣裳感受那块玉的存在。

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

“啊——”商船停靠的方向,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有人大喊,声音布满恐慌:“死人了!死人了!”

陆开阳神色深沉,朝人群中走去,甲板上,躺着一名女子,正在猛烈的咳嗽,身穿嫁衣,头发凌乱,浑身湿漉漉的,躺着的那块甲板被浸了一片水,一滩水渍延伸到甲板边缘。

很显然,是被人从水里救上来的。

他是习武之人,耳朵灵敏,辨别到,甲板边缘有窜出水面的声音。

他快步跑过去,只见瑞安拖着一名男子,他上前搭了把手。

“哎?也是穿着喜服,这事蹊跷的很呢。”

“蹊跷啥呀,这不明摆的吗,二人相约殉情,这朗朗乾坤,真给咱梓州人丢人。”

“可别这么说,这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去死啊。”

围观群众一唱一和,俨然一副局外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站在两个当事人的身上,此刻现场人说的话便如同刀子一样,插在心上。

陆开阳同瑞安一起,将男子安置在地上,气若游丝,脸色惨白。

男子望向女子,眼神充满了无助,此刻只恨自己没有本事,救不了心爱的人。

眼瞅着二人,大概都是心死大于身死,陆开阳表情冷淡,世上当真能有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让一让,让一让!”远处传来声音,陆开阳右耳一动,来人有七八个人,各个穿着军靴,是官兵。

“走!”他拽起瑞安,朝人群中窜去,而后又消失在人群中。

半晌,二人已来到另一处僻静之地。

“公子,咱们逃什么呀?我可是英雄!”瑞安疑惑,公子方才拉着自己,像是逃离凶案现场,认为自己是凶手一般。

“倘若你动动脑子,就该知道,若是留在那,定会跟官府打交道,你打算说我们是何身份?”

瑞安抿嘴,对吼,他都忘了现在是什么状况,这次怕是又给公子添了麻烦。

“咱们去马行租两匹快马,这里出了案子,咱们是目击证人,以防万一被找上门来,咱们需得连夜赶往盐亭县。”

陆开阳思索一番,还是不住在此地冒险,被官兵盘问倒没什么,怕是耽误了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呀!”瑞安在身上胡乱摸着,“包袱扔在甲板上了,我当时跳水里救人了,然后……”

瑞安声音越来越小,他都不敢再看自家公子的脸色,已然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建设。

“公子,我又闯祸了!或许我就不该救人,这样包袱也不会……”

“救人没错,瑞安!”陆开阳声音严肃,顿了顿,又说:“不要让自己陷入一种困境,不要觉得假如我该如何,救人是良好的品德,说明你为人善良,有得就会有失,所有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从怀中默默掏出一张纸币,“再者就是,你家公子有先见之明,带了一张飞钱。”

“那咱们在这兑换了,就等于留下了证据,老爷肯定能查到的。”

“从咱们离开汴梁他就知道了。”陆开阳轻蔑一笑,不然他不会只派一拨人盯着我,更不会是那么蠢的一拨人。

“啊……”瑞安挠挠头,他好像总是跟不上公子的思维。

“先去兑飞……”

“咕噜……咕噜噜……”陆开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瑞安肚子饿的乱叫,此时瑞安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面孔。

“公子……”

“先吃饭,官府速度没那么快,吃完再走。”

——

盐亭,杨员外府,修身院。

院里一处书房,姜清月站在正中,眼前的男子,欣长高瘦,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气质。

她打量着,此人,五官硬朗,棱角分明,是个难得的好样貌。

他站在桌前,用毛笔鼻尖在纸上勾勒着,远远瞧着,像是女子的身影,婀娜多姿,身长腰细,姿势倒很奇怪,有一只手是举起来的,手上却没有东西。

最奇怪的便是,画上的女子,没有脸……

姜清月拧眉,好阴森啊……跟鬼故事似的。

抛去别的,他画画功底倒是挺好的,尤其是右上角的题词,虽然倒着,看不懂字,但是字迹工整。

咦?传闻说大少爷不是大字不识吗?

“大少爷!”

“大少爷,婢女……”

麻了,人麻了,脚也麻了。

被卫七弄过来,就在这站着,没人问话,她问也没人理。

到底是几个意思啊,神经病!

“哎……”姜清月深深叹了一口气,索性摆烂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整整一个时辰了,就这么看她从一张白纸,画到现在这样,再站下去她的腿就废了,小时候上课被罚站,顶多也就一节课。

“卫七,去折一枝桃花来。”哑巴大少爷,终于发话了。

“是。”卫七得了吩咐,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