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小雨,清晨起来还觉得凉风习习,院里的清香倒是更浓郁了些。
姜清月出门欣赏了一番,伸了个懒腰,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朝后面阁楼看了一眼,瑞安正和陆开阳练功,而且有着一路打将过来的气势,姜清月犹豫着要不要去问问朝食想吃些什么,后想起之前的叮嘱,远离那边。
再者一看,瑞安逃命一般朝她爬来,“表妹,救命表妹。”
赵嬷嬷听着声打开了房门,他又转头朝赵嬷嬷那里去了,“赵嬷嬷……”。
他假意一脸惶恐:“公子又欺负我,一大早上拉着我当陪练。”
赵嬷嬷一笑,这种事在院里经常发生,不足为怪。
倒是姜清月有些懵懂,这是闹哪一出?
不过,既然人过来了,那就问问,“瑞安大哥,你家公子朝食一般吃什么?”
她问的很平淡,瑞安一听就炸毛了,“姜表妹,你不关心我……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还管他吃什么?”说完还不忘将袖子拉高,露出一块青紫来。
这么瞧过去,确实挺惨的,不过她不关心,既然不说,那就随便做点吧,“那还是面条吧,赵嬷嬷,你看可行?朝食过后您陪着一起去街上采买些吃食。”
赵嬷嬷自是同意,昨晚的拌面现在嘴里好似还有味道。
说罢,姜清月就自顾自的去厨房忙活,赵嬷嬷也开始院内的洒扫事宜,剩下瑞安在一旁抓心挠肝,陆开阳则是一个人接着耍把式。
最后,葱油拌面端上了桌,陆开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涌成海,姜清月在一旁侍候着,偶尔添些茶水。
这瑞安果真是院里的隐形二主子,同陆开阳并桌坐着,倒是这吃饭声不怎么优雅,啧啧出声,引得对面的人一道寒光扫过,他这才收敛一些。
陆开阳吃完,放下碗筷,“中午得见上些荤腥才好。”
姜清月点头应下,上街买菜是一定的,但是有个重要的事情,她不免提醒,“陆公子,银钱,买菜的银钱。”
若是不带钱,可怎么上街。
“瑞安,先支给她十两银子。”陆开阳吩咐着,又叮嘱,买菜不拘什么价格,他这院里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姜清月羡慕眼光直达天庭,这陆开阳的身份尤为可疑。
最终换上了些碎银子和铜钱,和赵嬷嬷一同出了门,毕竟这买菜这种花小钱的情况,带上那么大一颗银锭子也不方便,都是小本生意,怕是难得找零。
陆开阳的这座院落,在明月桥后头,她们要去的是穿过明月桥,到另一头的街市,叫做长青街。
这边距离汴梁中心稍微有些距离,但也是人流众多,买了一些蒜苗,胡萝卜。
这个时候的胡萝卜细长细长的,颜色鲜亮。
赵嬷嬷领着她去肉铺逛了一圈,京城的物价相对高一些,猪肉看部位,一百到一百五十文不等,牛肉的价格更贵,二百到三百不等。
反正陆开阳不缺钱,今日买的胡萝卜原本就是要炖上牛腩的,所以提了一斤的牛腩,又称了一斤五花肉。
最让人难受的是,这个时代没有辣椒,只得买上些茱萸抵上。
方才甚至天真的想过,若是她有能力搭上外贸线,一定要做引进辣椒的第一人,怕是历史都改写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现代时,她也是用食茱萸做过菜的,味道让人难忘。
她还想再买些调味料,但是赵嬷嬷说,调味料那家铺子还在之前的市场区域,后来这块商业变动,农产品全部从原来的乌衣巷挪到了现在的长青街。
有摆地摊的,有专门的铺面生意,基本囊括了所有的农业市场。
乌衣巷离这不算远,两条街的距离。
一路走来,这边大多经营着药铺,治跌打损伤,马行,车行,布庄什么的,大多的人都是急行急走,街尾倒数第三家的调味铺在这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走近,姜清月发现这里客源还是稳定的,应该是都是些老主顾,铺面经营着各类调味品,还带着米行一起经营。
铺子掌柜的姓张,单名一个洪字,声音声如洪钟,八面玲珑,来往的主顾进出都是笑意盈盈的,可见是个会做生意的,开在这闹市里头,依旧是不影响生意分毫。
“张掌柜,今日又是这般忙碌,听说你家最近忙着喜事,这才停张两天,怎得这么快就开张了。”赵嬷嬷一见面就热络的打着招呼。
来的路上,听人说着,调味铺的张掌柜,今日自家姑娘说了亲事,这几天忙着张罗嫁妆,指不定啥时候开业,原本想来碰碰运气的。
张掌柜一听,脸色有些僵硬,“这街坊四邻的闲话传的真快。”似乎思索着什么,又叹了口气,“我这老脸,算了不说也罢。”
“可是要买些什么?”张掌柜转移了话题。
姜清月道:“掌柜的可有豆瓣酱?”
“有的有的。”一旁的小二机灵的从柜台里拿出来,姜清月递了铜钱。
赵嬷嬷与其寒暄了两句,二人就离开了。
“赵嬷嬷跟张掌柜很熟?”
“倒不是,就是他家的那个丫头,之前救过我一次,挺好的姑娘,就是亲事不顺。”赵嬷嬷叹了一口气。
姜清月狐疑?好姑娘怎会亲事不顺,难不成是姑娘太挑或者是别的原因。
“瞧赵嬷嬷这般神情,怕是知道一二。”
赵嬷嬷顿住脚步,朝街中看了一眼,“瞧见那有个两层的酒楼没?”
姜清月顺着目光看过去,果真是有个酒楼,不太醒目的招牌:明月酒楼。
赵嬷嬷接着说:“那栋楼原本是外地人用来开茶坊的,得知本地人喝茶都去茶汤巷,就低价转让了,后面就是张掌柜的姑娘偷偷接了手,改了酒楼,亏损的很,她平日里就爱做些汤汤水水,你说要是真想做生意,开个小摊贩就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开始生意还行,后面就不行了。”
姜清月远处瞧着,客人确实不多,“张嬷嬷可知为何?”
“来这条街的人,谁能有钱上酒楼,真正的有钱人,去东水门的会仙楼或者御街往北的樊楼,谁会跑这远的什么不知名的明月酒楼,总之跟之前开茶坊的一样的道理。”赵嬷嬷语气中皆是不看好。
姜清月倒是抿嘴不言,在此处开酒楼确实风险很大,但是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活路。
倘若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做出独一无二的牌面也是有可能成功翻盘的。
她心里对于这个酒楼倒是有不一样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