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还不清楚，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怕你有心无力，身不由己啊！
要不…臻臻，这两天我就写个合同，再盖上公司章担保，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那…也行吧。你写好了我看看，到时候一并决定。
隔了没几天，他俩约在市中心的瑞幸咖啡碰面。卢立伦把打印好的生子合同装在一个文件袋里交给了尤臻臻，让她回去尽快抓紧时间看下。
当天晚上，尤臻臻带着合同就找了之前跟她学过舞蹈的女孩的父亲、一家律所的合伙人，谎称受好友所托，请他出出主意，把把关。
律师从专业的角度给她提了不少建议，作了关键性的修改，突出了合作双方的经济关系。
随着首笔履约保证金转入尤臻臻的帐户，她去产科医院作了个全面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多项指标不是很好，为确保优生，需要科学调理一段时间才能备孕。
拿到医生给出的诊疗意见，尤臻臻第一时间告诉了卢立伦。他得知后反复关照，严格遵从医嘱，养好身体，缺什么我来。她不真不假的来了句，那是必须的，你把钱准备好就行。
再后来的两个多月里，尤臻臻因为吃中药调理，不能吃过于油腻和辛辣的东西，还要定时定点睡觉，俩人总共只见了三、四次面。
让卢立伦无论如何没想到的是，仅仅几天没联系，尤臻臻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警察亲口说出来，他死活都不会相信这事是真的，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呆滞了一会儿，他上身晃了晃，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紧紧抓住邹晨的胳膊，抽动了几下嘴角，嗫嚅道，警官先生，虽然我是个有道德瑕疵的人，但我不会去犯法，更不会去害臻臻啊！请你务必相信我！
让法律相信你才是最重要的。邹晨轻轻拨开他的手，在他手背拍了两下说，有些事情我们会调查核实清楚的，希望你跟我们说的都是事实，最好不要有任何隐瞒和欺骗。
我敢发毒誓，我对你们讲的全是真的，没一句假话。卢立伦右手攥紧拳头，拔高了几个音度。
那就好！如果还想起别的跟尤臻臻有关的事情，请及时联系我们。陶运宪合上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套上了自来水笔帽。
还有就是你听说的或间接知道的有关尤臻臻的人和事都可以告诉我们，这样也能尽快帮助我们查出真相，还你一个公道。邹晨补充道。
一定，一定…我回去再好好回忆回忆。卢立伦半弯着腰，点头如捣蒜地应允道，警官先生，那我能不能见下尤臻臻呢？
不可以！在案件侦查阶段谁也不能见她，这是规定。陶运宪语气坚定地回答。
在回刑侦队的路上，邹晨和陶运宪稍作分析，认为尚不能排除卢立伦的杀人嫌疑。理由有二，一是尤臻臻收了他的钱后又反悔了，不愿跟他生孩子了，钱又不肯回吐从而激怒了他；二是尤臻臻怀孕了，并推翻了之前的约定，要逼宫上位，威胁到他的根本利益故欲除之。
不过，法医的尸检报告否定了尤臻臻怀有身孕，后一种理由似乎很难成立。而从俩人微信聊天记录里也没有找到任何相互责难和索要钱财的内容，倒是满屏的嘘寒问暖，你浓我浓，字里行间透着股酸味。
别说你死我活了，连一句粗口都没有。这样的语境，很难让人们把它跟利益冲突及报复杀人联系到一块。
凭直觉，干警们判断此案的方向是对的。应是卢立伦为求自保杀人，有一定的主观愿望，又具备充分的客观条件。可细究下来，哪哪儿都不像，处处挨不上，缺少某种内在支撑。
他们多少有些失望，总感到疏忽或漏掉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九
仅眼下掌握的情况和材料，短时间内在卢立伦这儿不可能有重大的突破，刑警们决定先放一放，只是暗中派人观察他的行踪，并报请领导对他的手机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一跨入尚良市电视台的大厅，邹晨和陶运宪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他们没走几步，就被来来回回的美女靓妹们，直接亮瞎了眼睛。
邹晨微张着嘴巴，一双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眨都不眨地东张西望，陶运宪则吃力地眯起了有些近视的眼睛，聚着光，脖子费劲地往前探，左顾右盼…
乱花渐欲迷人眼。两个人的脚底像沾了胶似的，许久挪不开步，直到进入电梯才慢慢缓过神来，想起了正事。
来到《生活现场》栏目组办公室门前，邹晨正欲抬手敲门，却发现门虚掩着，敞开一条缝。他再次抬头看了一下门框左上方挂着的标牌，确认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后，推门走了进去，陶运宪紧随其后。
他们现在要找的电视台栏目制片人，微信名叫烟雨真名廖阳。他是尤臻臻微信联系人中又一个与她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也是被刑侦队列为有重大作案动机的嫌疑人之一。
大约二十个平方左右的办公室里排着两行格子间，座位上没人，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围着一圈男女，正背对着房门、十分投入地听一个男子训话，全然不知有陌生人闯入。
在这个收视率为王的时代，我们要设法引爆观众的眼球，紧盯热点和焦点，新奇特是我们这个栏目的灵魂，痛点和泪点就是我们的看点。更何况现代人的神经早已麻木了，不来点生猛的根本刺激不起来…停顿了几秒钟，这个男子抬手指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短发圆脸女人说，华姐啊，你那个稿子没东西可挖哟，光卖惨不行，得出料啊！如今惨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若是节目火不了，台里就要断了大伙的口粮…
要不是格子间里骤然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让众人猛一回头，谁都没发现身后竟然站着两生面孔。
刚才还激昂阵词的男子嘎然而止，诧异地瞟了邹晨和陶运宪一眼，语气不太友好地问，喂，谁让你们进来的？我们在开会呢。
其他人侧身扭头的一瞬，他俩这才看清发问男子的样子。他看上去四十不到，中等个儿，着一件流行的格子衬衫。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五官清秀，头发有些自然卷，谢顶得厉害，腹部可见微微凸起的小肚腩。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受朋友之托来找下廖阳先生。陶运宪抱歉地笑了笑。
我就是廖阳，找我什么事？还是那个问话的男子，
有点私事。
私事？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廖阳目光惊疑地扫视着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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