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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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爸妈去参加完大学同学聚会回来,说是要给我介绍好友的女儿,我立时拒绝了。

“是你们专业的同学,说不定你们也认识。”

我诧异地问:“谁?”

“是你陶叔叔的女儿,叫陶满月。”

我强装镇定:“你们之前都没说过。”

“有,只是那时候你还很小,不记得了,后面我们也没怎么联系。”

我还是拒绝,冷冷道:“不去。”

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孩子,我都和人家说好了,那怎么办?”

“就说我有事,去不了。”

后面的几天他们又各种软磨硬泡,只可惜我软硬不吃,说不去就不去。

其实,我内心是挣扎的,一个声音告诉我,去了也许一切都还有机会,就算没机会,做个朋友也不错,另一个声音却说,在这个节点才与她相识,已经晚了,既然下定决心放下她,何苦自讨没趣。我听从了后一个声音的指示,就像人总是更愿意听从恶魔的话。

新学期回校一切几乎还是原样,变化最多的就是陆又承。他染发了,还变得经常出门,每次问他他也不说。

我就去问骆驼和大熊:“陆又承最近怎么老是出门?”

大熊笑眯眯地说:“上次我去超市看到他和一个女生一起走,虽然没有很亲密,但是肯定不一般。”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仿佛某个零件错位,机器崩然而塌。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大熊口中的女孩,竟然不是陶满月,却比我看到是陶满月还要震惊。一时间五味杂陈,感到庆幸,替陶满月感到不值,同时还感受到了羞辱。

后来,陆又承在宿舍承认自己喜欢金融系的莫紫瑶,我认识她,她是我们体育部的部员。我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脑海中却反复质问他,他把陶满月当做了什么?只可惜怒骂的冲动最后都化为了一声勉强的祝福。

说到莫紫瑶,她也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形象佳气质好,同时参加礼模队和体育部,人长得温柔,脾气也温柔,是很多男生会喜欢的类型,这些我都不否认。但你陆又承就这样抛下陶满月不管了?陶满月来我们宿舍检查,可是还特意问你去哪了,她现在还傻傻地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在别人那里,居然什么都算不上,我被彻底打败。我愤愤不平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骆驼都烦了。于是我劝慰自己别再想,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了。

可我没想到,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当着全校的面在校篮球总决赛上打了他。

那天,我们刚好对上同级的金融系,争夺冠军。我们这位“好好人”突然不好做人了,一边是自己的队伍,一边是准女友专业的队伍。我冷哼一声看着球场上的他,不停地打铁,仿佛是刻意帮莫紫瑶那一方。我承认我已经对他有了偏见,但他状态实在差得让人说不出话,我在第一节结束后提出换他下场,大家顿时沉默,队长却愿意给他机会,让他调整状态。

不知道他今天干什么吃的,第二节整个人球风依然很浮躁。作为他曾经最好的兄弟,我不得不怀疑是因为莫紫瑶和陶满月同时在场。半场结束,我们已经稍稍落后几分。整场几乎全靠我和队长撑着,要是陆又承继续这种状态,我们也别打了。

下半场开始没多久,队长也受不了了,直接叫了暂停。

“又承,你今天怎么了?”

“手感不好。”

我继续提议:“换下吧,换下吧,这样下去别想赢了。”

队长面露难色:“又承下场的话,替补谁上?”

替补球员有人想上,陆又承却坚持要上,说自己可以。

“可以个屁!”我揪住他的领子,“你看你干的叫什么事!”

陆又承露出一副惊愕又无辜的表情,搞得我更加火大,我一激动,真就在现场揍了他一拳。这一拳夹杂着我的怒其不争,怒其不忠,恨不得把他脑子揍开花,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大家吵吵嚷嚷地把我们俩分开,我怒视着他,也没再动手。队长担心我们再生龃龉,于是让那个替补球员代替我上场。

我冷漠地坐到场边,身旁的人还在劝慰我,我却对比赛毫不在意了,仿佛输赢都与我无关。

目光扫到陶满月,她正看着我,因为我们离得有些远,我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那眼神中想必充斥着疑惑,或许还有憎恨。

我无所谓地冷哼一声,不再看她。

奇怪的是,我们队居然最后翻盘了,只能说我那一拳没有白揍。

赛后,大熊和骆驼把我们俩拉到一起。

大熊最先发话:“你们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我不屑地扭过头。

骆驼鬼兮兮地拉过我们两个的手,叠到一起去:“夫妻吵架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何况是亲兄弟?”

我仿佛触电一般地挣开,骂他道:“你没毛病吧。”

陆又承委屈地说道:“今天确实是我发挥不好,但你没必要那么激动吧。”

看到他那副表情,本来压下去的火,蹭地冒到心口。

骆驼发现形势不对,忙赔笑脸:“哎呀,这件事其实没有谁对谁错,你说就因为点小事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多可惜是不是?”

陆又承继续示弱:“以后我一定谨遵晖哥教诲。”

听他这么一说,我没忍住笑了。

大熊乐呵呵地说:“笑了,笑了就代表没事了。”

我勾住大熊的肩膀:“你小子,我看你有事了,走,打道回府!”

“等等。”我停下脚步,回头笑道,“今晚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庆祝拿冠军。”

骆驼对着我们俩挤眉弄眼:“炖点鸡汤给又承补补。”

我无奈摇摇头,没有出手“制服”他。

之后,还是会偶尔看到陆又承和莫紫瑶一起走,我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对陆又承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只是陶满月那个傻子还蒙在鼓里。

希望她快点看清,不要再总是望向错误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