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再起，新章开启。
陆沉胸口的沉闷尚未完全消散，那属于布鲁斯·韦恩初创信念时的悲剧重量，依旧压在他的心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腕上那枚齿轮蝙蝠纹章，在平静之下，似乎也潜藏着一丝躁动。
“这一次，又会是谁的命运，谁的……绝望？”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全息光幕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新的名场面，已然降临。
【名场面解锁：小丑降临?混乱的开端】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宣告了新的折磨，或者说，新的“见证”的开始。
画面切换，不再是哥谭阴暗的小巷，也不是肃穆的蝙蝠洞。
而是一座弥漫着刺鼻化学药剂气味的废弃化工厂。
斑驳的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霓虹灯光，将一切都染上了光怪陆离的色彩。
一个瘦高的身影，穿着一套沾染着不明化学污渍、却依旧显得有些病态优雅的紫色西装，正站在那里。
他的头发是令人不安的惨绿色，脸上涂着厚厚的白色油彩，嘴角咧开一个夸张而猩红的笑容。
是小丑。
而他手中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正紧紧抵在另一个人的咽喉上。
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
他的黑色战衣此刻显得有些狼狈，几处破损，甚至能看到下方渗出的血迹。
“嘿，小蝙蝠，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小丑的声音尖锐而戏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他的脑袋微微歪着，匕首又向前送了一分，几乎要刺破布鲁斯喉咙处的战衣防护。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来啊，动手啊！”
“杀了我！”
小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与疯狂。
“这样，你就能成为真正的怪物了～”
他拖长了尾音，像是在吟唱一首邪恶的歌谣。
布鲁斯·韦恩的身体紧绷着，透过面罩，只能看到他那双在霓虹灯光下剧烈颤抖的瞳孔。
愤怒，憎恨，还有一丝……被看穿的恐惧。
他能感觉到匕首的冰冷，以及小丑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恶意。
小丑凝视着他，那双疯狂的眼睛仿佛要洞穿他的灵魂。
“噗嗤——”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空旷的化工厂中回荡。
“哈哈哈哈！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这副想杀又不敢杀的样子！”
“太有趣了！实在太有趣了！”
小丑笑得前仰后合，匕首也随之在他喉间晃动，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这个坚持‘不杀’的蝙蝠侠，比我以前遇到的任何一个猎物，都要有趣一百倍！一千倍！”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病态的满足。
“你就是我最完美的玩具，小蝙蝠！”
布鲁斯猛地一咬牙，手腕翻转。
“咻——”
一枚蝙蝠镖如同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充斥着化学药剂气味的空气。
目标并非小丑的要害，而是他持刀的手腕。
小丑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灵巧得不可思议的侧身，堪堪避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同时，他借力向后一跃，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化工厂深处的阴影之中。
“下次再玩，小蝙蝠！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咯咯咯咯——”
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从黑暗中遥遥传来，越来越远，却又仿佛无处不在。
布鲁斯捂着渗血的咽喉，剧烈地喘息着。
他盯着小丑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战衣下方，之前战斗中留下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裂开，温热的血液不断渗出，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滴答，滴答。”
光幕流转，场景切换至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已经脱下了那件破损的蝙蝠战衣，赤裸着上身。
他背对着光幕，肌肉虬结的背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痕。
“砰！”
一声巨响。
他一拳狠狠砸在了面前的训练假人身上。
那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假人，被他一拳打得深深凹陷下去，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砰！砰！砰！”
他像是疯了一样，一拳又一拳地砸着，拳套上沾染的，既有假人的填充物，也有他自己伤口崩裂渗出的鲜血。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
他粗重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那股在化工厂被小丑撩拨起来的暴虐与杀意，此刻再也无法压制，尽数倾泻在了这个无辜的假人身上。
直到假人彻底变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才颓然地垂下了手臂。
鲜血顺着他的指节滴落。
“阿尔弗雷德……”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充满了疲惫与深深的迷茫。
“我是不是……错了？”
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拿着干净的绷带和药水。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布鲁斯身边，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布鲁斯后颈下方，脊椎上方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已经愈合，却依旧狰狞的暗红色烙印。
一个振翅欲飞的蝙蝠形状的烙印。
那是很久以前，在一次几乎让他丧命的追捕中，被敌人用烧红的烙铁留下的。
阿尔弗雷德的眼神中充满了痛惜。
“少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缓慢。
“有些伤口，是永远无法真正愈合的。”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布鲁斯没有回头，只是任由阿尔弗雷德为他清洗包扎背上的伤口。
冰冷的药水接触到破裂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却远不及他内心的煎熬。
“不杀……”
他喃喃自语，这个他用尽一切去坚守的誓言，此刻却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几乎窒息。
“如果我不杀他，他会害死更多的人。”
“如果我杀了他，我就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怪物。”
“这条路……我真的还能走下去吗？”
阿尔弗雷德轻轻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段绷带系好。
“您选择的路，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比艰难，布鲁斯少爷。”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艰难，才让您成为了……蝙蝠侠。”
陆沉看着光幕中的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丑的疯狂，蝙蝠侠的挣扎，阿尔弗雷德的痛惜。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字眼，都像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这就是……混乱的开端吗？”
他想起了《黑暗骑士》中，小丑那句经典的台词：“我就是混乱的代言人。”
此刻，他才真正理解了那份混乱的重量。
手腕上的齿轮蝙蝠纹章，再次传来熟悉的灼痛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孤独、迷茫、愤怒与决绝。
还有一种更深沉的，被极致的邪恶所污染、所拉扯的痛苦。
一种在坚守与崩溃边缘疯狂摇摆的撕裂感。
【对核心角色“蝙蝠侠”及其宿敌“小丑”之间“混乱共生型悲剧”产生初步共鸣。】
【宿主对“秩序守护者”在面对“绝对混乱”时的无力感与自我怀疑，有了更深层次的体验。】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冰冷。
而诸天万界，因这全新的、更加黑暗与疯狂的场景，再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
《毒液》宇宙，旧金山。
一间略显凌乱的公寓内，艾迪·布洛克正叼着一块披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光幕。
当看到小丑那张涂满油彩的笑脸，以及他用匕首抵住蝙蝠侠喉咙的疯狂举动时，艾迪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这家伙……比卡内奇还要疯！”
他体内的共生体毒液，用那独特的沙哑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应。
【是的，艾迪。这个小丑，他的混乱毫无逻辑，纯粹为了愉悦。】
光幕中，蝙蝠侠在小丑逃走后，回到蝙蝠洞砸烂训练假人，那份压抑的怒火与痛苦，让艾迪感同身受。
【他的内心，也有一只野兽，艾迪。一只被他用铁链锁住的野兽。】
毒液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突然，艾迪感觉背后一阵涌动。
漆黑的共生体物质从他背后延伸出来，在他身后缓缓形成了一对巨大而狰狞的……蝙蝠翅膀的轮廓。
翅膀扇动间，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艾迪愣住了：“嘿，伙计，你这是干什么？”
【模仿，艾迪。这个蝙蝠侠和那个小丑……】
毒液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他们就像我们。一种扭曲的共生。】
艾迪看着光幕，若有所思。
“你是说……”
【是的。和我与你的共生一样，他和小丑，是哥谭最疯狂的共生体。】
【一个试图维持秩序，一个拼命制造混乱。他们互相定义，互相成就，也互相毁灭。】
毒液的蝙蝠翅膀缓缓收回，融入艾迪体内。
“真是……一对疯子。”艾迪最终摇了摇头，咬了一大口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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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宇宙，亚特兰蒂斯。
雄伟壮丽的海底王国，在幽蓝的海水中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湄拉站在宫殿的观景台上，海藻般的红色长发在水流中轻轻飘荡。
她手中紧握着象征亚特兰蒂斯王权的金色三叉戟，眉头紧蹙，注视着身前光幕中那令人不安的画面。
小丑的癫狂，蝙蝠侠的隐忍，以及那句“我是不是错了”的诘问，让她心头一紧。
“这种邪恶……纯粹而不可理喻。”湄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她见识过海洋深处的狂暴，也对抗过试图颠覆王国的野心家。
但小丑这种以制造混乱为乐，以侵蚀他人信念为目标的行径，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棘手。
她身旁的珊瑚，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压抑，原本绚丽的色彩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在水中不安地摇曳。
“他的‘不杀’原则，原本是他对抗黑暗的盾牌。”
“但现在，这个小丑，却将这面盾牌，变成了刺向他自己心脏的利刃。”
湄拉握紧了三叉戟，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比深海之中最狂暴的漩涡更加危险的……”
她的目光锐利如电，紧紧盯着光幕中蝙蝠侠那痛苦挣扎的身影。
“是这个小丑，对他所坚守的规则与信念，进行着无休止的侵蚀与污染。”
“一旦规则被打破，信念被动摇，那支撑他走过无尽黑夜的灯塔，便会熄灭。”
“届时，他将坠入比任何深海都要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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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之炼金术师》宇宙，中央市。
中央司令部，一间办公室的窗边。
爱德华·艾尔利克，这位被称为“钢之炼金术师”的少年，正靠在窗台上，眉头紧锁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幕。
他那条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铠右臂，无意识地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响，那是他内心不平静的体现。
当看到小丑用匕首划破蝙蝠侠的咽喉，看到蝙蝠侠战衣上渗出的鲜血，以及他回到基地后那近乎绝望的自我怀疑时，爱德华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这家伙……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指的是小丑。
“而那个蝙蝠侠……”
他的目光落在光幕中，布鲁斯·韦恩战衣上的破损之处，以及他那被鲜血染红的拳套。
“等价交换……”爱德华低声念出了炼金术师们奉为圭臬的原则。
“万物皆循此理，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他的视线扫过蝙蝠侠那布满伤痕的背脊，以及后颈那狰狞的蝙蝠烙印。
“他为了守护那座名为哥谭的城市，为了所谓的‘和平’，付出了什么？”
爱德华的机械臂发出更为清晰的摩擦声。
“他用自己的肉体承受伤害，用自己的精神对抗疯狂，用自己的人性去填补那座城市的欲壑难填。”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用他的人性，去交换哥谭的‘和平’……”
“这个代价，早已超重了。”
爱德华想起了自己和弟弟阿尔冯斯为了复活母亲而触犯禁忌，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他失去了左腿，弟弟失去了整个身体。
“有些交换，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有些代价，一旦付出，就再也无法弥补。”
他看着光幕中，蝙蝠侠那孤独而痛苦的身影，仿佛看到了某种熟悉的绝望。
“他以为自己在拯救哥谭，但哥谭又何曾想过拯救他？”
“这条路，注定是一场没有回报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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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渐渐暗淡下去，但小丑那疯狂的笑声，蝙蝠侠那痛苦的质问，却依旧在陆沉的脑海中久久回荡。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如果说“蝙蝠初啼”展现的是英雄信念的初铸与代价的开始。
那么“小丑降临”，则血淋淋地揭示了当这份信念遭遇极致恶意与纯粹混乱时，所可能面临的侵蚀与崩塌。
“下一个名场面……又会是什么？”
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几乎不敢想象。
这场诸天万界的盘点，每一次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地划下一刀。
痛，却又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他知道，这些光影之后，是一个个真实而沉重的英雄宿命。
而他，是唯一的见证者，也是……唯一的共鸣者。
他手腕上的纹章，此刻安静下来，但那份深入骨髓的灼痛与撕裂感，却在提醒他，一切，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仿佛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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