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出大事了！”
小刀一脚踹开后厨的门，手里攥着三张皱巴巴的退货单。案板前的林默头也不抬，手中的菜刀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将嫩豆腐切成发丝般的细条。
“慌什么？天塌了？”
“比天塌了还严重！”小刀把单子拍在桌上，“老刘、王叔、张婶，三家供应商全打电话来说不给我们送货了！明天的开业宴食材要断供！”
林默的刀终于停了。他拈起一张退货单，眯眼看着上面潦草的“不可抗力因素”几个字，嘴角勾起冷笑。
“呵，动作挺快。”
前厅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赵雨晴快步走进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邮件：“不只是食材，连煤气公司都通知要‘检修管道’。这摆明是有人要整我们。”
白晓冉推了推眼镜，笔记本屏幕上闪烁着数据分析图：“根据商业数据库显示，这三家供应商背后都有天豪餐饮集团的控股。而天豪的太子爷周天豪……”
“就是对面那家‘御膳坊’的老板。”林默接过话头，随手将豆腐丝放入清水中，根根分明地散开，“昨天开业时，我看见他在对面二楼盯着我们。”
苏小柔怯生生地探头进来：“那个……我刚才尝了尝他们送来的样品食材……”她突然捂住嘴，眼眶发红，“全是劣质品！猪肉注水，蔬菜泡过药，连盐都掺了石膏粉！”
“砰！”
老张头一拳头砸在灶台上，铁锅震得嗡嗡响：“三十年前就是这样！那些黑心商人见不得别人好，用同样的手段逼垮了多少老字号！”老人气得胡子直抖，“当年我师父的‘醉仙楼’……”
“这次不一样。”林默解开围裙，从壁橱深处取出一口古朴的铁锅，“小刀，收拾行李。雨晴，帮我联系山区直升机。老张，店里的客人交给你了。”
“师父你要去哪？”小刀瞪大眼睛。
林默将铁锅装入背包，嘴角微扬：“去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真正的食材供应链。”
————
直升机降落在滇西北的雪山脚下时，夕阳正把云海染成金色。小刀冻得直搓手：“师父，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食材啊？”
林默从背包取出第一锅，锅身在雪地里泛着青铜光泽：“《山海经》记载，昆仑北有‘味谷’，百兽饮其水而肉鲜。虽然夸张了点，但这片保护区确实有最好的野生松茸。”
他忽然将锅底往雪地上一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锅身上的饕餮纹路亮起微光，雪地下的菌丝网络如同被唤醒般，在土层下闪烁出淡蓝色光点。
“这……这是……”
“第一锅的能力，‘溯源’。”林默沿着光点走去，突然蹲下扒开积雪。一朵伞盖饱满的松茸赫然出现，菌柄上还沾着冰晶。“找到母株，就能找到整个群落。”
小刀目瞪口呆地看着师父在半小时内采满一筐松茸，更神奇的是，远处山坡上突然窜出几只羽毛艳丽的野鸡，像被什么吸引似的径直朝铁锅跑来。
“别愣着，抓鸡。”林默头也不回地吩咐，“记住，只取成年雄鸡，母鸡和幼崽放生。”
“师父你连这个都懂？”
“十年前我在滇菜大师杨老门下学过三个月。”林默手法娴熟地拧断鸡脖子，“他告诉我，真正的厨子要懂得‘问山’——什么时候采菌子，什么季节打野味，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夜幕降临时，他们已经在猎人小屋架起篝火。松茸炖鸡的香气弥漫开来，小刀咽着口水看林默往汤里撒了一把野生山胡椒。
“那些大老板以为断供就能搞垮我们？”小刀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美食！”
林默望着跳动的火焰：“资本以为食物只是商品，但厨艺的本质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他们可以垄断市场，但垄断不了整座雪山。”
————
次日清晨，九重天门口排起长队。对面御膳坊的周天豪站在二楼窗前，志得意满地抿着红酒：“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在餐饮界谁说了算……”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只见九重天的员工正从一辆印着“雪山特供”的货车上卸下成箱的食材。最醒目的是摆在店门口的水晶展示柜，里面赫然陈列着直径超过20厘米的巨型松茸！
“怎么可能？！”周天豪的酒杯掉在地上，“这种品相的松茸明明只有……”
“只有你们天豪集团的VIP客户才能买到？”赵雨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晃着一份采购合同，“很遗憾，我们直接跟保护区村民合作社签了长约。顺便说一句，他们的要价比你们中间商低了60%。”
店内，林默正在处理今早空运到的野味。白晓冉对着电脑惊呼：“师父！微博热搜第一是#九重天深山寻味#，那个美食博主老王发了你们采松茸的照片！”
“还不够。”林默将腌制好的山鸡放入蒸笼，“小柔，把今日特供菜单挂出去。”
当鎏金边的菜单亮出来时，排队的人群爆发惊呼：
「雪山松茸宴」
①冰盏松茸刺身（限量20份）
②野菌汽锅鸡
③黑松露煎鹿肉
对面御膳坊的顾客纷纷离席。周天豪面色铁青地拉上窗帘，拨通一个号码：“喂，黑暗料理界吗？我要加钱……”
————
打烊后，众人围坐在大厅清点首日战绩。老张头捧着账本老泪纵横：“三十年了……第一次看到单日营业额破百万……”
“别高兴太早。”白晓冉调出监控画面，“周天豪刚才见了这个黑衣人。”屏幕上是戴着青铜饕餮戒指的神秘男子。
赵雨晴倒吸一口凉气：“黑暗料理界的信使戒。他们要正式宣战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后窗突然被风吹开。一张黑底金字的战帖飘落在料理台上，灶爷的毛发瞬间炸起。林默展开战帖，上面只有一行血字：
「三日后，百人盲测，赌注是九重天的招牌。——第五席主厨·毒膳师」
苏小柔突然捂住嘴巴：“我尝到……死亡的味道……”
林默将战帖扔进火炉，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告诉后厨，明天开始特训。有些人既然想玩大的……”
火焰吞没了最后一片纸角。
“我们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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