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老李头咂咂嘴，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一种猎奇般的兴趣：
“这东西...有点意思啊!看着像是...某种大型蜥蜴或者鳄鱼的牙?
但这质地…又不太一样，更沉，更硬。这皮子也是，这鳞片…没见过。”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陈垣:
“哪弄来的?看着可不像本地货。”
陈垣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
“老家山里…一个老猎人留下的，说是早年打到的稀罕玩意儿，我也不懂，看着怪吓人的，压箱很久了。
最近手头紧，想着能不能换点钱。”
他努力模仿着“钉子”在废土与人交易时那种带着戒备和一丝市侩的语气。
老李头眯着眼，又仔细看了看，似乎在权衡。
半晌，他伸出两根手指:
“牙看着挺凶，当个野趣摆件还行。皮子嘛...处理得糙了点，但料子够硬够韧，能做点小玩意儿,打包...5千块!要行就拿走。”
5千块!对于现在的陈垣来说，这简直是救命钱!
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脸上却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
“李大爷，这可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您看这牙，多完整，这皮子….”
“6千块!”
老李头打断他，一副“爱卖不卖”的样子：
“最多6千块!小伙子，这东西也就图个新鲜，放我这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手呢!”
“行!6千就6千!”
陈垣果断点头，生怕对方反悔。
他需要钱，更需要测试这“梦境战利品”在现实的价值!
拿到厚厚一沓现金，陈垣感觉手心都有些发烫。
这不仅仅是钱，更是证明了他在梦境中的“行动”能够切实影响现实!
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暂时压过了恐惧和身体的异样。
揣着三百块钱，陈垣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他先去楼下小饭馆饱餐了一顿，久违的满足感稍稍驱散了疲惫。
然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家位于老旧居民区深处、门脸不大的武馆“振华国术馆”。
武馆里弥漫着汗水和皮革的味道，几个学员正在教练的指导下练习着基础的拳脚套路。
陈垣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各种冷兵器模型，最终落在了一个穿着黑色练功服、身材精悍的中年男人身上。
他是这了的馆长兼总教练，姓周，据说有真功夫！
“周师傅。”陈垣走上前。
周馆长停下指导，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僵硬的手指和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有事?”
“我想学点...实用的东西。”
陈垣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能防身，能打，越快上手越好。
学费...不是问题。”他特意加上了最后一句。
周馆长微微挑眉，没多问，只是点点头:
“跟我来。”
他把陈垣带到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想快?那得吃苦，还得有悟性。先看看你的底子。”
他摆出一个简单的格斗预备式：
“来，用你最大的力气，最快的速度，打我一拳。”
陈垣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臂的幻痛，集中精神。
他回想着废土搏杀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爆发感，以及那股冰冷的“未知本能”带来的高效发力感。
他猛地拧腰送肩，大拳如同炮弹般击出!
目标直指周馆长护在胸前的拳套！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周馆长身体纹丝未动，只是脚下的布鞋在地板上轻微摩擦了一下。
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讶!
不是因为力量有多大(陈垣的力量在常人中也只是中等偏上)，而是因为这一拳的发力方式和那种一往无前、带着狠劲的气势!
动作不算标准，甚至有些野路子，但那瞬间爆发的速度、腰马合一的雏形、以及拳头接触时那股子凶悍的穿透力..
完全不像一个没练过的普通人!
更像是在街头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出来的本能!
“再来!”
周馆长沉声道，眼神认真了许多。
陈垣再次出拳，这一次夹杂了在废土看到的“钉子”对付袭击者时那种擒拿关节的方法。
动作依旧粗糙，但那种对攻击的本能把握和攻击要害(如关节)的潜意识
再次让周馆长刮目相看。
“停。”
周馆长示意陈垣停下，上下仔细打量着他，仿佛在看一块未经雕琢但材质奇特的璞玉：
“小子，你.…以前真没练过?跟人打过很多架?”
他狐疑地问。这种狠辣实用的风格，可不是健身房能练出来的。
陈垣摇摇头，含糊道:
“没...就是有时候...感觉身体自己会动。”
周馆长皱了皱眉，没深究，只当是某种天赋：
“底子...有点野，但路子对胃口，想学快的那就从咏春的小念头开始，打基础，纠正发力。
同时教你几手实用的擒拿和关节技，配合你这种本能，上手能更快。学费按月交2千。”
2千!陈垣心头一紧，但想到刚刚到手的钱和未来可能的危险，他咬了咬牙:
“好!我学!”
当陈垣拖着疲惫但隐隐带着一丝兴奋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楼下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解决了迫在眉睫的经济压力(房租有了着落)，找到了提升现实战斗力的途径，甚至还意外获得了武馆周馆长的认可
这一切本该让他感到一丝曙光初现的轻松。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踏上楼梯的瞬间-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如同毒蛇信子般滑腻的窥视感，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无比清晰地从背后袭来!
比昨晚更甚!更持久!更...具有针对性!
陈垣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猛地转身回头!
昏暗的街道上，只有路灯投下的一片片光晕和更深的阴影。
几个晚归的居民匆匆走过，消失在楼道口。
对面居民楼的窗户大多亮着灯，映出看电视、吃饭的模糊剪影。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黏在他的背脊上，挥之不去!
它似乎无处不在
来自街角那片最浓的黑暗?
来自对面某扇拉着窗帘的窗户后?
甚至...来自头顶那片被城市灯火映成暗红色的夜空?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右手残留的酸痛和左臂的幻痛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呼应着这股冰冷的寒意。
口袋里，那叠用“獠牙”换来的、沾着无形血腥的钞票，此刻也变得沉甸甸的，带着不祥的意味。
他不再停留，几乎是跑着冲上楼梯，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闪身进去，“砰”地一声反手锁死!
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防盗门，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防盗门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T恤渗入背脊，陈垣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密集的战鼓。
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左臂那顽固的幻痛，右手手指的酸痛感也清晰无比。
门外，城市夜晚的喧嚣隔着门板模糊地传来，但门内，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台灯电流微弱的嗡鸣。
那股冰冷刺骨、如同毒蛇信子般的窥视感，在他冲进房间、锁死房门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阻隔，骤然减弱了许多，却并未完全消失。
它像一层粘稠的、冰冷的蛛网，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整个房间，附着在墙壁、家具、甚至空气之中，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猛地冲到窗边，一把拉紧窗帘，隔绝了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
昏黄的台灯光线，成了这十平米空间里唯一的光源，也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书桌。
那本摊开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夹在其中的催缴单露出一角，上面那颗深红色的、滴血的獠牙图案，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和狰狞。
它不再只是一个符号，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诅咒，一个连接着冰冷废土与现实的锚点。
“可恶…”
陈垣低声咒骂，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恐惧解决不了问题。
他需要力量，需要掌控感，需要弄明白这具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走到房间中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上。
酸胀、僵硬，指关节还有些红肿。
这是昨晚同步宿主“钉子”全力持匕突刺留下的“纪念品”。
但现在，这份痛苦似乎成了某种...钥匙?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尝试着用力握拳。
酸痛感立刻加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迟滞。
“不够…”
他低声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闭上眼，努力驱散脑海中的恐惧和杂念，将意念沉入身体。
他不再关注酸痛本身，而是尝试去感受酸痛之下、肌肉纤维深处蕴藏的那股力量!
去回想昨夜搏杀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爆发感，那种将全身力量凝聚于一点的穿透感!
呼吸一
呼吸-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深沉而缓慢。
意识如同探针，扫过酸胀的右臂肌肉。
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温热的气流感开始在肌肉深处萌发、流转!
这股气流所过之处，剧烈的酸痛感仿佛被某种力量抚平、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微鼓胀的、充满力量感的灼热!
陈垣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再次尝试握拳!
这一次，动作顺畅了许多!
虽然依旧能感受到肌肉的疲惫和细微的酸楚，但那股阻滞感和迟滞感消失了!
五指收紧，指关节发出更清晰的脆响一种坚实有力的力量从掌心传来！
他松开拳头，又猛地握紧!
一次，两次!
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
那困扰了他一夜的酸痛感，在这股意念引导的、源自肌肉深处的温热气流冲刷下，竟被强行压制、转化为了可用的力量!
“这..这是…”
陈垣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感受着其中涌动的、远超平时的力量感，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但这一次，是带着狂喜的悸动!
这不是简单的恢复!这是...对同步获得的身体能力的初步掌控?!
他立刻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左臂。
那持续不断的、如同真实碎裂般的幻痛依旧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将同样的意念沉入左臂。
然而，左臂的反馈截然不同!
意念沉入的瞬间，幻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加剧!
一股更清晰、更剧烈的、仿佛骨骼正在被无形之力碾压撕裂的剧痛猛地爆发开来!
“呃啊!”
陈垣忍不住痛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左臂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他连忙停止了意念的深入。
为什么?为什么右手可以引导压制酸痛，转化为力量，而左臂不行?
难道是因为...右手同步的是“钉子”主动攻击时的发力状态！
而左臂同步的...是左臂被鬣蜥咬碎时遭受重创的痛苦状态?!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能引导和掌控的，或许仅限于在梦境中主动使用、或被动适应强化的那部分身体能力!
而对于梦境里的自己遭受的创伤和痛苦，他只能同步承受，却无法掌控或转化!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沉。
这意味着，如果梦境的另一个自我在梦境中死亡或遭受不可逆的重创，他可能也要在现实中承受对应的、甚至更可怕的后果!
但同时！
这也是一条变强的路径一只要钉子在废土中不断战斗、不断适应恶劣环境，他就能同步分享到那份被动强化的红利，并通过意念引导，在现实中更快地将其转化为可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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