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醉龙酒馆二楼的窗户洒进来时，灭城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凌乱的床铺上，嘴角还挂着昨晚麦酒的泡沫。魔刀灭世斜靠在床头，刀鞘微微震动。
醒醒，白痴。有人在外面转悠半小时了。
灭城猛地睁开眼睛，右手已经握上刀柄。门外确实有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个体重不超过一百斤的家伙在来回踱步。
送早餐的？灭城舔了舔嘴唇。
做梦吧你。灭世嗤笑一声，更可能是来收保护费的。
灭城一脚踹开房门。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惊叫着跌坐在地——是个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年，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怀里抱着个破旧的小包。
小鬼，灭城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少年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我是来送信的！东区的老洛克说您可能对这个感兴趣！他颤抖着递出一张羊皮纸。
灭城一把抓过来扫了几眼。上面画着个简陋的地图，标注了几个酒馆和商铺，最下方潦草地写着：中午来黑猫亭，关于昨晚的事——带够酒钱。
昨晚？灭城挑了挑眉毛。
您、您杀了血狼盗贼团...少年小声提醒，现在整个下城区都在传您的事迹。
灭城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鲨鱼齿。有意思。他随手抛给少年一枚银币，带路吧，小鬼。顺便路上告诉我这破城有什么好玩的。
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币，眼睛瞪得溜圆——这足够普通人家半个月的开销了。
我、我叫科尔，大人！他激动地说，我知道城里所有好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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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马尔都的早晨比灭城想象的还要热闹。街道两侧摆满了早点摊，叫卖声此起彼伏。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某种香料的味道，让灭城的肚子咕咕直叫。
那是什么？他指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锅问道。
蜥蜴肉汤，大人！科尔兴奋地介绍，配上黑面包是冒险者们的最爱！
灭城直接走到摊位前，扔下一枚银币。来两份。
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她惊讶地看着银币，然后迅速盛了两大碗浓稠的肉汤和四块黑面包。灭城端起碗一饮而尽，滚烫的汤汁对他毫无影响。
味道不错。他抹了抹嘴，比军粮强多了。
科尔小口啜饮着肉汤，眼睛却一直盯着灭城腰间的魔刀。大人，您的刀...它会说话吗？
灭城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昨晚酒馆里有人说的，科尔压低声音，说您战斗时那把刀在尖叫
灭世在刀鞘中发出一声冷哼：愚蠢的人类。
科尔吓得差点打翻汤碗。灭城哈哈大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习惯就好，小鬼。现在，跟我说说这个老洛克是什么来头？
他是下城区的情报贩子，科尔解释道，据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但他只和有实力的人做生意。
灭城不屑地哼了一声：希望他别让我失望。
他们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前。褪色的招牌上画着一只黑猫，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就是这儿了，大人。科尔紧张地说，我、我能在外面等您吗？
灭城没回答，直接推门而入。酒馆里光线昏暗，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他。灭城毫不在意地走到吧台前，把老洛克的纸条拍在桌上。
我来了。酒钱自己拿。他丢出几枚金币，在木制吧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角落里传来沙哑的笑声：爽快！我喜欢爽快的人！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眼却亮得惊人，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眼睛。
灭城大人，久仰大名。老洛克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请跟我来，我们有个更私密的位置。
灭城跟着老人来到酒馆后间。这里摆着一张圆桌，上面已经放好了酒壶和杯子。老洛克倒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推给灭城一杯。
首先，祝贺您昨晚的...表演。老洛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血狼那群杂碎早就该有人收拾了。
灭城一口喝干杯中酒，火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说重点，老头。我没时间听废话。
老洛克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好，好。那我就直说了——您有兴趣了解多马尔都真正的权力分布吗？
灭城给自己又倒了杯酒：说来听听。
表面上看，商会联盟掌控一切。老洛克压低声音，但实际上，城市被三大势力瓜分——商会控制商业和军队，盗贼公会掌控地下世界，而法师塔...他们研究那些普通人理解不了的东西。
灭城嗤之以鼻：就这？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
老洛克神秘地眨眨眼：但最**衡被打破了。法师塔在寻找某种异界来客，盗贼公会内部在分裂，而商会...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像您这样的变数。
灭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异界来客？
传言而已。老洛克耸耸肩，不过，如果您想在这座城市立足，我建议您去冒险者公会注册个身份。合法的暴力总是更方便，不是吗？
灭城思考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老头，你比看起来有用。再给我说说那个药师女孩的事。
老洛克的笑容僵了一瞬：绯月小姐？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在贫民区开了一家小诊所，经常免费治疗穷人。
善良？灭城露出玩味的表情，我是问她有什么特别的。
老洛克犹豫了一下：有人说...她不是普通人类。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灭城站起身，丢给老洛克一枚金币。今天到此为止。下次我需要情报，会再找你。
走出酒馆时，科尔正蹲在墙角数蚂蚁。看到灭城出来，他立刻跳了起来。
大人！接下来去哪？
灭城伸了个懒腰：冒险者公会。然后...我想该去拜访一下那位善良的药师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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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公会是一座石制建筑，门口挂着剑与法杖交叉的徽章。大厅里人来人往，公告板上贴满了各种任务单。
灭城径直走到接待台前，把一袋金币拍在桌上。注册。
接待员是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她推了推镜架：姓名？
灭城。
职业？
战士。
等级评估需要——
不用评估了。灭城打断她，直接给我最高级的徽章。
女孩皱起眉头：先生，这不符合规定。所有新注册的冒险者都必须——
灭城突然拔出灭世，刀尖抵在女孩下巴上。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十几个冒险者同时把手放在武器上。
现在，灭城的声音像冰一样冷，还需要评估吗？
女孩的脸色苍白，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惊慌失措。相反，她慢慢摘下眼镜，露出一双淡紫色的眼睛——和绯月一模一样。
不需要了，灭城先生。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成熟而沉稳，星辰级徽章，即刻生效。
灭城收回刀，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也是药师？
女孩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接待员。我只是个文员而已。这是您的徽章和任务手册。她递出一枚镶嵌黑曜石的银质徽章，祝您冒险愉快。
走出公会时，科尔崇拜地看着灭城：大人！您太厉害了！连冰玫瑰艾琳都对您让步！
冰玫瑰？
公会最严厉的接待员！从来没人能让她破例！科尔兴奋地说，您知道星辰级意味着什么吗？整个多马尔都不超过二十个星辰级冒险者！
灭城把徽章随手塞进口袋：带我去绯月的诊所。
科尔的笑容僵住了：呃...大人，绯月小姐很受贫民区爱戴，如果您
灭城一把揪住科尔的领子：小鬼，带路，或者我现在就找别人。
是、是！马上带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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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月的诊所比灭城想象的还要简陋——一间改造过的仓库，门口排着长队。病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个个面黄肌瘦。
灭城大摇大摆地走到队伍最前面，推开一个正在排队的妇人。插队。
队伍立刻骚动起来，几个男人愤怒地站起来，但在看清灭城的样子后又畏缩地坐了回去。灭城推开门，走进诊所。
里面比外面整洁得多。几张简易病床上躺着病人，空气中飘着草药的清香。绯月正背对着门口，为一个孩子包扎手臂。听到门响，她头也不回地说：
请排队，诊所不接受插队。
灭城靠在门框上：如果我偏要插呢？
绯月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包扎。那就请您出去。
灭城走到她身后，近到能闻到她头发上的草药香。我要看病，小姐。
绯月终于转过身，淡紫色的眼睛直视灭城：什么病？
灭城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缺个女人。
诊所里的病人倒吸一口冷气。绯月的表情丝毫不变，只是轻轻抽回手：这种病我治不了。请您离开。
灭城突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眼睛...和那个接待员一样。你们是什么东西？
绯月的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恢复平静。普通人类而已。现在，请别耽误我为其他病人治疗。
灭城咧嘴一笑，后退几步：我们还会再见的，药师小姐。
走出诊所时，科尔正焦急地等在门外。大人！您没事吧？
灭城没回答，他的目光被诊所对面巷子里的几个身影吸引——三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索要钱财。
那是怎么回事？灭城问道。
科尔看了一眼：哦，那是铁手帮的人在收保护费。他们控制着这片贫民区...
灭城已经走了过去。他拍了拍其中一个壮汉的肩膀：喂，垃圾。
壮汉转过身，露出满口黄牙：找死啊小——
灭城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脸上。壮汉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不省人事。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灭城已经抓住一个人的手腕，轻轻一拧——
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惨叫响彻小巷。
最后一个人拔出匕首，但他的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你、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灭城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壮汉跪倒在地。不知道，也不在乎。灭城踩住他的手掌，慢慢施加压力，告诉你的主子，这片街区现在归我管了。
壮汉疼得涕泪横流：是、是！一定转达！
灭城转身看向那个被勒索的男孩：滚吧，小鬼。
男孩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科尔跑过来，脸色煞白：大人！铁手帮背后是盗贼公会！您惹上大麻烦了！
灭城伸了个懒腰：正好活动筋骨。他瞥了眼诊所的方向，发现绯月正站在窗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
灭城朝她抛了个飞吻，然后对科尔说：走，小鬼。带我去找点乐子。
去、去哪？
灭城摸了摸下巴：听说多马尔都有个不错的红灯区？
科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大、大人！那个...我年纪还小...
灭城哈哈大笑，揽住科尔的肩膀：那就带我去个能喝酒打架的地方。今晚我要好好庆祝一下新工作。
什、什么新工作？
灭城晃了晃冒险者徽章：街区保安，兼职盗贼克星。
当夜，醉龙酒馆的营业额创下新高——因为灭城包下了所有酒水请客，而闻讯而来的冒险者和街头混混挤满了整个大厅。灭城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左拥右抱两个舞娘，脚下踩着个昏迷不醒的铁手帮成员。
魔刀灭世靠在桌边，时不时发出不屑的冷哼。但灭城能感觉到，刀身传来的震动比以往更加剧烈——这把来自异世界的魔刀，似乎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格外兴奋。
狂欢才刚刚开始。灭城举起酒杯，对着满堂宾客宣布，敬多马尔都——我的新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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