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在空中炸开一团银花。
宋良辰的枪尖挑飞第三把雁翎刀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瓦片碎裂声。
有两个人竟绕过侍卫的警戒圈，爬上屋檐跃下，直扑马车，车中传来朱媺娖的惊呼声。
“找死！”
枪杆横扫将面前敌人拦腰砸飞，宋良辰反手举掌。一团白光闪过，当先一人眉心绽出血洞，尸体重重砸在车辕上。另一个被惊马掀翻在地，刚要起身就被马蹄踏碎了胸骨。
宋良辰心中杀意已炽，他冷笑一声，脚尖轻轻一磕马镫，整个人如苍鹰般从马背腾起，镔铁长枪挥掷之间带起一道银色的弧光，将扑上来的两名壮汉长刀齐齐荡开。
他落地的瞬间，长枪顺势一挑，正中其中一人的下颌。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头颅高高扬起，随即软绵绵倒下。
另一个眼神惊惧，刀举在半空正要下劈，却被宋良辰一脚踹在胸口，飞出三步远，喉咙哽咽，挣扎不动。
“李自成的人就这点本事？”
宋良辰半侧过身，冷冷地扫视着后面的众人。
片刻之间，伏尸七人，顺军一伙已不足十人，余者竟纷纷踟蹰。
之前放狠话的领头汉子大怒，吼道：“怕什么！他不过一人，总有力尽的时候！左都督有令，凡擒获皇室要员者，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谁敢退缩，我第一个砍了他！”
汉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既有贪婪，又有惧意。
最右侧的尖瘦脸舔了舔嘴唇：“头儿，左都督的话当真？“
“混账！“
领头汉子一脚踹在他腿弯：“我大顺除了顺王之外，就属左都督的官最大，他老人家的话还能有假！”
“给我上！”
七八人呈扇形包抄而来。
最前三人配合默契，左首矮个突然掷出三枚铁蒺藜，中间壮汉雁翎刀直取下盘，右侧瘦高个竟甩出条铁链缠向枪杆。
“愚不可及！”
宋良辰手腕轻抖，枪尖在铁链上绕出三圈，借力一扯将瘦高个拽得踉跄。
铁蒺藜擦着鬓发飞过，他后闪踢枪，枪杆与砍向下盘的雁翎刀相撞，火星迸射间竟将刀身震成两截。壮汉虎口崩裂，还未来得及惨叫，枪尖已点碎其喉结。
矮个子正要后撤，忽见银光如瀑。
他慌忙举刀格挡，却听“叮叮叮”数声脆响，雁翎刀竟被绞成碎片。枪花掠过脖颈，他恍惚看见自己无头的身躯缓缓跪倒。
瘦高个的铁链还缠在枪杆上，此刻却成了催命符。宋良辰振臂一抖，铁链如毒蛇反噬，将他脖颈缠了三圈。随着步伐前冲之势，整个人被拖行而走，面色酱紫，舌头也吐出半截，眼见是不能活了。
后方众人见状骇然止步，却听领头汉子嘶吼：“临阵退缩者斩！”
四五把雁翎刀同时劈来，宋良辰长枪在半途环出数个圆，用力一荡，只听“当啷”数声，三人的刀竟被绞飞出去。
三人急退，但宋良辰哪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长枪连抖，快若疾风划过。
“啊！……”
三名大汉只觉得脖颈一凉，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涌血的脖子。
后面几人已从两侧砍来，宋良辰斜向横跨出一步，避开刀锋，同时长枪顺势横扫，那大汉的小腿“咔嚓”一声折断，跪倒在地，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长枪回缩，震开劈向脖子的一刀，右臂向前一送，枪头瞬间将身前汉子咽喉捅穿。
朱慈烺坐在马车中，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心中忐忑不安。
“太子哥哥，宋大人他能应付的来吗？”朱慈炯忍不住问道。
朱慈烺安慰道：“三弟放心，宋卿有万夫不当之勇，区区几个贼人，定然伤不了他。”
朱慈炯点点头，可心中还是七上八下。
宋良辰枪尖直指那领头汉子：“你方才说，一个不留？现在，轮到你了。”
领头汉子眼见同伴皆亡，早已没了心气，不断挪步后退，道：“你...你不能杀我，我愿投降！我……我可是左都督的人……”
宋良辰眼中寒光一闪，枪尖已刺穿汉子的喉咙。
“左都督？阎王爷也救不了你！”
那人兀自瞪大双眼，至死也不明白，为何眼前之人如此悍勇。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满地横尸。
宋良辰深吸一口气，收起枪，回头吩咐道：“过来几个人，查验一番，不要漏过活口，免得我等行踪走漏。”
几名侍卫早被他之前的杀伐之姿慑服，闻言立刻过去查看。
他提着滴血的长枪，走到马车前，拱手道：“殿下，贼人已经全部伏诛，我等可以继续赶路。”
朱慈烺从马车探出头来，看到地上的惨状，脸色没有变化。
“宋卿辛苦了。”
宋良辰微微一笑：“殿下言重了，臣分内之事。”
“还要多久才能出城？”
“快了。”
宋良辰低声道：“只要出了左安门，顺利到通州上船，就没什么能拦得住我们了。”
马车又重新出发。
一路上气氛沉凝，只有马蹄声有节奏地敲击着青石板路面。
出了崇文门，宋良辰抬手示意队伍稍作停留。
“大人，这莫不是……”
钱豹看着三辆马车，欲言又止。
宋良辰点头，下马来到钱豹身边，低声道：“老钱，我奉旨护送贵人出城。你若愿意，不如随我一道走？京城的情况你也了解，留下来怕是凶多吉少。”
钱豹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摇头：“大人，我手下还有几十号过命的兄弟，如何能一走了之？”
“何必犹豫？”
宋良辰压低声音，眉头微皱：“这崇文门少了你们几十号人也无关要紧。李闯军中良莠不齐，进城后必生事端。你们是东宫旧部，一旦身份暴露，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
钱豹攥紧了腰间的刀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可李大人当年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才能当上东宫卫所的百户，这份恩情不能不报。不过大人放心，若是事不可为，我必会带着兄弟们想办法脱身。到时若有机会，定当投奔大人，以报今日这份情谊。”
宋良辰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抱拳道别。
一路疾行，午时终于抵达法藏寺。
“卑职参见……”
几名百户官见到宋良辰，刚要行礼，却被宋良辰抬手打断。
“不必多礼。”
宋良辰压低声音：“诸位兄弟，看到外面的马车，想必你们中有人已经猜到几分了吧？”
几名百户官面面相觑，周尚晋壮着胆子问道：“大人，莫非……马车里坐着的，真是……”
“嘘！”
宋良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知道就好，万万不可声张！”
姜海一头雾水，瓮声瓮气地问道：“大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这马车里莫不是藏着什么宝贝？”
马奎伸着脖子往马车张望：“就是啊，大人，神神秘秘的，总不会是宫里哪位贵人......？”
“闭嘴！”
李能突然低喝，惊得马奎倒退半步。
李能赶紧凑到姜海和马奎耳边，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
两人先是一愣，继而倒吸一口凉气，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半步。
“看来诸位都猜到了。”
宋良辰正色道：“诸位都是东宫的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公子一行人的身份事关重大，除了在座诸位，任何人都不可告知。若有人走漏风声，休怪我宋某刀下无情！”
“卑职明白！”几名百户神色凛然，齐声应道。
“请公子一行进寺歇息。”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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