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俊的武功！”
低沉的赞叹从江面响起，一点寒芒从船舷下探来。
“警告，目标实力评估远超预期，出手速度较以往对手提升317%。”
宋良辰瞳孔骤缩，玄武的红光警告在视网膜上闪烁跳跃，提示着这个敌人的出手速度快得超乎寻常，比他以往交手过的任何对手都要迅猛得多。
“玄武，接管战斗。”
宋良辰沉声命令。
“收到指令，先生。战甲控制权切换完成，开启全方位感知模式。”
玄武的机械音立即回应。
宋良辰只觉身体微微一震，身体被战甲牵引，瞬间挪移半步，绣春刀反手上撩。
“铛！”一声清脆的金铁声炸响。
劲风呼啸，只见一道黑影借力腾空，落在船的桅杆上，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手中紧握一柄丈二长枪。
史可法目光一凝，沉声喝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如此精湛的武功，想必在江湖上绝非籍籍无名之辈！”
黑衣人却不发一言。
他屈指置于唇边，猛地吹出一声尖锐的呼哨。顷刻间，河面上快船的蒙面人们闻声而动，纷纷朝这边驶来。
铁钩破空飞至，牢牢钩住船舷，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宋良辰余光扫过那些逼近的快船，沉声问道：“史阁部，可曾看出这些人是哪一路的人马？”
史可法面露愧色，长叹一声道：“宋指挥，怕是老夫办事不够谨慎。我先前快马加鞭将贵人南迁的消息送往应天府，原本是想让他们做好接洽事宜，未料想南京城中有些人不愿见贵人安然抵达，这才派出这等高手前来截杀。”
“看得出来。”
宋良辰语气冷峻，战甲能量枪已死死锁定那持枪的黑衣人，沉声道：“此人身手不凡，方才一跃便能翻上两丈高的楼船，这等武功，简直匪夷所思。”
史可法闻言，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奇道：“老夫适才见宋指挥出刀迅猛，身手想必不凡，莫非从未修习过内功之法？”
宋良辰正欲开口回应，目光却骤然一凛——又有十几个黑衣人攀跃上甲板。
持长枪的黑衣人一声厉喝：“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史可法身后的两名侍卫见状，立即纵身而出。
但见他们手中苗刀挥舞如风，刀光纵横。
黑衣人虽人数众多，却无一人能挡下他们。
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惨叫连连。转眼间，那十几名黑衣人便已尽数败退，或死或伤。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手下折损殆尽，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身形一闪，跳入战局。
他手中的长枪如龙出海，带起破空之声，招式凌厉无比。
两名侍卫的刀法也是凶猛异常，苗刀与长枪碰撞，火星四溅，发出震耳的“叮叮”声。
“你们使的刀法……”黑衣人忽然一顿，“是戚家刀的路数？”
“你也不差，杨家梨花枪法！”
两侍卫冷哼一声，手中苗刀舞得更快，刀光如电，招招直指黑衣人的要害。
一旁的宋良辰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战局，玄武正在飞速运算。
数据流如瀑布般流淌，分析着战场双方每一个动作的轨迹和规律。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拆解、记录，将这种独特的武功招式录入模型库，为以后的战斗提供精准的战术指引。
仅仅十数招交锋，两名侍卫的攻势已逐渐不支，气息紊乱，刀法中的破绽愈发明显。
黑衣人冷眼旁观，嘴角在黑布下勾起狰狞的笑意。
他手中丈二长枪突然变招，枪杆如灵蛇般缠住右侧侍卫的刀背，顺势往边上一带。
那侍卫踉跄半步，后背重重撞在船沿上，‘咔嚓’木板碎裂。
“当心！”
史可法急呼未落，黑衣人已旋身提枪刺出。
另一名名侍卫举刀格挡，却见那杆丈二长枪枪花翻飞，竟荡开苗刀。
寒光乍现间，左侧侍卫的束发冠应声而碎。
黑衣人蒙面布下传出沙哑笑声：“戚家刀讲究刀随身转，逢进必跟，进退连环，左右跳跃，其技法千变万化，你二人的火候差了些……”
话音一落，他双臂发力，枪势一压一甩，只听“咔”的一声，两侍卫的苗刀脱手而出，旋转着扎入旁侧的船舷。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长枪顺势点出。
眼看长枪的轨迹即将穿透两侍卫的身躯，忽然间，“嗡——噗”的破空声响起，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侧方迸发，没入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动作猛然一僵，他低头看着胸前焦黑的孔洞，枪杆当啷落地，颤声道：“这……是什么武功……”
他踉跄着抓住缆绳，可体内气力飞速流失，双眼一翻，“扑通”一声重重地倒在了甲板上，再无声息。
两名侍卫惊魂未定，长呼出气，拾起地上的苗刀，朝宋良辰投去感激的目光。
“多谢大人相助，我等才能幸免于难！”
……………
一声低沉的号角从江面远处传来，史可法心头一紧，扭头望去，只见下游江面上，雾气中隐隐浮现出几艘大船的轮廓，船头旌旗招展。
史可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莫非是援兵？”
那些大船上，站满了身披甲胄的兵丁，手持长矛火铳，队列森严，船头站着一名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腰悬长剑，目光如鹰，遥遥锁定了宋良辰所在的楼船。
“是他……”史可法声音发颤，像是认出了那人的身份，却又不敢说出口。
宋良辰眉头一挑，低声道：“史阁部，认识？说来听听。”
史可法沉声道：“此人名叫阮大铖。素有‘阉党余孽’之称，其为人反复，朝中多有不齿。”
“阮大铖……”
宋良辰低声呢喃，脑海中飞速闪过关于此人的历史碎片。
当年魏忠贤专权，他依附阉党，飞黄腾达，如今却又摇身一变，成了东林党羽，历史上是个反复无常的墙头草。可眼下，他似乎还是忠于大明的，至少表面如此。
宋良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有意思，这家伙来得倒是时候。”
黑衣人余党见头目已死，哪里还有斗志？纷纷抛下兵器，纵身跃入江中，溅起一片片水花，眨眼间便消失在雾气弥漫的江面上。
史可法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紧盯着阮大铖的船队，眉头紧锁，低声对宋良辰道：“宋指挥，阮大铖此人私德有亏，行事多以私利为先，不可不防。”
宋良辰点头道：“史阁部放心，阮大铖若真有歹心，我自有手段应对。”
说话间，阮大铖的船队已靠得极近，旗舰的船舷几乎与宋良辰的楼船间隔不过一丈。
阮大铖站在船头，高声喊道：“船上可是史大人？”
史可法犹豫片刻，还是出声回道：“正是史某！阮大人，别来无恙。”
阮大铖朗声道：“贵人南迁，此乃国之大事，事关社稷安危！我等一收到史大人的信，便星夜兼程赶来。却不想半路竟有宵小之辈胆敢犯上作乱，这江南水师实在是难辞其咎啊！”
两船靠近，船板“咚”的一声搭在两船之间，阮大铖从船上跳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名官员。
他快步走到史可法面前，语气谦恭道：“史大人受惊了！这等乱党，阮某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绳之以法，以正国法！”
史可法不动声色地回礼，心中却如明镜般清醒。
这阮大铖素来奸猾，如今这番作态，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阮大人客气了。”
史可法淡淡说道，“此次多亏了宋大人出手相助，否则史某性命难保。”
阮大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宋良辰，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位是……”
史可法介绍道：“这位是宋良辰宋大人，现任东宫卫指挥使，深受贵人信重。”
“东宫指挥使？”
阮大铖眼中精光一闪，笑容可掬道：“原来是宋指挥使当面，阮某失敬失敬！”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待手下将黑衣人的尸体抬走，又将甲板上斑斑血迹清理一新。
阮大铖转向史可法，说道：“史大人，既然诸事妥当，不知阮某可否面见一下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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