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的柴刀在青砖上刮出火星，老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供桌下的铁箱。油灯把月照三关的军印照得忽明忽暗，柳芸儿腕子上的翡翠镯子还在香炉边打转。
这箱子...陈福的喉结上下滚动，老爷绝不可能私吞军饷！
井底男孩突然扑到铁箱上，脏手指抠着锁眼的盐霜。陈默的淘宝界面弹出红色警告，物流地图显示三十匹快马距离陈家庄不到五里。他抓起半块发霉的炊饼塞进男孩嘴里：能找到火药吗？
东厢耳房。男孩的腮帮子鼓成仓鼠，指甲缝里的硝石粉簌簌往下掉。
柳芸儿突然轻笑出声，官家小姐捡起翡翠镯子套回手腕：范家追兵带着卫所文书，你们现在就像地窖里的耗子。她故意把金锁片晃得叮当响，除非
陈福的柴刀架在她脖子上时，陈默正用淘宝下单抗旱土豆种。碎银在虚拟账户里叮咚作响，最后五两银子换成二十斤晋城铁矿石——这是为铁匠赵二牛准备的投名状。
带她去耳房。陈默把青霉素铝箔塞进腰带，福伯守着地窖口，有人下来就泼菜油。
井底男孩领着他们在回廊穿梭，沿途用唾沫在窗纸上戳洞。柳芸儿的绣鞋踩到具护院尸体，官家小姐突然弯腰扯下尸体腰牌：是范家死士，看来我舅公真要灭口。
耳房的门轴吱呀作响，陈默被扑面而来的硫磺味呛得咳嗽。三十多个陶罐码在墙角，井底男孩已经蹲在地上调配火药，那熟练劲活像在捏饭团。
硝七硫二炭一。男孩把混合粉末倒进竹筒，掺碎瓷片更带劲。
柳芸儿突然凑近陈默耳边：你根本不是白莲教的。她的气息喷在陈默脖颈上，那些药片比太医院的还规整，除非...官家小姐的指尖划过铝箔包装，你有岭南的渠道。
陈默反手扣住她手腕，淘宝买的防狼喷雾抵住她下巴：柳小姐的舅公要是知道外孙女通敌...
我们可以做笔交易。柳芸儿面不改色，范家往北直隶运私盐的路线，换你手里这种药。她的指甲在铝箔上掐出月牙印，我娘有肺痨。
屋外突然传来马匹嘶鸣，陈福压低嗓门的呼喝混着刀剑相击声。井底男孩已经抱着五个竹筒火药窜出去，那麻利劲活像只偷油的老鼠。
待着别动！陈默把柳芸儿推进耳房，转身时差点撞上狂奔的井底男孩。孩子怀里搂着的火药竹筒滋滋冒烟，陈默的脏话还没出口，就被气浪掀了个跟头。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里，陈默的淘宝界面疯狂闪烁。物流信息弹出新消息：【抗旱土豆种已送达，存放于宗祠牌位后】。他吐出嘴里的泥巴，看见三个范家打手正在菜油里打滚——陈福这老东西真把整坛油都泼了。
圣火焚天！陈默扯着嗓子嚎，把点燃的酒精喷雾扔进菜油。蓝火苗轰地窜上房梁，柳芸儿的尖叫完美融入火场BGM。
井底男孩从硝烟里钻出来，拽着陈默的衣角往祠堂跑。孩子的手冷得像冰，陈默摸到他袖子里藏着的火折子，突然想起这具身体也才十七岁。
祠堂的祖宗牌位东倒西歪，陈默撬开第三块灵牌时，终于摸到用油布包着的土豆种。柳芸儿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官家小姐的裙摆烧焦了半边，眼睛却亮得吓人。
这是西域胡薯？她捡起个土豆端详，《农政全书》里说亩产二十石...
闭嘴！陈默把土豆塞进褡裢，想要青霉素就带我们去平阳府。
陈福的咳嗽声从供桌下传来，老仆拖着条伤腿爬出密道：少爷，地窖...地窖塌了...他手里攥着半截账本，老爷的私盐账...
第二波爆炸震得梁柱摇晃，井底男孩突然指着西墙裂缝：狗洞！孩子像条泥鳅似的钻出去，陈默推着柳芸儿往里塞时，官家小姐的金锁片卡在了砖缝里。
接着！陈默把账本扔给陈福，去土地庙汇合！
狗洞外的冷风灌进衣领，陈默数着心跳往山坡下滚。柳芸儿的翡翠镯子硌得他胸口生疼，官家小姐突然咬住他耳朵：你要是敢扔下我...
再废话就把你卖给流民！陈默摸到淘宝买的指北针，荧光的指针在夜色里幽幽发绿。身后追兵的火把连成火龙，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快递小哥总说马上就到。
乱葬岗的磷火像群魔乱舞，陈默按物流地图找到棵歪脖子树。军用防水布包裹藏在树洞里，他撕开压缩饼干啃了两口，胃里的酸水终于消停了。
柳芸儿突然抢过铝箔包装：这种银纸...你在帮朝廷铸币？
这是真空仙术。陈默用淘宝腔调瞎掰，白莲圣教用香火淬炼...
放屁！柳芸儿扯开包装袋，这剪裁比苏州织造还工整，你当本小姐是闺阁傻子？
陈福的柴刀突然架在两人中间，老仆呼哧带喘地拖着伤腿：少爷，老奴把账本...把账本...他哇地吐出口黑血，手指在范永昌的名字上痉挛。
陈默掏出最后一支青霉素，柳芸儿突然抓住他手腕：这药给我娘，我帮你洗白军饷。她的指甲掐进陈默肉里，范家在北直隶有十二处货栈，够你运私盐了。
井底男孩在此时抱着瓦罐出现，罐子里飘出肉香。陈默的胃又开始抽搐，他强忍着不问肉的来源，把压缩饼干掰成三份。
我要两成。柳芸儿突然说，不是盐铁生意，是你的圣药。
陈默差点被饼干噎死，这官家小姐的奸商天赋让他想起前世的部门主管。淘宝界面突然弹出暴雨预警，他盯着99%的电量图标，心想这次死也要带个充电宝穿越。
子夜时分，陈默蹲在坟堆后埋包装袋。柳芸儿用金簪在油布上画路线图，陈福的呼噜声里带着血沫音。井底男孩突然拽陈默衣袖，孩子的手指向山脚——二十几个流民正举着火把摸过来。
是闻到肉味的野狗。柳芸儿冷笑，给他们半袋土豆...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物流信息显示新包裹将在辰时送达。他摸到淘宝买的防刺手套，心想这玩意在古代应该能算神装。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坟头，陈福的柴刀突然出鞘。老仆的耳朵贴在青石板上：马蹄声，东南方！
陈默的脏话被柳芸儿用手帕堵回嘴里，官家小姐的胭脂味呛得他直咳嗽。淘宝地图上，代表流民的红点与范家追兵的蓝点即将交汇，他仿佛看到绩效奖金在向自己招手。
分头走！陈默把压缩饼干塞进柳芸儿怀里，你带福伯去平阳府...
我要跟着圣使！井底男孩突然开口，这是陈默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孩子攥着火折子的手在发抖，眼睛却亮得像两团鬼火。
陈福咳着血沫笑出声：这小崽子...咳咳...是块好料...
柳芸儿突然扯断金锁片：拿着这个去榆次车马行，说是范三小姐要的货。她把锁片拍在陈默掌心，我要两成，记得是纯利！
第一支火箭划过夜空时，陈默正用淘宝下单粗盐。暴雨突然倾盆而下，他眼睁睁看着电量从99%暴跌到70%，物流地图的蓝点开始闪烁。
操！他把防水布裹在平板外面，这他妈是老天爷要玩死我！
井底男孩突然指向山坳：土地庙！孩子像猎犬般窜出去，陈默这才想起昨天的包裹还藏在神像里。柳芸儿的绣鞋陷在泥里，官家小姐骂人的词汇量让他叹为观止。
陈福的柴刀砍断追兵缰绳时，陈默终于摸到土地庙的门环。暴雨中的庙门像张黑洞洞的嘴，他仿佛听见现代快递柜的提示音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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