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夜袭后金探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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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年霜降,三岔河口的芦苇荡里凝着铁锈般的冰碴。李琰伏在冰面上,耳中铜听瓮传来规律的震动——这是改良版地听器捕捉到的马蹄声,每记蹄铁撞击冰面的频率,都与工部去年核销的辽东战马档案严丝合合缝。

戌时三刻,乾位。

王铁锁的钩镰枪尖在冰面划出北斗阵图,枪头挂着的银翅蛊虫突然振翅欲飞——这是用威海卫青铜树汁液喂养的活体探测器,虫腹纹着的九瓣莲图案正泛着妖异的靛蓝色。

冰层突然传来龟裂声。李琰的磁石腰牌剧烈震颤,指引他望向东南方的雾凇林。十二匹披着白熊皮的战马踏雪而来,马鞍上悬挂的却不是角弓,而是改良版鲁密铳的击发装置。当领头的牛录额真掀开熊皮伪装时,李琰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右耳后新鲜的烙伤,正是登州卫密探的暗记!

放火龙!

宋应星的吼声混着蒸汽机轰鸣。三架改良版火龙出水从冰窟中升起,螺旋弹头撕开雾霭的刹那,弹体突然在半空解体,成团的银翅蛊虫如暴雨倾泻。后金探马挥刀劈砍时,虫群却绕过刀刃,直扑战马耳孔——这正是三日前柳明璃在蓬莱阁密室调试的寻血蛊!

混战中,李琰的燧发枪轰碎冰面。当战马坠入冰窟时,他望见骇人景象:马腹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青铜铸造的蒸汽动力舱!齿轮咬合处卡着半截藕荷色丝绦,正是柳明璃失踪那日系在剑穗上的信物。

取钩镰!

王铁锁的铁甲撞开两名白甲兵,枪尖挑起的锁子甲内衬里,赫然用苗银镶着《九鼎方位图》。李琰的匕首刺入甲片缝隙,带出的不是棉絮,而是浸泡药酒的工部密函——火漆印上的九头蛇纹路,竟与孔府秋祭时青铜鼎上的雕刻分毫不差!

子时更鼓穿透暴风雪。幸存的牛录额真突然扯开面皮,露出底下精钢锻造的机关面骨。当他用满语嘶吼出九莲开时,整片冰原突然震颤,二十具青铜棺椁破冰而出。棺盖九头蛇的獠牙间,改良版佛郎机炮正在填装——弹丸竟是威海卫守军的腰牌碎片!

引雷火!

柳明璃的银铃声自地底传来。李琰将磁石腰牌按向冰面,靛蓝色的电弧顺着青铜树根须窜向棺椁。当第一道闪电劈中炮身时,他望见骇人真相:这些棺椁内部刻着永乐年间的工部密档编号,而驱动火炮运转的,竟是五十具浸泡汞液的童尸!

混战中,李琰的玉珏突然裂成两半。当半枚玉珏嵌入牛录额真的机关面骨时,颅腔内掉出的不是脑髓,而是整卷用倭寇人皮绘制的《登州布防图》。图纸边缘的朱砂批注在血光中浮现:子时三刻,龙吐珠。

五更天光破晓时,幸存的蒸汽战马正在汞液中溶解。李琰立在青铜棺椁的残骸上,望着冰面下缓缓转动的青铜树根须。当第一缕阳光刺透雾霭时,怀中的《军器图说》残页突然自燃,焦痕拼出段血字谶语:

金非金,明非明,九鼎现世日,银铃照魂时。

冰河尽头忽然传来熟悉的铃音,柳明璃的鎏金步摇正卡在青铜树根须间,随着暗流起伏闪着妖异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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