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济南府暗桩被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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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一年十月初一,济南府暗巷

血顺着青石板缝隙蜿蜒,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靛蓝色。李琰蹲下身,指尖抹过墙角的血痕——粘稠的液体竟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指,皮肤接触处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青铜色纹路。

不是刀伤。宋应星的白袍下摆扫过地面,老举人手中的青铜矩尺突然指向尸体心口,看这贯穿伤边缘的熔蚀痕迹...

尺身二十八宿刻度中的心宿亮起蓝光。柳明璃的银铃无风自动,她腰间的青铜树叶饰物自行飞向伤口,在接触瞬间,尸体的胸腔突然如花瓣般绽开——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个仍在运转的青铜齿轮组,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不同的《永乐大典》页码!

是咱们派来查盐税账簿的锦衣卫暗桩。李崇远的绣春刀挑开尸体衣襟,露出后背完整的九瓣莲烙印,但杀他的不是白莲教......

刀尖拨开齿轮组,最底层的铜盘上赫然刻着山东都转运盐使司的官印!

暗桩藏身的密室墙上,血绘的九宫格还在往下滴落液体。李琰的磁石腰牌吸附在西北角,掀开的暗格里堆满盐引票据——每张票面朱砂写着折色银的地方,都被人用青铜树汁改写成了龙吐珠。

去年山东盐税短少二十三万两。宋应星翻动《天工开物》,煮海篇的插图正扭曲成青铜树根系图,现在明白了,这些银子都变成了......

老举人突然将书页按在墙上血宫格。二者接触的刹那,密室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面深达三丈的青铜管道——管内流动的不是卤水,而是掺着银粉的靛蓝色树汁!

柳明璃的银链垂入管道。当链梢触及液体时,整条银链突然结晶化,表面浮现出微缩的山东盐场分布图。图中标注官坨的位置,全都被替换成了九鼎符号。

大人!王铁锁从暗桩枕下搜出半张烧焦的账页,这上面记着......

残缺的文字显示:九月初九,日照场送特殊盐包三十车至威海,车内实为......后半截被血污浸透,只能辨认出子时鼎耳几个字。

五更时分,济南府盐运司后衙。

李琰踹开库房大门时,三百袋标着嘉靖年陈盐的麻袋整齐码放。宋应星的矩尺刚触到最上层麻袋,袋内突然传出齿轮转动声——破袋而出的不是盐粒,而是数百个精钢锻造的鼎耳部件!

原来如此。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麻袋,刀身突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直插入地砖缝隙,他们在用盐运渠道偷送九鼎零件!

刀尖撬起的地砖下,露出张覆盖整个山东的青铜管网图。图中所有盐场都延伸出管线,最终汇聚到威海卫地下的某个节点——正是演武场开花弹炸出的那个深坑!

柳明璃突然按住心口。她腰间的青铜树叶自行飞向库房梁柱,在触及木料的瞬间,整根梁柱突然如活物般扭曲,树皮剥落后露出内层的青铜结构——这根本不是木料,而是用青铜树汁浸泡变异的活材!

搜盐运使的签押房!李琰的磁石腰牌突然炸裂,碎片如箭矢般射向西北角。

众人破门而入时,只见盐运使赵德全高悬房梁。他尸体的七窍中钻出青铜树根须,正将一卷账本缓缓绞碎。更骇人的是,那些碎片落地后竟自动重组,拼成威海卫青铜树的生长进度图——树冠处的九瓣莲花苞已绽开三成!

黎明前的骚乱中,李琰带人突袭济南府驿站。马厩草料堆下,二十辆标着鲁盐特供的马车正在装货。

开箱!

王铁锁的钩镰枪挑开第一个木箱。里面整齐码放的官盐竟全是青铜树汁结晶块,每块内部都封存着个微缩的蒸汽机模型。宋应星用银针轻触,结晶立刻融化,露出里面用鲛人皮绘制的《九鼎神经接驳图》。

第二箱!

这次是数百个刻着盐工姓名的青铜牌位。李崇远的绣春刀劈开其中一个,牌位内部中空,藏着九根银针——每根针尖都淬着不同颜色的青铜树汁液。

当柳明璃的银链接触第三箱货物时,整辆马车突然解体。木板落地后迅速生根,长成九棵微型青铜树。这些树苗的根系相互纠缠,在地面组成个清晰的箭头,直指东北方向的威海卫!

全山东的盐道都被污染了......李琰拾起块正在结晶化的盐引,票据背面的水印在晨光中显现——那是个完整的倒计时沙漏,上方的除夕二字已被青铜汁液填满大半。

远处传来驿丞的惨叫。众人赶去时,只见这个七品小官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金属化。他最后挣扎着指向运盐车,喉咙里挤出带着齿轮摩擦声的话语:

威海......开花......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已变成精钢锻造的九鼎模型,天灵盖处旋转的九瓣莲机括,正与千里外威海卫青铜树的呼吸频率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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