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至前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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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三天里,林煜在雪松堡度过了他人生中最紧张而充实的时光。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从清晨到深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第一天主要是文化和礼仪训练。伊莎贝拉·冰爪亲自担任他的导师,教导他维斯特帝国的贵族礼仪、社交规则和基本历史。作为一个历史系学生,林煜对理论知识的吸收相当快,但实际操作却让他感到困难。

不,不,不,伊莎贝拉第三次纠正他的鞠躬姿势,维斯特贵族的鞠躬是四十五度,不是九十度。太深的鞠躬表示卑微,而不是尊重。

林煜调整姿势,再次尝试:这样?

伊莎贝拉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好多了。记住,在冬至舞会上,你的身份是北方冰爪公国的远亲,初次参加首都的社交活动。你需要表现得有教养但不太熟悉,这样可以解释一些小错误。

下午,艾琳加入了训练,教导林煜维斯特帝国的传统舞蹈。这比礼仪训练更加困难,因为林煜从未接受过任何舞蹈训练。

跟着音乐的节奏,艾琳耐心地指导,一边引导他完成复杂的舞步,一二三,一二三,转身,然后鞠躬。

林煜努力跟上,但总是踩错步子或者错过转身的时机。几次尝试后,他沮丧地停下来:我不确定我能在三天内学会这个。

艾琳鼓励地微笑:你做得比大多数初学者都好。而且,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赢得舞蹈比赛,而是不引人注目地混入舞会。只要掌握基本步骤,就足够了。

第二天的重点是编织训练和战术准备。霍纳德伯爵带领林煜和艾琳来到城堡的一个隐蔽训练室,那里有各种编织工具和练习设施。

在维斯特帝国,编织风格与新织都有所不同,霍纳德解释道,我们更注重实用性和战斗应用,而不是理论研究。今天,我将教你们一些在紧急情况下可能有用的技巧。

他首先演示了一种被称为冰盾的防御技术,这是维斯特编织师的特色。通过结合物质和能量编织,可以在瞬间创造出一面坚固的冰墙,既能阻挡物理攻击,也能抵御一定程度的编织攻击。

林煜尝试模仿,但他的冰盾要么太薄,要么形状不规则。艾琳则展现出了明显的天赋,她创造的冰盾既坚固又美观,上面自然形成了复杂的冰晶图案。

别灰心,霍纳德对林煜说,这种技术通常需要数月才能掌握。考虑到你的时间限制,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更适合你天赋的技术。

他转而教授一种基于信息编织的感知技术,允许使用者在短时间内感知周围的编织能量波动和潜在威胁。这与林煜的天赋更加匹配,他很快就掌握了基础,能够闭眼感知房间内的其他人的位置和基本状态。

下午,他们研究了首都冰峰城和皇家图书馆的详细地图,计划潜入路线和可能的撤退方案。

图书馆分为四个主要区域,艾琳指着地图解释,东翼是公共阅览区,对所有人开放;南翼是学术研究区,需要特别许可;西翼是珍本收藏区,只对高级学者和贵族开放;北翼是禁区,只有皇室成员和特别授权的织网守护者可以进入。

她的手指停在北翼的一个小房间上:这里是预言厅,收藏着最古老的预言和关于命运印记的记载。这就是我们的目标。

霍纳德皱眉:北翼的安保最为严格,即使在正常情况下也有皇家卫队守卫。现在维克多控制了卫队,情况会更加困难。

但我们有一个优势,艾琳指出,作为皇室成员,我有进入北翼的权限。如果我们能够不被认出,至少可以接近目标。

第三天,也就是出发前的最后一天,他们进行了最后的准备和彩排。伊莎贝拉带来了为他们准备的服装和面具。

冬至舞会有一个传统主题:命运的面具,她解释道,展示着精美的服装,参与者扮演命运之网中的不同角色或概念。这为我们提供了完美的掩护。

艾琳的服装是一件银白色的长裙,点缀着蓝色的水晶,象征冬季的冰雪;配套的面具覆盖上半张脸,装饰有细小的冰晶和羽毛。

你将扮演冬之女神,伊莎贝拉对艾琳说,这个角色足够引人注目,可以吸引注意力,同时面具能够隐藏你的身份。

林煜的服装则是一套深蓝色的礼服,点缀着银色的星辰图案;面具是半面设计,覆盖右半边脸,上面刻有复杂的命运丝线图案。

你将扮演星辰编织者,伊莎贝拉解释道,一个古老传说中的角色,据说能够通过观星来预测命运的走向。这个角色既神秘又不引人注目,适合你的任务。

他们试穿服装,进行最后的调整。当林煜戴上面具,看着镜中的自己时,几乎认不出来了。深蓝色的礼服和神秘的面具完全改变了他的形象,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维斯特贵族。

完美,艾琳赞赏道,她自己也已经换上了盛装,看起来确实像一位冬之女神,优雅而神秘,没有人会认出我们。

晚上,他们在雪松堡的大厅进行了最后的战术会议。霍纳德伯爵展示了通往首都的秘密通道的入口和路线。

通道始于城堡地下室的酒窖,他指着一张古老的地图,沿着地下河流,最终到达首都外围的一个废弃磨坊。从那里到皇宫大约两小时的步行距离。

伊莎贝拉补充道:我们已经在磨坊安排了交通工具和接应人员。他们会带你们安全抵达舞会现场。

艾琳点点头:舞会将在皇宫的大舞厅举行,从傍晚持续到午夜。在舞会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将悄悄离开,前往图书馆。根据传统,冬至之夜图书馆会保持最低限度的照明,以象征知识在黑暗中的光芒。这对我们有利。

林煜看着地图,思考着计划的每一个环节:如果我们成功找到关于命运印记的信息,接下来呢?

艾琳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那取决于我们发现什么。如果信息证实了断裂信徒的计划,我们需要立即通知织网守护者。如果有关于解救我父亲的线索,我们可能需要调整计划。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的夜空: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阻止维克多和断裂信徒。如果他们成功引发第二次大断裂,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会议结束后,林煜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明天就是冬至,他们将前往首都,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挑战。

他拿出编织针,在月光下练习感知技术。随着练习的深入,他能够感知到越来越远的地方,甚至能够捕捉到城堡外的生命活动。但当他尝试将感知延伸到更远处时,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就像撞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林煜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加速。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他第一次尝试感知命运之网时遇到的断裂点。但这次更加强烈,更加接近。

他立即去找艾琳,敲响了她的房门。

进来,艾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煜推开门,发现艾琳也没有休息,而是在研究一些古老的文献。

我感觉到了什么,他直接说道,在尝试扩展感知范围时,我遇到了一个强大的断裂点,就在首都方向。

艾琳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表情变得警觉:你能判断它的具体位置吗?

林煜摇摇头:不够精确,但感觉就在皇宫区域。而且,它比我之前感知到的任何断裂点都要强大。

艾琳的表情变得更加忧虑:这证实了我们的担忧。断裂信徒不仅在维斯特帝国活动,而且可能已经在皇宫内部设立了某种仪式或装置,准备引发更大规模的断裂。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我们的任务变得更加紧迫了。明天,我们不仅要寻找关于命运印记的信息,还需要确认这个断裂点的具体位置和性质。

林煜点点头,感到责任的重量:我会尽力扩展我的感知能力。也许到了首都,我能够更精确地定位它。

艾琳转向他,眼中闪烁着决心: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阻止断裂信徒引发第二次大断裂。即使这意味着...牺牲其他目标。

林煜理解她的暗示——即使是解救她的父亲或保护皇室的权力,也必须服从于保护命运之网的大局。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尤其对艾琳来说,但她的坚定让他敬佩。

我明白,他简单地回答,我们会成功的,艾琳。

她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带着忧虑:希望如此。现在,我们都应该休息。明天将是漫长而危险的一天。

林煜点点头,道别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但难以入睡。手腕上的编织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光,似乎在回应远方断裂点的存在。

他闭上眼睛,再次尝试感知那个断裂点,希望获取更多信息。这次,他没有直接撞向那个屏障,而是小心地绕着它的边缘探索,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一个物体的形状。

慢慢地,他开始形成一个模糊的印象:断裂点似乎位于一个高处,可能是皇宫的某个塔楼。它的能量模式有规律的波动,就像是受到某种仪式或装置的控制。最令人不安的是,它似乎在缓慢但稳定地扩大,就像一个正在膨胀的气泡,随时可能破裂。

林煜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额头。如果他的感知准确,那么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急。断裂信徒可能已经开始了引发大断裂的准备工作,而冬至之夜——传统上被认为是命运之网最薄弱的时刻——可能就是他们计划的触发点。

带着这个不安的发现,林煜最终陷入了浅眠,梦中充满了扭曲的命运丝线和即将破裂的命运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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