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祠堂旧址空无一人,唯有一片铜镜碎片静静躺在门槛边。
陈潜弯腰拾起,指尖轻抚镜面裂痕,隐约察觉其中残留一丝灵气波动——这并非普通法器,而是姜七娘用来探测灵力痕迹的“探灵镜”。
他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已生一计。
“果然,他们没那么容易罢手。”他低声喃喃,将那铜镜碎片藏入袖中,转身朝村口走去。
晨雾未散,远处鸡鸣狗吠声交织,仿佛一切如常,但只有他知道,这场暗流早已开始涌动。
不多时,村童阿狗气喘吁吁地跑来:“陈哥,昨晚那几个坞堡人喝水后,脸色发青!我偷偷看到石柱子扶着墙吐了两次。”
陈潜嘴角微扬,面上却依旧挂着那副痴傻的笑容,“是嘛?那你去把昨天换下的井绳拿来。”
阿狗一愣,挠头道:“井绳?不是已经挂回去了吗?”
“听话。”陈潜声音低沉,眼神锐利。
阿狗心头一紧,不敢多问,转身就跑。
不一会儿,一根沾着泥土与露水的麻绳被他扛了过来。
陈潜接过绳子,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水壶,正是昨夜从祠堂带回的那壶井水。
他将绳头浸入水中,片刻后取出晾干,再挂回井边原处,动作熟练,如同演练过无数次。
午后,阳光毒辣,蝉鸣聒噪。
姜七娘独自出现在村口,身穿素色长裙,手中提着一只小巧木桶,一副寻常妇人模样。
她走到井边,装作打水歇息,实则目光不断扫视四周。
她轻轻拉了下井绳,确认未曾被动过手脚后,才松了一口气,打了半桶水,喝了几口,又假装擦汗般在绳索上蹭了蹭手掌,随后放下木桶,缓缓起身。
她转身离开,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殊不知,她方才触碰过的绳索已被陈潜替换,而那壶水中残留的,正是她昨夜撒下的“蚀骨散”——一种可削弱修士元气的剧毒药粉。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半边天际。
陈潜坐在破庙中,闭目养神。
王婆站在一旁,一边熬药一边皱眉:“那姜七娘心机深沉,不会这么容易中招吧?”
“她确实谨慎。”陈潜睁开眼,淡淡一笑,“但她太自信了。她以为自己布下的局无人能识破,却不知道……我已经反向炼化了她的探灵镜碎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我的推演。”
说话间,他掌心浮现一枚黑白虚影画面,只见姜七娘正穿过林间小路,神色自若。
画面忽闪之间,标注出几个关键节点:
【接触井绳——毒素微量渗入皮肤】
【归途途中饮茶——毒素扩散至经络】
【夜晚调息——触发体内冲突】
画面尽头,标注两个字:【劣】。
陈潜嘴角微勾,收回精神力,眉头微微一皱。
模拟结束,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精神力消耗已达今日上限一半。
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他站起身,走向角落的小白狐。
小白狐趴在地上,耳朵微微抖动,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你也感觉到了吧?”陈潜轻声说道,“她身上的气息,和你有些相似。”
小白狐抬起头,
陈潜低头看了它一眼,忽然想到老医仙临终前留下的一句话:“命格之人,终将引动天地大劫。”
他心头一震,旋即压下杂念,转头望向窗外。
暮色渐浓,村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在他眼中,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他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黑白虚影画面。
这一次,他看到了更深的棋局。
当夜,姜七娘在祠堂房中突感体内一阵刺痛,五脏如焚。
她强忍不适运功调息,却惊觉体内的毒素竟与自身修炼的《百毒经》产生冲突——原本应被她吸纳炼化的毒质,此刻竟像一把利刃,直插她体内最薄弱的经脉!
她猛地睁眼,瞳孔剧烈收缩,冷汗瞬间湿透衣襟。
“怎么可能……这毒性不该对我生效……”
她死死攥住胸口,呼吸急促,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
有人反制了她的手段!
而且,还用了她的东西!
她猛然想起那根井绳、那口井水、那枚失落的铜镜碎片……
“那个傻子……”
她咬牙切齿,眼中第一次露出深深的忌惮与惊惧。
而这,也才只是陈潜反击的开端。
当夜,姜七娘在祠堂房中突感体内一阵刺痛,五脏如焚。
她强忍不适,运转《百毒经》调息,试图将毒素引导至四肢百骸、排出体外。
然而令她惊骇的是,原本应被她炼化吸收的“蚀骨散”,竟像一柄锋利的刀刃,直插她心脉附近,激起她体内真气紊乱,修为竟有崩塌之势!
她咬牙取出一枚珍藏已久的解毒丹服下,却在药力刚入腹的瞬间,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毒性不仅未减,反而加剧!
“糟了!”她猛然意识到,有人在毒素中动了手脚,加入了能与“蚀骨散”发生剧烈反应的奇草,使本该温和的毒药变得暴烈无比。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傻子”——陈潜。
她想起那根井绳、那口井水、那枚失落的铜镜碎片……一切细节连点成线,清晰得可怕。
“他竟然……识破了我的探灵镜?”她喃喃自语,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深深的忌惮和惊惧。
“那个废物……怎么可能?”
她死死攥住胸口,心中翻江倒海。
她修炼《百毒经》十余年,毒术之精妙,足以让通玄修士都避让三分。
可现在,一个村野少年,竟能借她之毒,反噬于她!
她猛地翻身下床,扶着墙踉跄前行,意图寻找解毒之法。
但每走一步,胸口便如刀割般剧痛,她终于明白,这一局,她已落入他人彀中。
而这,也只是陈潜反击的开端……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穿透云层,石岭坞堡的大门前已经响起锣鼓声。
赵广图亲自下令,召集全村长老及代表,宣布即将举行一场“共盟宴”。
“共盟宴?”王婆皱眉望着门外喧嚣的人群,压低声音对陈潜道,“他们怕是要动手了。”
陈潜蹲在井边,依旧挂着那副痴傻的笑容,手中拿着一根枯枝,在泥地上画圈圈:“不急,先让他们喝点‘好水’。”
王婆闻言心头一震,望向那口熟悉的水井,欲言又止。
与此同时,小白狐静静趴在门槛上,耳朵微微抖动,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
它抬头望向陈潜,目光复杂。
陈潜仿佛察觉到它的注视,轻声道:“你也闻到了吧?昨晚那一滴血,不是姜七娘的。”
小白狐眼瞳微缩,似有所思。
午时,共盟宴如期举行。
宴席设在坞堡大堂,雕梁画栋之间,酒香四溢,歌舞升平,仿佛昨日的阴谋从未存在过。
赵广图端坐主位,面带微笑,神情宽厚。
姜七娘坐在他右侧,脸色虽显苍白,却仍强撑镇定。
石柱子则站在她身后,一手按刀,目光森然。
村民们陆续入座,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
陈潜带着阿狗和铁匠张大锤走入大堂,他步伐缓慢,嘴角含笑,眼神涣散,一如往常。
王婆则站在角落,手心全是冷汗,几次想上前拉住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酒过三巡,赵广图举杯笑道:“今日共盟宴,意在化解误会,凝聚人心。来,诸位共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唯独姜七娘迟迟未动。
忽然,她猛地捂住胸口,脸色骤变,额角冷汗直冒,嘴唇发紫,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她低呼一声,身体摇晃,几乎跌倒。
石柱子见状,怒火中烧,拔刀指向陈潜:“是不是你搞鬼?!”
他话音未落,大堂内众人皆惊,纷纷起身,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哎呀呀……我啥都不懂……”陈潜低头抠着泥巴,嘴里嘟囔着,一副浑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赵广图却并未动怒,反而按住石柱子肩膀,眼神阴沉地望向陈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意思……”他低声呢喃,“看来,这位小兄弟,倒是有点意思。”
陈潜仍旧低着头,嘴角却悄然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缓缓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四周,心中已有盘算。
而真正的棋局,也才刚刚拉开帷幕……
宴会尚未开席,陈潜却悄然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启动了“天命推演模拟器”。
黑白虚影浮现眼前,画面开始流转。
他消耗85点精神力,推演未来十二时辰内可能发生的所有变数。
画面中,无数可能性交织展开:有人暴起发难、有人毒发身亡、有人暗中出手、有人临阵倒戈……
一个个关键节点闪现:
【赵广图举杯——毒酒下肚】
【石柱子拔刀——背后袭杀】
【姜七娘吐血——机关发动】
【村民惊逃——陷阱开启】
画面尽头,标注两个字:【劣】【优】。
陈潜睁开眼,眸光幽深,心中已有决断。
这一刻,他已然站在命运的岔路口,只待选择最优路径,一击必杀。
他缓缓收回掌心的黑白虚影,嘴角微扬。
下一步我需要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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