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潮水般退去,那片黑白交织的命运蛛网逐渐模糊,最终消散在脑海深处。
陈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皮轻颤,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他的手指微微抽搐,掌心残留着方才推演时的灼热余温。
宴席之上,酒香四溢,炭火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他坐在角落,低头抠着泥巴,眼神涣散,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傻笑。
谁也不知道,在这副痴痴呆呆的外表下,他的意识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博弈。
推演已毕,路径已选。
黑白虚影在他心底缓缓闭合,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画面流转间,两条分支依旧清晰可见:
第一轮酒:赵广图举杯——毒酒下肚?【劣】
第二轮酒:姜七娘吐血——机关发动?【优】他不动声色地抬头,目光掠过众人,落在姜七娘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陈潜的目光在无数节点间穿梭,每一次选择都伴随着精神力的剧烈消耗。
他咬牙坚持,直到最终一个选项浮现:
【小白狐释放微弱妖气干扰姜七娘感知——开启反制机会】
【标注结果:优】
他睁开眼,精神力几乎见底,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已站在风眼中央。
宴席继续进行,气氛表面热络,实则暗流涌动。
村民们多是粗人,不明所以地敬酒附和,唯有铁匠张大锤、王婆与阿狗三人神色凝重,紧盯着陈潜的一举一动。
“来,诸位共饮此杯!”赵广图举杯,笑容宽厚,语气诚恳。
众人纷纷举杯,姜七娘却迟迟未动。
忽然,她猛地捂住胸口,脸色骤变,额角冷汗直冒,嘴唇发紫,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她低呼一声,身体摇晃,几乎跌倒。
石柱子怒目圆睁,拔刀指向陈潜:“是不是你搞鬼?!”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哎呀呀……我啥都不懂……”陈潜低头嘟囔,一副浑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赵广图却并未动怒,反而按住石柱子肩膀,眼神阴沉地望向陈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意思……看来,这位小兄弟,倒是有点意思。”
陈潜仍旧低着头,嘴角悄然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宴会持续,酒过三巡,气氛略显松弛。
赵广图频频举杯,看似亲和,实则目光如鹰隼,时刻观察着陈潜的反应。
陈潜借着醉意,踉跄起身,端着酒碗,满脸通红:“坞……坞主,你说我若练了你的功,能不能变成神仙?”
赵广图微微一笑,抚须点头:“自然可以。”
话音刚落,陈潜忽然指着姜七娘喊道:“可是她说要用毒水害我!”
满座哗然。
姜七娘脸色骤变,正欲反驳,却觉一阵头晕目眩,脱口而出:“我只是想查出他到底有没有隐藏实力……”
话音未落,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闭嘴,却已迟了。
众人面面相觑,石柱子更是脸色铁青,握刀的手指关节泛白。
原来,姜七娘早对陈潜起了疑心。
她在宴前便设下“迷魂蛊”,打算趁其醉酒时探知真实修为,哪知竟被一只不起眼的小白狐搅乱计划。
那狐狸尾巴轻扫,妖气侵体,令她一时神志不清,竟将心底话脱口而出。
陈潜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茫然无知,跌坐回席,嘴里还嘟囔着:“我不懂……我不懂……”
姜七娘脸色苍白,努力镇定情绪,试图补救:“我……我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赵广图却始终含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手,朗声道:“孩子们闹着玩罢了。”随即转向陈潜,“小兄弟,既然你愿学我门功夫,不如今日便拜我为师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姜七娘眼神一冷,石柱子也露出几分不满之色,但他们谁都没敢开口反对。
陈潜心头一震,赵广图果然老谋深算,这一招“以柔克刚”看似示好,实则是要将他牢牢掌控于手中。
他低头思索片刻,随后抬起头,脸上依旧憨傻,却突然跪下磕头,口中傻笑道:“弟子……弟子愿意!”
赵广图哈哈一笑,亲自扶起他:“好孩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赵家坞堡的入门弟子,待时机成熟,自当传授真传。”
周围人神色各异,有人惊讶,有人不屑,更多人则是揣测不已。
而陈潜,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他已布好了后路。
风暴之后,自有雷霆万钧,而他,早已在风暴眼中稳坐钓鱼台。
祠堂内火光摇曳,酒香混着炭烟在梁柱间盘旋。
赵广图笑吟盈盈,一句话仿佛风轻云淡,实则重若千钧——拜师之邀,是收编,亦是试探。
“小兄弟,既然你愿学我门功夫,不如今日便拜我为师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姜七娘也不禁蹙眉。
她虽中毒未清,但神志尚存,目光如刀扫向陈潜,心中已生警惕。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石柱子猛然起身,瓮声喝道:“我要是他的师父,谁敢收他!”
声音如铁锤砸地,震得几盏油灯都晃了几下。
气氛骤然凝滞。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陈潜身上,等待他的回应。
有人嗤笑,有人皱眉,更有人暗中揣测这位“傻小子”的底牌。
只见陈潜依旧低着头,嘴角挂着那抹憨憨的笑,口水甚至顺着下巴滴落,一副浑然不知所措的模样。
“弟子……弟子愿意!”
他猛地跪下,磕了个响头,声音结巴却清晰。
这一跪,宛如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层层涟漪。
赵广图”
掌声稀稀落落,有人敷衍应和,有人神色复杂。
而姜七娘的目光愈发阴沉,手中铜镜微微颤抖,显然尚未从方才的毒蛊失控中恢复。
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将止时,一道尖锐刺耳的鸣叫划破夜空!
“吱——!”
小白狐猛然跃上供桌,双眸幽蓝,尾巴一甩,妖气微不可察地扩散开来。
紧接着,祠堂屋顶瓦片簌簌震动,尘灰纷扬,一道黑影自屋梁疾掠而下,速度之快竟似鬼魅!
“什么东西?!”石柱子暴喝一声,拔刀欲斩。
但那黑影目标明确——直扑姜七娘而去!
“啊!!”姜七娘尖叫,身形急退,却被身后的椅子绊住,重重跌倒在地。
黑影落地,赫然是只通体漆黑、眼泛绿光的毒蛛,足有巴掌大小,正是先前被姜七娘以毒针误伤后逃走的那只蜘蛛。
此刻它双目猩红,口器开合间滴滴毒液落在地上,滋啦作响。
众人惊骇莫名,纷纷起身避让,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快抓住它!”赵广图面色一沉,厉声道。
石柱子横刀劈去,却见那蜘蛛弹身跃起,灵活无比,竟轻易躲过。
与此同时,姜七娘仓促挥袖格挡,袖中银针飞射而出,尽数扎入蜘蛛体内。
那蜘蛛发出凄厉嘶鸣,竟未毙命,反而更加狂暴,迅速爬上她手腕!
“滚开!”姜七娘怒吼,奋力甩动手臂,却发现蛛丝已悄然缠上她的皮肤,隐隐传来麻痹感。
“毒……有毒!”她脸色骤变,忙运功抵抗,却发现经脉已有几分迟滞。
“这畜生……怎么突然攻击我?”她心头惊疑不定,却无暇深思,只能竭力自救。
就在这时,小白狐再度鸣叫,声音悠长,似有所控。
那毒蛛动作一顿,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调转方向,不再纠缠姜七娘,而是猛扑向祠堂正中的赵广图!
全场哗然!
“放肆!”赵广图眼神一寒,抬手便是一记掌风拍出。
轰——!
气劲炸裂,蛛影翻飞,重重撞在梁柱之上,摔落在地,抽搐不已。
赵广图冷哼一声,缓缓收回手掌:“看来,今日之事,并非偶然。”
他目光森然,扫视全场,最后落在陈潜身上,意味深长。
“陈潜,你说呢?”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陈潜依旧低头,嘴角带着那抹傻笑,仿佛刚才那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但他心中却在冷笑。
“毒蛛是我驯服的。”他在心底默念,“但你们猜不到的是,它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此时,张大锤悄然靠近阿狗身边,趁乱将一枚特制火符塞进他手中,低声叮嘱:“等我说‘风来了’,你就往祠堂屋顶扔。”
阿狗点头,悄悄藏好火符,目光警觉地观察四周。
而王婆也在角落里悄然调配了解毒剂,准备在关键时刻救人。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没有人察觉,只有陈潜心中清楚,后面才是好玩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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