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破鸡蛋就做不成煎蛋卷。”他用那种我讨厌的、轻松随意的语气对我说，我们都知道他这是在不直接嘲讽的情况下嘲讽我。
“至于为什么在我们都有机会参与战斗、获得能力的情况下，我比你更强呢？因为我没有把能力浪费在那些廉价的小把戏上。”
“飞行、瞬移、念力操控。也许这些能力有用，但它们都会分散在战斗中取胜所需的力量集中度。只是些对最重要的事情毫无帮助的小把戏，尤其是当这些能力消失的时候。”
他哼了一声，“而且我也没有把任何东西浪费在让自己看起来漂亮或者像个娘娘腔一样优雅之类的那些女孩子才会在意的事情上。”
“是啊，你没有。”我咆哮着，飞了起来，准备继续我们的战斗，尽管他看起来并不急着动手。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并不是我想聊天——我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但我非常想在恢复的同时继续这场战斗。
每一秒钟再生能量在我身体里流动都是一种优势……而且还有一些我一直忽略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有些东西不太符合常理。
“很明显，是为了不用再和那些邻居打交道。”他说着，举起那把巨大的斧头，把它架在肩膀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谁都不相信他。
“或者说，从那以后都不用再打交道了。”等等，他是说——“但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见你。”
“得了吧，别逗了。”我交叉着基本已经愈合的双臂，怒目而视，“你就编吧。”
“我是认真的。世界已经变了，小丫头。”他慢慢地挥舞着斧头，指着这片被毁坏、正在燃烧的拖车公园。
“我不是说那些怪物，甚至也不是说这场战争。战争从来都没有真正改变过，怪物也一直都存在。”
我没有理会他关于怪物的话这个明显的谈话陷阱。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清楚这一点，而且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我飞到了他够不着但又在他那把巨大武器投掷范围内的地方，静静地等着。他先沉不住气了，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我在说的是魔法！”他那猪一样的眼睛闪烁着恶意的贪婪光芒。
“你已经见识过它，感受过它，使用过它。每一场战斗，每一个挡在你面前的小喽啰，你都把他们打倒在地，而你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强大！”
他的脸变得异常激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就像他以前讲那些他参加过的战争、他杀过的人以及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喝醉后粗心大意时的样子。
“这是一个能改变一切的东西，就连那些自认为无敌、能把军队打得屁滚尿流的入侵者都做不到这一点。我知道这一点——你也知道，丫头！”
“考虑到我跟你对人的看法不同，而且我也不像你那样残忍。”或者说不像他那样疯狂到危险的程度，“我可以诚实地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别故意装傻。”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用那把巨大的斧头指着我。
“我们是一样的，小丫头。我们都想变得出类拔萃，我们都想超越那些所谓的同龄人，我们都喜欢体力上的追求，喜欢亲自动手。”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仿佛能看透我的灵魂深处……或者至少是我那疯狂的教练认为的我的灵魂。
“告诉我，你不喜欢这样。告诉我，当你干掉第一只僵尸的时候，你没有感到满足，没有体会到胜利的感觉。”
“告诉我，在你仅仅尝过一次这种力量带来的快感之后，你不想得到更多。告诉我，在你第一次杀人之后，你惊恐地退缩了，像你那些爱抱怨的婊子朋友们一样呕吐、哭泣。”
“去你的，老头！”我回敬道，在飞到他面前一半距离的时候才控制住自己。
“我的朋友们消灭的怪物比你多，拯救的人也比你多，不然我们早就听说过你了！”而且我肯定会确保再也不靠近他。
丽雅算计了我，那个个子矮小的贱人。她肯定知道我在这里会遇到谁，可还是派我来了。
“啊，所以你说不出口，对吧？你说不出口实话，因为事实是，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都是怪物。”
他笑了起来，在那一刻，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揍他的脸。
“社会不喜欢怪物，尤其是那些想成为英雄的怪物。我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既然我们有一个独特的机会，可以做我们真正喜欢的事情来成长，那为什么还要努力去成为我们本不是的那种人呢？”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这种情况下不太对劲的地方，明白了我一直忽略的东西。
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强，却没有一个抵抗组织的成员提到过他。
明白了他为什么能轻松地对抗我，而拖车公园却被那些我能轻易消灭的怪物占领了。
明白了他说的关于怪物的这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来，我本应该立刻就看出来的，但也许是因为还残留着一些对老师的眷恋，那一瞬间的熟悉感偏见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没有看到显而易见的事实。
“你加入了入侵者，对不对？”我语气平淡地说道，与其说是在问，不如说是在陈述，而我的内心正怒火中烧。
在和那些杀人犯、怪物同流合污之后，他怎么还敢谈什么变得更好，谈什么对与错？
“我为什么不加入呢？”那种狂热的情绪又回来了，疯狂从他的内心深处显露出来。
“通过暴力获取力量是他们的全部哲学！在冲突中获得力量，在征服中获得权力。”
“不只是力量，还有永生，所有虚假宗教所追求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你难道不觉得这太完美了吗？一个和我们一样的文明，小丫头。”
“我跟你一点都不一样！”我大声回怼道，然后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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