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慢了下来，空气也变得浓稠。
尘埃颗粒在阳光下飞舞，就像无数被困在琥珀中的小虫子。
当我朝着挥舞着巨大斧头的怪物冲过去时，那把巨大斧头的刃口朝着我的后背砍了下来。
一张过于宽大、肉乎乎的脸上，慢慢绽开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但仅仅是因为多年来积累的沮丧和愤怒让我与这个老混蛋正面交锋，并不意味着我就得按他的规则来玩。
我身形一闪，在空间中无缝瞬移，改变了方向，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脖子侧面。
他几乎没有退缩，仿佛这足以砸扁汽车引擎的一拳，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轻的爱抚。
我的手指因这一击而疼痛不已，就像在获得超能力之前一拳打在树干上一样。
紧接着，他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反转斧柄，斧柄重重地砸在我的肋骨上，让我疼痛难忍。然后又是一闪，我瞬移到了四十米开外，躲开了他的后续攻击。
“你得拿出更好的本事来，小丫头。”他嘲讽道，耸了耸肩，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他骨头和韧带发出的不自然的咯吱声。
“见鬼，你在获得超能力之前表现得都比这好。你在外表和小把戏上浪费了太多能力。”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温暖的感觉顺着我的手指和肋骨蔓延开来，疼痛迅速消失。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不过是他“考验”时常用的心理战术。
我再次冲了上去，通过空间跳跃靠近他，在一道火痕划过我的肩膀的同时，一拳狠狠地砸在他的左膝侧面。
他失去了平衡，被击退了出去，接着像穿过一层锡纸一样穿过了一辆拖车。
不管有没有流血的伤口，这次轮到我不怀好意地笑了，我已经证明了他并非不可战胜。
就在他恢复的时候，我又飞了起来，在他够不着的地方发射出无形的动能光束。
与我之前胡乱地只想伤到他不同，这次我是有计划地瞄准。
光束射向他的手腕、手指、膝盖、喉咙和眼睛，虽然看起来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他愤怒的咆哮和急忙捂住眼睛的动作证实了这些攻击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即使这些攻击的效果只是像戳刺和蛰咬一样轻微，但足够多的干扰和麻烦也能削弱任何一个战士的战斗力。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那把巨大的斧头闪烁了一下，转眼间，在一次心跳的时间里，他就握着一把同样巨大的步枪。
枪口喷出一道如闪电般耀眼的火光，紧接着是如雷的轰鸣声，一枚有铁路道钉那么大的子弹击中了我的腹部……然后猛烈地爆炸了。
我发现自己穿过了一辆旧的红色皮卡车，位于老头所在位置北边几辆拖车之外，我的战衣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皮肤也有一个几乎同样大小的洞，在愈合的时候像火烧一样疼痛。
我的肚子里有东西在动——有好几样东西——然后还冒着热气的金属碎片从伤口中冒了出来，是我的再生能力把它们吐了出来。
我紧紧握住拳头，力量大得让卡车的金属像橡皮泥一样变形。
我使用“时间跳跃”能力重新飞到空中，让他无法追踪我的飞行轨迹。
看到那门不太便携的大炮已经转过来瞄准我，我一次又一次地瞬移，在靠近他的同时始终躲开他的瞄准。
轰！
几乎是在近距离，枪声震耳欲聋，但当我冲到老头面前，用力且迅速地一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鼻子扁了下去，他和他的巨斧分别向两个方向飞了出去，所以炮弹打偏了。
接着，我侧腹一阵剧痛，一道深深的、大量流血的伤口突然出现了。
这个混蛋在我已经无法躲避的时候，把枪变回了斧头，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你那些瞬移越来越容易预测了，孩子。”老头咆哮着，擦去脸上的血。“说真的，你夏天的时候表现得还更有技巧些。”
“闭嘴！”我怒吼道，然后皱了皱眉，捂住流血的伤口。
他耸了耸肩，不再说话，转过身去拿他的斧头。
他把我伤得不轻，我们都知道我不会立刻再和他缠斗，即使能夺走他的武器会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如果不知道把握分寸，轻易地干掉那些没脑子的怪物会让你变得软弱。”他用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智者”语气对我说。
每当他宣扬他那些最荒谬的意识形态时，就会用这种语气。
“没错，它们能让你快速获得力量提升，但它们也会让你的技能生疏，尤其是当你的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他上下打量着我，轻声笑了起来。
“你可能没有我变化那么大，但差距仍然很明显。事实上，我本以为你现在会跌跌撞撞、毫无用处地乱打一气……如果你只杀过那些容易对付的怪物的话。你杀过多少个？”
“三个。”我不情愿地承认。
如果他把我这句非常有误导性的话理解成我真的杀过人，那是他的问题。但如果这能让他更愿意自说自话，那我倒可以利用这段时间。
因为虽然在过去的两周里他变得更恶劣了，但我已经不像他记忆中那样冲动，那么容易被他操控了……而且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只尝了一点力量的滋味，就发现人能有多恶劣了，嗯？”他问道，得到的回应是我又皱了皱眉，这次不全是装的。
“这就是人性，小丫头。力量并不会使人堕落，它只是让我们成为内心深处本来就存在的那种怪物。”
“是啊，因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扭曲。”不管有没有计划，我都忍不住嘲讽他，“别瞎说了。”
“那你从来没有想过让某个人闭嘴吗？”他又冲我得意地笑了笑，“从来没有想过一拳把人打到再也……什么都做不了吗？”
他举起斧头，轻松地转了一圈，就好像那是指挥家的指挥棒。“从来没有幻想过……”
他的话既对又错，错就错在那些最糟糕的原因上，所以我不再听他说，而是思考着这里面不合理的地方。
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强？
尽管我速度更快，而且有他没有的多种技能，但我所做的只是把他稍微揍了几下，而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再生能力，他的每一击都足以让我残废。
他似乎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有一件在近战和远战中都绝对致命的魔法武器，如果不是他喜欢炫耀和自说自话，在一场直接的战斗中他早就轻松获胜了。
这说不通。
我知道在重大战斗中我自己的能力是如何成长的，也看到过其他人与他们所对抗的敌人相比成长的速度。
即使他是个与敌人勾结、可以利用敌人资源的卑鄙小人……一个人一天能杀死的敌人也是有限的。
即使假设敌人源源不断地召唤怪物让他杀，我参加了大规模的战斗，还反复冒着生命危险对抗强大的敌人，这意味着我不应该像现在看起来这样比他弱这么多。
这里面有些不对劲，我决心找出原因。但首先，鉴于他蠢到在我忍受了他十年的胡言乱语之后，还试图把我拉到黑暗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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