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髓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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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听到了密码后,村长竟然看了我一眼,我还在好奇村长难道会读心术吗?

此时此刻!

血月升起时,我跪在祠堂的汉白玉晷盘上。老祭司用狼毫蘸着朱砂在我脊背画星轨,笔尖触及第七节脊椎时突然爆出火星。我听见皮肉烧灼的滋滋声,二十八道金线从银锁中迸射,在夜空中织成巨大的紫微垣星图。

含住这个。村长将冰冷的青铜晷针塞进我齿间,针尾雕刻的嘲风兽竟在舌尖蠕动,等会看见什么都不能松口,否则魂灵会被吸进陨星银的裂缝。他的羊皮袄上沾满香灰,腰间犀角带扣正在渗出暗绿色黏液。

铜鼓声撕裂夜幕的刹那,我的眼球突然向上翻起。银锁中的星图顺着血管游走,在视网膜上烧灼出金色纹路。原本漆黑的祠堂陡然变得透明,我看见六百年前的璇玑城正悬浮在头顶——琉璃铸就的观星台被蛛网般的银丝缠绕,那些披着星纹白袍的先祖们,正用陨铁锁链捆缚一头浑身长满星斑的巨兽。

时辰到了!老祭司的暴喝震得耳膜生疼。十二名戴着青铜傩面的壮汉开始绕着我狂奔,他们手中铜铃的节奏与我的心跳重合。当第七圈完成时,我齿间的晷针突然暴长三寸,直接刺穿了上颚。

剧痛中银锁轰然炸开,九枚星形碎片悬浮在空中。我的鲜血在虚空中勾勒出河图洛书,祠堂的地面开始浮现银河漩涡。村长突然扯开自己的头皮——那层苍老的皮肤之下,竟是布满星屑的青铜头骨!

果然是你...老祭司的火把照亮村长颅内跳动的紫色光团,那分明是半块破碎的陨星银,建文帝的星官居然把自己炼成了活傀儡!

银河漩涡突然倒卷,将我吸入时空裂隙。再睁眼时已站在永乐三年的璇玑城天阶上,怀中抱着正在渗血的银锁原型。穿玄色星纹袍的方士们正拖着铁链奔跑,锁链尽头拴着个浑身长满水晶簇的男人——那竟是与村长有七分相似的青年!

宗望!你私启荧惑封印,该当何罪?天师挥动拂尘,男人身上的水晶簇应声炸裂。飞溅的碎片中,我看见每块水晶里都封存着扭曲的人脸。

怀中的银锁突然剧烈震动,初代守山人被水晶刺穿的画面强行灌入脑海。当男人被推入陨星熔炉时,他的惨叫声化作九道星光,其中一道正与我手中的银锁共鸣。熔炉中沸腾的星髓突然凝结成银色锁链,将紫袍天师的心脏洞穿。

时空再次扭曲,我跌坐在祠堂的瓦砾堆里。血月已变成诡异的青铜色,老祭司正用桃木剑挑着张燃烧的符纸逼近村长。符火映出骇人真相:村长胸腔内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一尊微型星晷,晷针正随着我的呼吸转动。

当年你祖父熔炼的不仅是陨星...村长被符火灼烧的喉咙里发出金属摩擦声,还有从魇界偷来的时辰!他突然扯断腰间犀角带扣,喷涌而出的黏液在空中凝成三百年前的星图。

银锁碎片突然开始共振,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些悬浮的星形金属中浮现出更可怕的记忆画面:宣德元年的雨夜,还是孩童的村长蹲在祠堂地窖,将某种发光生物塞进自己的颅腔;万历年间的中秋,他站在老榕树下,用星晷碎片替换了某个村民的心脏

现在明白了吗?老祭司的桃木剑刺入村长咽喉,溅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星沙,整个村子早就是星晷的祭品!他突然转头对我嘶吼:用银锁刺穿他心口的晷盘!

我抓住空中旋转的银锁碎片扑向村长。当星形金属触及晷盘的刹那,整座祠堂突然离地而起。瓦片化作流星雨砸向地面,梁柱扭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村长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肋骨像伞骨般张开,胸腔内的星晷正在疯狂抽取银河光晕。

太迟了...村长的声线突然变成男女混响,当年天师用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炼制的...他的头颅突然爆开,飞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漫天星屑。星屑在空中凝结成琉璃镜面,映出令我窒息的真相——

母亲正站在镜中世界的榕树洞里,她手中的桃木簪竟是一把青铜钥匙。当簪尖刺入树洞石壁时,我亲眼看见自己的婴儿躯体从她腹中钻出,而那具小小的身体背后,赫然生着布满星斑的翅膀!

银锁碎片突然聚合成星晷形状,我的脊椎发出玉石碰撞的脆响。祠堂地底升起青铜铸造的浑天仪,那些原本连接村民影子的银丝,此刻正缠绕在仪器的黄道环上。老祭司突然跪倒在地,他的道袍下伸出六条布满星斑的节肢。

原来你才是...我握紧星晷后退,浑天仪的赤道环开始逆向旋转。老祭司的傩面剥落后露出的面孔,竟与璇玑城壁画上的初代守山人一模一样!

血月突然迸裂,无数发光水母状的生物从裂缝中涌出。它们吸附在村民身上,将血肉化作星尘吸入触须。我的银锁星晷不受控制地指向北方,那里升起一座由骷髅堆砌的观星台,台上摆放的正是母亲消失那夜佩戴的银镯。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我听见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老榕树的方向腾起紫色烟柱,烟尘中隐约可见高达百丈的青铜星门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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