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明知毒品有害,却依旧要找刺激的原因。
可悲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幸福,但幸福只在你不断满足欲望的过程中偶然实现。
有钱了不行,没钱了也不行。社会发达了不行,社会不发达也不行。
说到这些,我就又想起来了。越是落后的社会,人的竞争压力和生存压力就越大。而人类是群居动物,人的天性就会一边维护自己所在的群体的利益一边打压其他群体,以此来达到降低竞争压力和生存压力的目的。因此,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就会发生战争和侵略,并美名其曰开疆拓土。而同一个国家内部,阶级分化会非常严固,人类会自己把自己分成三六九等,歧视、迫害、不公等等会非常严重。而地位越低的人,就越是被打压得厉害,上位者就越是敢为所欲为,这叫做破窗效应。
雪早就停了,乌云密布的夜空被城市的灯光映成末日的橙红。路边的雪有人扫过,只剩下被脚踩过和轮胎碾压的印痕。树枝上也缀满了雪花,在灯光漫无目的地折射下闪闪发光。偶尔刮来一阵冷风,雪花从四面八方被吹落,时不时会飞到脸上。
女警看出我兴致不高,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我就是觉得我被这具身体控制了,它让我不受控制地产生情绪,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哈哈大笑,似乎我说的是什么很好笑的事,她说:“我从没听到过这么有意思的说法。”
我困惑地看着她,说:“难道你不觉得,被身体控制情绪,严重影响到自己的思考、思想、言行举止,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你以后慢慢就懂了,”她摸了摸我的头,“人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感情。”
我躲开她的手,义正言辞地说:“别摸我头,我是个成年人。”
大人会摸小孩的头,男人会摸女人的头,这是人类心照不宣的宣布自己地位的做法。
我要维护自己作为成年人的尊严。
慢着……好像之前舒雅茹也摸过我的头?
当时我对此根本无所谓,也就是说,想维护自己的尊严,也是情绪带来的作用?
这时候,机械的轰鸣声逐渐逼近,越来越响,十架战斗机、十架战斗轰炸机从远处飞近,其中一架双座战斗机缓缓降落。
之前说的是直升机,此刻换成战斗机,估计是出于安全考虑。
考虑的倒是挺周全的,希望不会遇到大boss,将战斗机一爪子拍成渣渣。
女警拍了拍我的背部,说:“好了,你该走了。”
我对战斗机倒是不怎么好奇,传承记忆里都有相关内容。我冲女警挥挥手,然后转身朝着战斗机走了过去。
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我坐好,给我系上安全带,戴上降噪耳机降低噪音,又提醒我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
我感受到一道视线,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那名女警微笑着望着我,目光里带着一抹……慈祥?
woc!她不会把我当孩子了吧?!
我联想到了霍颂,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战斗机开始起飞,100多分贝的噪音经过降噪耳机处理只剩30~40分贝,我向她挥手:“拜拜!”
她也冲我挥手。
“坐好。”旁边的人喊。
我收回手:“好的。”
战斗机越飞越高,投入夜的怀抱,一直到一万米以外的平流层,我的脑海里特别应景地开始放歌。
我想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间~~~Idobelieve~~~
我悠闲地打着响指,体验着飞行的感觉,但是因为传承记忆开始跟我融合,第一次飞行缺了点新鲜感。
这种潜移默化的滋味真不好受,我开始对世界意志传承给我的记忆有些排斥。
我一边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一边看着战斗机跨越山海。
从窗外向下眺望,云遮雾绕间,能朦朦胧胧地望到万家灯火,传承记忆为我呈现出白昼的景象,清晰的万里山河与此刻漆黑的魅影重叠,在我脑海里形成别样的风景。
如果这个世界的灾难能够停止,该有多好。
如果大地继续崩塌,那么这样的景色终有一天会永久地成为过去,彻底被掩埋在历史的尘沙里。
我能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的若有若无的视线,我觉得自己已经在逐渐适应这种感觉。
野兽狩猎时会紧盯猎物,即使被对方察觉,视线也不能转移,所以对于食肉动物,对视就是宣战。
深渊的怪物也一样,狩猎时它们会一直窥视猎物。人类盯着对方看不具有捕猎的意思,而且人类长久位于食物链顶端,也不需要多高的警惕性,所以人很容易忽视身上的目光,但我拥有察觉视线的天赋。
只是其中一道来自上方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我,那种窥视感令我如芒在背,我忍不住开口:“能不能让你们的人不要再乱瞟?”
他古怪地看着我,说:“战斗机飞行员需要时刻注意周围环境安全。”
我瞳孔一缩,心道不好,暗示说:“正上方的飞行员倒是挺悠闲,目不转睛的。”
大概是我让怪物暴露了,所以它们要伺机杀了我,希望舒雅茹她们没有离开市区,否则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他大惊失色,刚要张嘴却又闭上,估计是知道怪物能听懂人言。
我继续说:“黑夜真黑,啥都看不见,你们黑灯瞎火开飞机,避障靠的是雷达吗?不过我听说好像有一种隐形战斗机。”
战斗机上有3d立体导航,我指了指一个位置。
战斗机上有通话系统,他左手拉动油门,同时大手指按动送话按钮,说:“全体注意,全体注意,打开镁光灯,保护a34号w方向,目光不要落在我们身上。”
他们开始对暗号,迅速行动起来。
明显这只怪物就比上一只高阶,够精明,它会躲避镁光灯的探照。
仔细对比过好几次,我终于分辨出来怪物的窥视和人类的视线有什么区别。人类的视线总是轻飘飘的覆盖一个面,怪物的视线总是目标明确,凝聚在一个中心上。
当怪物不注视我的时候,我就对它失去了感应,而它只要稍微瞥我一眼,我就能继续为飞行员指示方向。
我开始深思,它们的背后肯定有高阶的怪物掌控全局,也不知道它们的信息网有多么庞大复杂。但我敢打包票,它们对首次暴露必然非常重视,这次肯定是会派出高阶怪物进行埋伏,确保一击必杀。
如果战斗机来接我时没有隐藏行踪,那么我们的战斗力估计已经被对方摸透了,对方有备而来,战斗力应该远在我们之上,而且这它们当中肯定有一个“军师”,指挥全场。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怪物的阵脚明显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扰乱,我不知道它们的计划是什么,此刻能做的就是扰乱对方计划。
如果它们足够聪明,就能看出来我们已经发现了它们,进入了戒备状态。
够聪明就够多疑,它们可能怀疑内部有奸细、怀疑我们有更高超的科技手段,甚至直接联想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接连两次暴露,我都在场,我的嫌疑将会变得更大,它们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但换个角度考虑,这对舒雅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来自不同方位的怪物的视线,时多时少地注意着我,我稍加推算,在屏幕上写:3只,很强,降落,申请支援。
如果不降落,在如此高空打起来,敌我差距悬殊,我们必然会机毁人亡。
他面色沉沉,继续发号施令,有传承记忆在,我完全能听懂他们的暗号。
战斗机开始迅速迫降,同时申请地面武力支援,那三只怪物紧追不舍,战争,一触即发。
炮火连天中,我看见了怪物庞大的身躯和遮天蔽日的双翼。
那三只怪物专门在针对我,其他战斗机把我们护在中间,我身边的飞行员明显无法顾及我的感受,战斗机不停地旋转、躲避、开炮,时而颠簸,时而上下颠倒,我头晕得想吐。
我这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坐战斗机,更是第一次晕机。
这三只怪物的攻防不是一般的高,我听见利爪抓破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
但我还是注意到,其中有一只怪物攻防明显比其他的低,而且另外两只有意无意地护着它,这只应该就是敌方“军师”。
我忍着头晕和恶心,指了指它,说:“支援它。”
他被我的黑色幽默逗乐了。
战斗机的炮弹威力不够大,我要用威力大的,打它个猝不及防。
眼看我们节节败退,幸好地面的支援来的很及时,导弹精准地炸掉这只怪物的一层血肉,怪物发出“唳”的一声惨叫,在疼痛中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和攻击力。
然后导弹接二连三地打中这只怪物,眼看要打死它了,其他两只怪物立即替它挡枪,帮它逃走。
我们迫降在一片树林里,我刚下战斗机,“呕”地一声就吐了。
他走过来扶住我,关切地问:“你不打紧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晕机,呕——”
他温和地宽慰我:“没经过训练就坐战斗机,能坚持到下来才吐,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被他安慰到了,感觉尸体暖暖的。
此次迫降太过紧急,降落的地点有些偏僻,好在有人接应,他们是开着越野车来的,对方的车灯明晃晃地照在面前,随着利落的关门声响起,对方快走几步来到我们面前。
“我们刚刚收集到一份关于这些怪物的数据……”这名科研人员带着资料将其呈现给他。
飞行员需要了解这些数据,在下一次对敌时就能事半功倍。
“等等,”我打断他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哦对,是我忽略了。”镜片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莫名。
我们上了车,我坐在后排,旁边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手里翻着一沓资料,见我上来,他看向了我,眼里透过精明的光。
我瞥了一眼,并没有关注他。
开车的司机是那个科研人员,她说:“这种事儿简直匪夷所思,我现在还不敢相信那些怪物居然真的存在。”
没有人搭她的话茬儿,她也不觉得尴尬,直接点名道姓地说:“苏队长,你可以看看我们测出来的那些数据,事发突然,我们没来得及做好充足的准备,所以有不小的误差。”
苏队长?她说的苏队长就是给我当私人机长的那位飞行员?
她顺手安亮车顶上的灯,我旁边的男人也把自己手里的资料向前面递了过去:“还有这些,苏队长可以一起看看。”
灯光太过昏暗,想看清楚那些字迹着实有些费力,苏队长看了两眼就放弃了,我倒是有些好奇,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们还以为,这些怪物的资料对你来说不是秘密。”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那精明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
我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不可能了解每一个怪物,就像我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
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若馨说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我看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若馨?我的脑海里想起那个女警。
“这点我能作证,”苏队长开口说,“这次能活下来,得靠她临危不乱,帮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莫名其妙地从他淡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分善意,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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