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债上加债，锈钉饮血
冰冷的、带着腐烂气息的腥风，随着那只破门而入的爪子，狠狠抽在我的脸上。皮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不知道是被指甲刮破了，还是仅仅被那股浓烈到实质的死亡气息灼伤。
视野中，那个在腐烂肘关节后亮起的猩红弱点标记，如同地狱的灯塔，刺目而精准。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恐惧。身体里那股被系统戏弄、被逼入绝境的暴怒，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迟疑。膝盖积蓄的力量猛地爆发，整个人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迎着那只探进来的死亡之爪，不退反进！
右拳紧握，掌心那枚生锈铁钉粗糙冰冷的棱角，深深硌进皮肉，带来一种近乎自残的痛感，却也让头脑异常清醒。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都灌注在这只握着“SSS级胚胎”的拳头上，朝着那猩红的标记，狠狠砸去！
噗嗤！
这一次的声音，远比用拖把捅穿眼窝时更加沉闷，也更加……深入。锈钉的尖端，没有遇到太多阻碍，仿佛烧红的烙铁插进黄油，精准无比地楔入了肘关节后方那个猩红的弱点。
没有骨骼碎裂的脆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粘稠组织被强行撕裂、搅动的闷响。
“嗷——！”门外传来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混合着痛苦与狂怒的凄厉嘶嚎。那只原本凶狠抓挠的手臂猛地一僵，随即开始疯狂地痉挛、抽搐，试图缩回去。
但，太迟了！
就在锈钉刺入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寒意，猛地从钉身传来，顺着我的手臂，蛇一样钻入体内！这股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能量层面的吸摄感！仿佛我紧握的并非一枚铁钉，而是一个贪婪的、微小的黑洞，正饥渴地吮吸着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眼前这只被钉住手臂的丧尸，其疯狂挣扎的动作，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缓下来！它灰败腐烂的皮肤下，那些原本如同蚯蚓般蠕动的青黑色血管，光芒迅速黯淡、干瘪下去！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狂暴气息，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飞快地泄掉！
**【警告：检测到非常规能量汲取！武器胚胎活性提升！】**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像是信号不良的电流杂音。
**【弱点打击生效！目标“腐朽感染者（Lv.1）”生命值急速流失！】**视野中，代表这只丧尸的血条，如同开闸放水般疯狂暴跌！
有用！这破钉子真他妈有用！
狂喜如同闪电劈中天灵盖，瞬间驱散了部分寒意。但死亡的威胁并未解除！
“哐！哐！哐！”
就在我钉住第一只丧尸手臂的同时，另外两只丧尸已经彻底撞碎了摇摇欲坠的门板！碎裂的塑料碎片如同炮弹般四处飞溅！两只腐烂、狰狞的面孔，带着浓烈的恶臭和赤裸裸的吞噬欲望，猛地挤进了狭小的隔间！
腥臭的涎水从它们豁开的嘴角滴落，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在我身上，距离近得能看清它们牙缝里残留的暗红色肉丝！狭窄的空间被彻底填满，避无可避！
左边那只稍矮的丧尸，腐烂大半的嘴巴大张，露出森白的牙床和断裂的犬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沾满黑褐色污垢的爪子带着恶风，直直朝着我的脖子抓来！右边那只更高大的，则低吼一声，腐烂的肩胛骨带动着粗壮的手臂，如同抡起的破城锤，狠狠砸向我的太阳穴！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冰冷的绝望再次攥紧心脏。
“操！”求生的本能和刚才那点意外之喜带来的微弱勇气混合在一起，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身体在极限状态下强行拧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抓向脖子的致命一击，腐烂的指爪擦着耳廓划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但砸向太阳穴的那一拳，避无可避！
眼看那裹挟着腥风的腐烂重拳就要砸实——
“给老子吸！”
我目眦欲裂，不退反进，身体猛地向前一撞！不是撞向拳头，而是撞向那只被我钉住手臂、正因能量被吸食而萎靡的第一只丧尸！借着这一撞的反作用力，我握着钉子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不再去管那精准的弱点，而是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朝着砸向我太阳穴的那只粗壮手臂，胡乱地、狠狠地捅了过去！
噗嗤！
锈钉再次轻易地刺穿了腐烂的皮肉，深深扎进了那只砸来的手臂肌肉里。位置很偏，绝非弱点，但那股熟悉的、冰冷彻骨的吸摄感，再次顺着钉子汹涌而来！
“呃……吼……”这只高大丧尸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砸向我太阳穴的拳头距离我的皮肤只有不到一寸！它浑浊的眼珠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和……虚弱？它手臂上被钉子刺入的地方，周围一小圈腐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灰败，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水分！
**【非常规能量汲取持续！目标“腐朽感染者（Lv.1）”生命值流失！武器胚胎活性持续提升！】**系统的提示音带着更明显的杂音。
有效！虽然效果不如弱点打击那么立竿见影，但这该死的钉子，只要捅进去，就能吸！
这个发现让我精神狂震。但危机远未解除！
那只抓空了我脖子的矮个丧尸，一击不中，狂性更盛，腐烂的嘴巴张得更大，带着浓烈的腥臭，直接朝着我的侧脸咬来！那张开的腐烂口腔，如同通往地狱的通道！
狭小的空间，三只丧尸！我被挤在墙角，右手钉在高大丧尸的手臂里，左手刚才为了格挡抓脖子的攻击还来不及收回！
完了！
就在那腥臭的牙齿即将触及我脸颊皮肤的瞬间——
“趴下！”
一声清冷、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断喝，猛地从厕所门口的方向传来！
声音响起的刹那，一道刺耳的破空尖啸几乎同时抵达！
嗖——！
一道银亮的寒光，快得超出了我视线的捕捉极限，如同凭空闪现，精准无比地从那只矮个丧尸大张的嘴巴里贯入！
噗！
轻微的穿透声响起。
矮个丧尸咬合的动作瞬间定格。它浑浊的眼珠猛地凸出，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一股粘稠的、暗红色的污血混合着破碎的组织，从它被贯穿的后脑勺猛地喷射出来，溅在它身后高大丧尸的胸口上。
它僵硬了一瞬，然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肉，软软地向前栽倒。
那道银光，赫然是一柄细长的、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手术刀！刀身纤薄，刃口锋利得令人心悸，此刻正稳稳地钉在厕所对面隔间的门板上，刀柄还在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我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下意识地遵循了那声“趴下”的命令，猛地向下一矮身。
就在我矮身的瞬间，被我钉住手臂的第一只丧尸，以及那个被我胡乱捅了一钉子的高大丧尸，似乎被同伴的死亡和那柄诡异的手术刀彻底激怒（或者说激活了某种本能），同时发出了更加狂躁的咆哮！
第一只丧尸猛地发力，被钉住的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锈钉几乎要脱手而出！高大丧尸则完全无视了手臂上还插着的钉子，另一只完好的爪子带着腥风，朝着我刚刚低下的头颅凶狠地抓来！
“蠢货！别硬抗！拖住它们！”门口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急促而轻盈的脚步声，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进了混乱不堪的厕所。
那是一个穿着沾满污迹和不明暗红色斑点的白大褂的男人。身形修长，动作却异常敏捷，在满地狼藉和倒下的丧尸尸体间穿梭，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他的脸上戴着半张简易的、用不知名硬质塑料和滤棉制成的防毒面具，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得像手术刀本身。瞳孔深处，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近乎非人的、冰封般的冷静，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战场，瞬间就锁定了那只手臂被我钉住、正疯狂挣扎的第一只丧尸。
“关节！拔钉！退！”
指令简洁到了极致，甚至带着一种战场指挥官的冰冷效率。
他的动作比话语更快！话音未落，人已冲到近前。没有武器，只是闪电般探出右手，五指精准地扣住了那只丧尸被我钉住手臂的肘关节上方！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此刻却蕴含着一种可怕的、足以分筋错骨的巧劲！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脆响！
那只丧尸疯狂挣扎的手臂，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软软地耷拉下去！它痛苦的嘶嚎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变成了漏气般的嗬嗬声。
就是现在！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紧握钉子的右手猛地发力向外一拔！
噗嗤！
锈钉带着一溜暗黑色的粘稠污血和碎肉，被硬生生拔了出来！那股冰冷的吸摄感骤然中断，但钉身之上，那些原本暗红的锈迹，似乎……微微亮了一瞬？仿佛有极其微弱的、暗红色的光丝在锈迹深处一闪而逝。
“退！”白大褂男人低喝一声，同时身体向后急撤。
我毫不迟疑，双脚蹬地，借着拔钉的反作用力，连滚带爬地向后猛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震得五脏六腑都移位般疼痛。
那只被我拔了钉子的丧尸，关节被废，又被强行中断了能量汲取，如同被抽掉了最后一根支柱，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带着一种茫然和不甘，轰然向前栽倒，彻底不动了。
现在，只剩下那只被我胡乱捅了一钉子、手臂上还残留着一个细小孔洞的高大丧尸。
它似乎被同伴接连的死亡震慑了短短一瞬，但嗜血的本能立刻压倒了这点微不足道的迟疑。它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在刚刚退开、背靠墙壁喘息的我身上，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腐烂的肌肉绷紧，摆出了再次扑击的姿态！
“别动！”
白大褂男人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对着那只仅存的丧尸，也像是对着我。
他站在我和丧尸之间，身形挺拔，白大褂的下摆在弥漫着血腥和腐臭的空气中微微拂动。他没有去看那只蓄势待发的怪物，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透过简陋的防毒面具，正死死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审视，盯着我——准确地说，是盯着我右手紧握着的那枚刚刚拔出来的、沾满污血的生锈铁钉！
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惊疑，有难以置信，有警惕，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某种超出理解范畴之物的……惊悸？
厕所里死寂一片。
只有那只高大丧尸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咆哮，以及我和白大褂男人压抑的喘息声。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我手中的钉子，防毒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一字一顿：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刚才撞击带来的疼痛。汗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沿着下巴滴落，砸在满是血污和碎屑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白大褂男人的目光，像两柄实质的手术刀，冰冷、精准地切割着我的神经。他的问题，不是问我，而是问我手中这枚沾满黑红污秽、毫不起眼的锈铁钉。
“我？”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一个被狗屎系统和这破玩意儿坑惨了的倒霉蛋。”
我晃了晃右手紧握的钉子，暗红色的锈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男人锐利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依旧死死锁在钉子上，仿佛要穿透那层锈迹，看清其内部隐藏的秘密。他那双在防毒面具后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里，惊疑和审视如同冰冷的潮水翻涌。
就在这时——
**【警告：目标“腐朽感染者（Lv.1）”进入狂暴状态！威胁等级提升！】**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脑海中炸响。
视野中，那只仅存的高大丧尸，其头顶原本缓慢减少的血条突然停止了下降，并且猛地闪烁起刺目的红光！它原本就庞大的身躯似乎又膨胀了一圈，腐烂皮肤下那些黯淡的青黑色血管如同注入了强心剂，再次疯狂蠕动起来，颜色变得更加深暗，仿佛有粘稠的墨汁在血管中奔流！
“吼——！！！”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都要充满毁灭气息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在狭小的厕所空间里炸开！狂暴的音波震得我耳膜生疼，天花板上簌簌落下灰尘。
它浑浊的眼珠彻底被一种疯狂的血红色占据，死死锁定在我身上，那目光中的贪婪和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它猛地抬起那只被我钉过的手臂——手臂上那个细小的孔洞周围，腐烂的皮肉竟然开始不自然地蠕动、膨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孕育！
下一秒，它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腥风，无视了挡在中间的白大褂男人，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朝着我背靠的墙壁，狠狠撞了过来！目标明确，不死不休！
“小心！”白大褂男人瞳孔骤缩，厉声示警，身体下意识地想做出拦截动作。
但太近了！太狂暴了！
那高大的阴影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斥了我整个视野！墙壁？在这股蛮力面前，薄薄的瓷砖墙板恐怕会像纸糊的一样被撞碎！我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连握着钉子的手都忘记了动作！刚才击杀两只丧尸的短暂亢奋被这绝对的暴力瞬间碾碎，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完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