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子时,云台山密室传来金铁相击之声。王童心举着火把冲进石室,只见三百铜人掌心朝天,原本捧着的海外谷种竟在半空悬浮,穗尖垂露映出波斯星图的倒影。
这不是星图!陈四海突然用镰刀挑起铜人腰间悬挂的漏刻,你们看谷种投影的位置——亢宿三星正对应骊山龙首原!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马匹嘶鸣。巡夜的农人跌跌撞撞闯进来,怀里抱着的稻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银光:星垂原的冬麦田...麦穗全都朝西倒伏,根须缠着倭国菊纹铜钱!
黎明前的星垂原上,王童心踩着结霜的田埂蹲下。指尖刚触到倒伏的麦穗,那些银白色颗粒突然簌簌脱落,在冻土表面拼出半幅残缺的紫微垣星图。
倭人这次换了手段。陈三叔用烟袋敲了敲田埂边的汉代日晷,他们用星象术篡改了地脉时辰,让作物误以为身在异域。说着掀开日晷底座,青石板上赫然刻着倭国阴阳寮的符咒。
突然,西北天际亮起三道赤光。悬浮在密室的谷种同时震颤,穗尖露珠滚落处,冻土竟开始诡异地翻涌。王童心扒开浮土,发现埋在深处的汉代陶水管正在渗出荧绿黏液——与半年前地穴毒瘴如出一辙。
腊八日,王童心带人登上骊山观星台。二十八个农人推动改良的汉代浑天仪,铜铸的二十八宿随着齿轮转动,在雪地上投出放大的星图光影。
不对!陈四海突然按住浑天仪的轸宿方位,倭国细作把井宿星位偏移了三度,这样对应的地脉时辰永远慢半刻。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齐民要术》,将书中记载的汉代农时表覆在星图上。
雪地星图突然泛起青光,三百铜人不知何时环立观星台四周。它们手中的青铜耒耜同时插入冻土,在地面刻出完整的《夏小正》星历。王童心循着星历方位望去,正见荧惑守心的天象笼罩着星垂原。
除夕夜,星垂原突然地动。王童心赶到时,整片麦田已塌陷成北斗七星状的天坑。七个坑底各立着一尊铜人,手中不再是耒耜,而是汉代司南与唐代的铜圭表。
这是活的农时仪!陈四海用火把照亮铜人背后的铭文,倭国想用星象错乱地脉时辰,我们就用铜人重定农时。说着按《周髀算经》所述,将铜圭表的投影调整到冬至刻度。
子夜钟声响起时,七尊铜人突然转动。它们手中的司南指向二十八宿方位,圭表投影在雪地上拼出《授时历》的节气图。更奇的是,天坑边缘开始涌出清泉,水中漂浮的稻壳灰遇到铜人便凝结成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完整的农时星图。
上元节,第一茬冬麦在修复的星垂原抽穗。王童心割下麦穗放在铜人掌心,穗粒突然自动排列,在司南盘上拼出陌生的星图。陈三叔捧着《西域图志》对比,发现这正是天竺历法中的播种吉时。
倭国截获了西域的农耕星图。王童心摩挲着麦穗上的霜纹,他们想用错乱的星象,阻止异域良种传入中原。突然,云台山方向传来轰鸣,密室铜人集体转向,捧着的海外谷种开始发芽。
众人赶回密室,只见波斯谷种的根须穿透青砖,在地面绘出完整的丝绸之路星图。更令人震惊的是,谷苗叶片上浮现出徐福船队的航海图,标注着从未见过的海外农仓位置。
春分祭典前夜,十二州突发鬼耕田异象——无数稻种自发破土,却在月下疯长成带菊纹的毒麦。王童心彻夜观星,发现倭国术士在昴宿方位施了星蚀之术。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陈四海带人重启铜人司南,我们用《大衍历》重算农时,让作物记得中原星辰。三百铜人同时举起司南,星光经过铜镜折射,在云端绘出盛唐时期的农耕星图。
寅时三刻,当铜圭表的投影重合《农政全书》记载的播种吉时,疯长的毒麦突然枯萎。新播的稻种破土而出,嫩芽上北斗纹路清晰可见。潜伏的倭国术士在逃窜时,被铜人突然转向的司南光柱定住身形。
清明雨落时,星垂原迎来双季丰收。王童心站在观星台上,看铜人司南随星辰转动,为十二州田地投射不同的农时光影。陈三叔带人唱起《豳风·七月》,歌声应和着铜人移动的节奏。
密室中的海外谷种已长成丈许高的异禾,穗头垂露映出三十六幅海外星图。最奇的是天竺稻种,每逢月圆之夜,叶片便会浮现梵文记载的木棉授时法。
子夜时分,云台山突然钟鼓自鸣。三百铜人集体仰首,眼中射出星光汇聚成河,直指东南海疆。王童心在光河中看见徐福船队满载各色谷种,正沿着新绘的星图驶向中原...
芒种日,十二州突现日食。铜人司南全部指向正北,地面浮现出带有罗马数字的陌生星图。而在骊山新开的梯田里,竟长出叶脉呈现欧罗巴文字的奇异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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