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战船的青铜矩尺撞角劈开雨幕,王童心攥着铁麦穗的手指被割出血痕。当看清船首瓦当的隋字时,他忽然想起老宅西厢房檐下,总有个雀巢卡在同样位置。
登船者,赏千金!
嘶吼声自战船甲板传来。二十架改良版连弩对准暗河出口,箭矢竟是精铁打制的麦穗,穗尖机关与玉娘遗物如出一辙。王童心将矩尺插入岩缝,血肉纹路突然暴涨,竟在石壁上蚀出皇宫晨钟的撞纹图。
腐尸们的号子声突然变调,与钟纹频率共振。岩壁崩裂处露出青铜甬道,三百具机关尸如提线木偶列队前行,手中农具的隋字标记正与战船瓦当呼应。王童心踏着尸群肩膀跃起,铁麦穗刺入船体缝隙的刹那,整艘战船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四公子别来无恙?
紫袍人从舰桥转出,手中把玩的正是阿穗胸腔缺失的鎏金齿轮。王童心瞳孔骤缩——此人竟是当年赠他化学实验箱的私塾先生,袖口还沾着硝酸银灼烧的焦痕。
船舱突然泄出刺目白光。王童心以袖遮目,惊见舱内矗立着千倍大的曲辕犁,犁铧上嵌满墨家矩尺,耕开的土地竟是无数具镇北军尸骸。紫袍人转动齿轮,犁头突然射出暴雨般的铁麦穗,腐尸军团瞬间被钉成筛子。
这份《农具改良贺礼》,可还称心?他踢开某具尸首,露出底下带双鱼佩标记的玉枕,当年你娘抱着这枕头求我,说愿用次子换长子平安。
矩尺突然脱手飞旋,在王童心手臂刻下匠字血纹。剧痛中,他看见紫袍人后颈浮现墨家刺青——与季瘸子、玉娘的图案拼合,正是浑天仪缺失的朱雀纹。船舱深处传来齿轮咬合声,巨大的青铜钟从尸堆升起,钟面浮雕刻着隋家历代族谱。
申时三刻,血铸钟鸣。紫袍人抚过钟面王童心的名字,届时全天下改良农具都会反噬其主,就像...他踩碎脚边筒车模型,远处河岸突然传来村民惨叫——正在灌溉的筒车突然暴走,将农人绞入齿轮。
王童心扯下半块兵符刺入血纹。鎏金光芒中,船首瓦当突然炸裂,露出暗格里的墨家机关盒。盒面密码轮刻着二十四节气,当他按季瘸子教的口诀转动时,盒内飘出的竟是三姐出嫁时的盖头。
阿姊的鸳鸯呢?紫袍人突然癫狂嘶吼,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贯穿伤——正是当年拒婚自戕的旧创。王童心猛然醒悟:这贯穿伤形状与青铜钥匙完全吻合。
惊雷炸响。铁麦穗突然自行飞射,在青铜钟面刻出星图。王童心踏着坠落的麦穗跃至钟顶,发现撞钟杵竟是放大万倍的桑皮纸卷轴,纸面记载着宰相与墨家巨子的密约——以百家匠运养天子龙气。
时辰到!紫袍人挥剑斩断缆绳。青铜钟开始自鸣,声波震碎沿岸农具,王童心臂上血纹如活虫游走。千钧一发之际,他将铁麦穗插入钟杵机关,纸卷突然展开,露出永昌元年科举试卷——祖父隋安良的策论题竟是《论机关农具控民之策》。
腐尸军团突然调转矛头,农具上的隋字渗出鲜血。王童心呕着血转动机关盒,三姐的盖头飘落在紫袍人伤口,竟严丝合缝地补全了钥匙孔形状。战船剧烈倾斜,船舱裂口处露出皇宫地窖,三百童尸正握着带隋字的微型农具。
现在明白为何选你做传承人了?紫袍人癫笑着坠向尸堆,从你出生那刻,就是相爷最好的
弩箭破空声打断遗言。镇北军统帅踏尸而来,他的玄铁面具突然脱落——赫然是痴傻十五年的王童心肉身。两个王童心隔空对视,臂上血纹与对方脸上胎记同时爆亮。
青铜钟在双重频率下炸裂,血雨中有鹤唳响起。王童心抓住飞落的钟杵残片,发现上面刻着的小字令他浑身冰凉:
永昌七年四月初七,隋氏双子换魂大典,主祭官:钦天监王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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