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秋鼎革

换源:

  永昌城外的祭天台上,十二根青铜柱环绕着一块未经雕琢的巨石。

王童心手持金凿,在巨石上落下第一道刻痕。凿击声回荡在晨光中,惊起了栖息在碑顶的群鸟——它们的羽翼在阳光下呈现出各文明图腾的色彩。

这石头有古怪,陈三叔摸着碑基的纹路,昨夜运到时还粗糙不堪,今晨竟自己变得光滑如镜。

孙驼子将各国带来的圣土倒入碑座凹槽,土壤竟自动分层排列,形成年轮般的纹路。更奇的是,当南极使节献上的冰核融化渗入土壤时,碑面突然浮现出模糊的文字轮廓,仿佛有支无形的笔正在书写。

碑文镌刻持续了整整四十九天。

来自三十六国的匠人轮流执凿,却总在刻到关键处时工具断裂。第五十日黎明,一个双目失明的老玉工被孙子搀扶上前。他的凿刀毫无章法地游走,可石屑飞溅间,天下大同四字竟同时以十二种文字完美呈现!

这不是雕刻,老玉工空洞的双眼流下泪水,是唤醒。

正午的阳光穿透碑顶水晶,将文字投影在广场上。人们惊骇地发现,投影比实体碑文多出一段——那是一种无人能识,却让所有观者心头震颤的古老文字。

揭碑大典前夜,一场地震撼动了永昌城。

王童心冲进摇晃的碑林,看见基座土壤正在剧烈翻涌。突然,一株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抽枝。当晨曦初现时,众人目瞪口呆——那是一棵同时结着丝绸、瓷器、青铜器的奇树!

快看树根!陈三叔扒开泥土,露出缠绕在碑基上的根系。那些根须精准地穿过每种土壤的分界线,在交界处形成细小的青铜瘤结。孙驼子用刀刮开瘤结,里面流出的汁液竟散发着《万方农言》记载的五谷精的气息。

典礼当日,百万民众目睹了神迹。

当各国元首同时将手按在碑面上时,整块巨石突然变得透明。碑心处显现出一座微缩城市——街道上行走着穿各色服饰的小人,他们手中的工具正不断进化:从石器到青铜,从铁器到蒸汽机……

这是未来吗?南洋使节颤抖着问。

王童心还未回答,树上的青铜器果实突然纷纷坠落。它们在触地瞬间化为真正的器物,底部都刻着相同的符号:一个被波浪环绕的三角形。

夜幕降临时,守碑人发现了更惊人的变化。

月光下的纪念碑表面,那些无法辨识的古老文字正慢慢转化为观者母语。而树梢最高处的果实——一颗半透明的琉璃球内,清晰可见南极冰层下那座城市的全貌:街道布局与碑中幻象一模一样。

子夜钟声响起时,王童心将《万业全谱》埋入树下。顷刻间,所有果实同时绽放,花瓣飘落处,泥土中冒出更多嫩芽——它们结出的竟是各文明失传已久的器物:巴比伦的日晷、亚特兰蒂斯的水晶、夏朝的九鼎……

海风吹散花瓣,露出树干上新出现的树皮纹路。那分明是张星图,而猎户座腰带三星的位置,正对着琉璃球中城市的主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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