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城的烽火台上,狼烟笔直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
西域三十六国联名抗议,说我们垄断丝绸秘技。孙驼子展开羊皮卷,上面的火漆印还带着战马的汗腥味,吐蕃使节更放出狠话,若三月内不公开火药配方,便断绝茶马互市。
王童心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扫过案几上的两封密信:岭南水师发现阿拉伯战船伪装成商船测绘海岸,而高句丽的密探正在收购硝石矿脉图。
这不是贸易争端,陈三叔突然砸碎茶盏,是灭国之战的前奏!
太极殿上的辩论持续了三天三夜。
祖宗之法不可变!兵部尚书将笏板摔得粉碎,当年突厥得火药之利,差点饮马黄河!
王童心不语,只是命人抬进十二口铜箱。开箱瞬间,殿内惊呼四起——箱中整齐陈列着各洲的战争利器:波斯火焰筒、希腊弩炮、印度毒箭......最震撼的是口雕花铁箱,里面竟是本朝流失在外的全套《武经总要》!
诸君请看,他掀开最后一口蒙着红布的箱子,这才是真正的垄断。
红布下,十二把钥匙静静躺在丝绸上——那是各国最核心技术的象征物。
危机在秋分祭典时达到顶点。
当祭酒吟诵到四海一家时,吐蕃武士突然掀开外袍,露出绑满火药的躯体。千钧一发之际,大食使节抛出的银网罩住武士——那网线竟是用公开交换的丝绸秘技改良而成,遇火不燃!
骚乱中,王童心夺过火炬掷向祭坛。火焰吞没的不是牺牲,而是那十二把钥匙熔铸成的青铜板。热浪中,板上渐渐浮现出文字:
火药配方:硝十两,磺二两,炭三两半。
全场死寂。突然,高丽使节扑通跪地,从怀中掏出《养蚕经》双手奉上。
转折来得比预期更惨烈。
公开配方次日,边境传来八百里加急:吐蕃大军还是进攻了。但战场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敌军火药刚点燃就自动熄灭,而本朝将士的新式火铳却喷射出七彩烟霞。
是海盐!孙驼子在军器监大喊,我们掺了南极冰核里的海盐结晶,只有用《万方农言》记载的椰乳提纯法才能激活!
捷报传回时,王童心正在签署《技术共享公约》。他默默在条款末尾添了句:凡恃强凌弱者,永绝天工之泽。
和平庆典上,熔化的钥匙重铸成万世和鼎。
当各国使节将本国武器投入鼎中时,熔液竟自动分离成十二道彩流,冷却后形成象征各文明的浮雕。突然,南极使节献上的冰核在鼎边碎裂,露出里面封存的一枚青铜齿轮——与学宫地窖发现的立方体严丝合缝!
夜深人静时,守鼎卫兵看见鼎身上的浮雕在月光下流动重组。晨光中,内壁上多了行新铸的铭文,字形介于甲骨文与楔形文字之间:
战争是技术的坟墓,共享才是文明的摇篮。
海风送来远方的潮声,而在永昌城最高的灯塔上,那面用各国丝绸混织的旗帜,正无声地指向星辰大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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