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之间,却是天涯。一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挣扎之中,一个则平静地旁观着一切,等待着命运的交汇点。
纲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赌场,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外面等候着她的,是她唯一的弟子,也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静音。
“纲手大人!”静音看到纲手出来后的样子,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她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她快步上前,想要扶住纲手,却被她无力地挥手打开了。
静音看着纲手那苍白而麻木的脸,心中充满了酸楚和担忧。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每一次豪赌失败后,纲手大人都会陷入这种深深的自我厌弃和绝望之中,任何劝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而,她们的麻烦,还远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几个比刚才赌场里那些债主更加凶恶、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壮汉,从街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这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服装,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和血腥味,显然是短册街势力最大的高利贷组织的打手。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光头大汉,他眼神凶狠地盯着纲手和静音,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语气粗俗地说道:“哟,这不是传说中的‘大肥羊’纲手大人嘛?怎么,又输光了?欠我们老大的钱,拖了这么久,是不是该还了?”
纲手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她认识这些人,这是短册街最心狠手辣的一伙高利贷者,利息高得吓人,手段也极其残忍。她之前走投无路时,也向他们借过钱。
“看什么看?没钱还吗?”刀疤脸旁的一个瘦高个上前一步,眼神不怀好意地在静音身上扫来扫去,“没钱的话,把你这个漂亮的小弟子留下抵债也不错啊!我们老大正好缺个端茶倒水的……”
“住口!”静音又气又怕,下意识地挡在了纲手身前,怒视着那个瘦高个,“不准你们侮辱纲手大人!钱……我们会想办法还的!”
“想办法?怎么想?再去赌吗?”刀疤脸嗤笑一声,猛地伸手推了静音一把。静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丫头片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把你抓走!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还债’!”刀疤脸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其他的打手也狞笑着围了上来,步步紧逼。静音吓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护着身后的纲手,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决绝。她绝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纲手大人!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静音甚至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平静的声音,如同清泉般,突兀地插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
“让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赌场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形挺拔、气质独特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简单的衣物,双手负在身后,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一个恰好路过的旅人。
正是更木。他恰好在此时,也走出了赌场。
刀疤脸等打手看到更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小子,你他妈是谁?敢管我们黑龙会的闲事?活腻歪了是吧?”
更木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个打手身上,眼神依旧平静,却仿佛在那平静之下,隐藏着一片深不见底、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渊。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但就在他目光扫过的那一瞬间,那几个原本还凶神恶煞、气焰嚣张的高利贷打手,突然齐齐打了个冷战!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的冰冷和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们!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深渊!仿佛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就会魂飞魄散,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种恐惧,并非是心理上的,而是直接作用于他们灵魂本源的、无法抗拒的绝对压制!
“呃……啊……”刀疤脸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双腿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冻住了一般。
其他的打手也同样不堪,有的直接瘫软在地,裤裆一片湿热;有的则拼命地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无法移动。
更木的眼神,依旧平静地注视着他们。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杀意,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如同看待蝼蚁般的、绝对的漠视。
终于,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压垮了他们最后一丝理智。也不知是谁先带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这群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打手,如同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朝着远离更木的方向疯狂逃窜,甚至连他们最看重的“讨债”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一阵渐行渐远的、惊恐的叫喊声。
街道再次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惊魂未定的静音,依旧保持着保护姿态的纲手,以及那个如同神祇般静立在赌场门口的、神秘的男人。
静音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恶徒背影,又茫然地看向那个仅仅是站在那里,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多说,就将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吓得屁滚尿流的陌生男人。
她的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是谁?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那么害怕他?
但无论如何,是这个人救了她们。
静音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走到更木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由衷的感激:“多……多谢您出手相助!非常感谢!”
与此同时,她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疑惑和一丝警惕。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身上那股无形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以及刚才那如同神迹般的“眼神退敌”,都表明了他的深不可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帮助她们?
纲手也怔怔地看着更木。刚才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她也看在眼里。虽然她此刻心神麻木,但身为传说三忍的本能还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蕴含着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让她都感到一丝心悸的可怕力量。那不是查克拉,也不是她所知的任何一种能量形式,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高高在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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