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冷漠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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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手大人,这边请!今天为您准备了最好的位置!”一个穿着考究、看起来像是赌场高层管理人员的胖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试图做出邀请的手势。

“哼!少来这套!”纲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带我去赌桌!”

她甩开了胖子,径直朝着赌场大厅中央那张最大的、也是赌注最高的百家乐赌桌走去。她的背影依旧挺拔,试图维持着属于强者的最后尊严,但在那份强装出来的镇定之下,却隐藏着深深的倦意和难以言说的压力。

更木站在角落里,目光平静地落在了纲手身上,从她走进赌场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移开过。

以他的感知和洞察力,纲手那层看似坚硬的、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他看到了她眼角眉梢难以掩饰的疲惫,那是长期失眠、酗酒和精神压力积累的结果。

他看到了她强作镇定的眼神深处,那份无法摆脱的空洞和绝望,仿佛灵魂早已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行走的躯壳。

他甚至能隐约捕捉到,她放在衣袋里的手,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着,那或许是酒精戒断的反应,也可能是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紧张和恐惧。

这位曾经如同太阳般耀眼夺目的女人,如今却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被现实的泥沼和内心的黑暗所吞噬,只能依靠赌博这种虚幻的刺激,来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活着”的感觉。

更木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怜悯或同情。他只是在客观地观察着,记录着。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纲手的现状。

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落魄,更加狼狈,也更加……“有趣”。

他看着纲手走到赌桌前,将一袋看起来分量不轻的筹码重重地拍在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

好戏,似乎就要开场了。

更木没有动,依旧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佳的介入时机。他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在这最后的、或许是绝望的挣扎中,会展现出怎样的姿态。

赌桌上的气氛,随着牌局的进行,变得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疯狂。纲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牌面上,她的眼神锐利,大脑飞速运转,试图计算着概率,分析着对手(主要是庄家)的习惯,动用着她那曾经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智慧。

起初的几局,她的运气似乎还不错,有输有赢,面前的筹码虽然没有明显增加,但也没有大幅减少。这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心中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今天真的能转运?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命运的天平再次无情地向她倾斜。

“庄九点!”

“闲家输。”

“和局!”

“庄家赢!”

……

冰冷无情的宣判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响起。纲手面前的筹码,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她精心计算的策略,在绝对的“运气”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赌博这个纯粹概率的游戏中,根本派不上用场。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到后来的焦躁不安,再到最后的……面如死灰。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握着牌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周围的看客们,发出的不再是羡慕或期待的声音,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议论。

“啧啧啧,果然还是老样子,一开始赢几把,后面就输得裤子都没了。”

“‘大肥羊’就是‘大肥羊’啊,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看她那样子,估计这次又得欠一屁股债了。”

那些围在她身边的债主们,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们原本还指望纲手能赢点钱还给他们,现在看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开始低声咒骂起来。

“妈的,真是个废物!连赌钱都不会!”

“等会儿她输光了,看我们怎么收拾她!”

纲手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不断减少的筹码,和那张仿佛在无情嘲笑她的赌桌。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已经被输钱的恐慌和绝望所取代。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下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没有章法,完全是在凭着本能进行最后的挣扎。(视角切换:纲手)

然而,这只是加速了她的灭亡。

终于,在又一次孤注一掷、将最后一把筹码全部推出去之后,荷官面无表情地翻开了底牌。

结果,依旧是输。

那最后一堆代表着她所有希望和尊严的筹码,被荷官用木耙冷漠地扫走,汇入了庄家那早已堆积如山的筹码之中。

一切都结束了。

纲手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赌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嗡嗡作响。输了……又一次,输得精光……输得一无所有……连最后一点翻身的可能,也彻底破灭了。

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

“哼!输光了是吧?”一个债主终于爆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瞪着纲手,“纲手!欠我们的钱,今天必须给个说法!别想再耍赖!”

“就是!马上还钱!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其他的债主也纷纷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语气充满了威胁。赌场的打手也面无表情地逼近,隐隐形成了包围之势。

纲手缓缓地抬起头,空洞麻木的眼神扫过面前这些丑陋的嘴脸。她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她的心,仿佛已经死掉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失魂落魄地、踉踉跄跄地朝着赌场的大门走去。

她需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她需要酒精,需要用更深的麻醉来逃避这份难以承受的屈辱和绝望。

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边退开,给她让出了一条通路。人们看着她那萧索落寞的背影,眼神复杂,有同情,有嘲笑,有漠然。但没有人上前阻拦,也没有人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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