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似乎总喜欢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嘲弄他。
轮到他们上场时，宇智波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活动着手腕，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
“废物，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参加。”健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工的耳中，“是嫌上次的教训不够吗？”
工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摆出了一个基础的格斗架势。他的心跳在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自己几乎没有胜算，但他不想不战而败。
负责监督的长老，是一个面容刻板、眼神锐利的中年上忍。他只是瞥了两人一眼，似乎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并不感兴趣，淡淡地宣布：“开始！”
话音刚落，宇智波健就动了。
他的速度比工快得多，身影一晃，就欺近到工的面前，一记简单的直拳，带着风声，砸向工的面门。
工凭借着连日苦练产生的本能反应，勉强侧头躲过，但紧随其后的膝撞，却结结实实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呃！”
剧烈的疼痛让工瞬间弯下了腰，失去了平衡。
健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脚扫在他的支撑腿上。
扑通！
工狼狈地摔倒在地，尘土飞扬。
整个过程，快得甚至不到三秒钟。
宇智波健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工，脸上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和残忍。
他缓缓抬起脚，用力地踩在了工的胸口上。
“咳咳！”工感到胸腔一阵剧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看到了吗？废物！”健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像你这样的杂种，连给我们宇智波提鞋都不配！”
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直起身，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活着，简直就是浪费我们宇智波宝贵的空气！”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训练场。
场边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那些年轻的宇智波子弟们，看着被踩在脚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工，露出了或戏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负责监督的那位长老，自始至终都站在原地，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但工用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长老的嘴角，似乎不易察觉地向上勾起了一丝弧度。
那是默许，甚至带着一丝认同的冷笑。
这一刻，周围所有人的哄笑声，长老那
冰冷的绝望和刻骨的憎恨，如同翻腾的岩浆，在他胸腔内灼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焚化。长老那丝冷笑，周围族人那肆无忌惮的哄笑声，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他的灵魂深处。
尊严？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欺凌中被践踏得粉碎。
希望？刚刚才被宇智波健用一簇凤仙火烧成了灰烬。
他还有什么？
这双眼睛……这对据说流淌着稀薄到可笑的宇智波血脉，却永远无法映照出那抹猩红的眼睛。它们除了带来屈辱和嘲笑，还能带来什么？
宇智波……写轮眼……
工伏在地上，胸口被踩踏的剧痛和内心的绝望扭曲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却依旧是普通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了南贺川神社的方向，尽管他现在根本看不见。
但他知道它在那里。宇智波的象征，荣耀的源头，也是他一切痛苦的根源。
“宇智波……”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低吼，“写轮眼……”
他挣扎着，用手撑起身体，不顾宇智波健还踩在他身上的脚。健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眼神中的疯狂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体因为疼痛和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甚至没有再看宇智波健一眼。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朝着南贺川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哄笑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困惑、或者看好戏的神情，注视着这个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废物”。
他没有回那间破屋，也没有去处理身上的伤。他就这样，如同一个游魂，穿过族地，来到了象征着宇智波荣耀与历史的南贺川神社外围区域。
冰冷的河水潺潺流淌，月光洒在水面上，反射出粼粼的清辉。晚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站在河岸边，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脸上满是泥泞、血污，还有未干的泪痕（或许是生理性的泪水，因为内心早已干涸）。
穿越以来的所有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那些鄙夷的眼神，刻薄的话语，冰冷的石子，训练场边缘的孤立，食物被抢夺，被当做人肉靶子的羞辱，长辈冷漠的训斥，以及刚刚那场将他最后一点尊严彻底踩碎的比试……
绝望如同最深的沼泽，将他彻底吞噬。
憎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宇智波……
都是因为这个姓氏！
都是因为这双没用的眼睛！
他猛地弯下腰，在河岸边的乱石堆里疯狂地摸索着。手指被粗糙的石棱划破，渗出鲜血，他却毫不在意。
终于，他摸到了一块边缘异常锋利的、带着尖角的岩石碎片。
他紧紧地握住那块冰冷的石片，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更加决绝。
他环顾四周，这里很偏僻，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呜咽的风声，像是为他即将上演的悲剧，奏响了最后的挽歌。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最后一次，用这双肉眼，“看”这个充满了痛苦和绝望的世界。
再见了，光明。
再见了，这污秽的血脉赋予我的枷锁。
下一刻，他克服了身体对于自残的剧烈恐惧和本能的强烈抗拒，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不似人声的嘶吼，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手中那块锋利的岩石碎片，狠狠地、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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