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
吃饭的时间,吃饭的地方,像新添了几笔的旧油画。
油渍粘着喧闹铺涂个底色,两步之间点缀着老油,抬手之处拥堵着喧闹。
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却不知道,这还有不到天石集团,也震惊不了仐蟹三十年!
脸色僵化,尸僵塑身!
就是此刻的仐蟹,这也让京砂勾了勾餐盘,移开了些位置。免得蹭蹭暴涨的火气,点了他的天灵盖,爆了他的太阳穴,再崩洒出来,可就真没法吃了。
这些微妙的变化,仐蟹也没有心情去发现。只是咧着眼,流出一息奄奄气息吐槽着:“咋像野市场一样的乱!”
听到这吐槽与惊讶,坐在对面的那个,则又哼唧唧笑的扒拉着眼前。
忽然,抬起了头憋忍不了的笑出了声:“那能说它,像野市场一样乱呢?那明明是吐槽流窜在喧闹之中吗?”
噗嗤嗤……
一阵笑声袭来,只听说过“皇帝轮流坐,明天到我家”;难道这笑声也可以轮流。
瞧这次换作了仐蟹说道:“行、行、行;你还挺自傲!”
说着遇到自黑的,那他也不用客气,兴奋的说道:“你们这食堂:吐槽在流窜,喧闹在热舞!”
啊,哈哈哈……
哈哈哈……
拥闹之中有了交替,你知道哪个笑声接的是我的?
不但不知道,你也管不了。何况碗碟碰撞的声音,不也夹杂在其中吗?
吞咽了这嘈杂声,忽然,海风卷窗筛疏影,回忆点点,依稀掩映!
泛起了去怀念,海边的心思。
不过现在的他,可没有被眼前的这些缠绕在临海的食堂,近窗的风中而去怀念勾起的海风。
有的只是吐槽——司机仐蟹的吐槽,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瞅着眼前的熙攘,刚吃下的馒头,还在滚闹着。
仐蟹说道:“省的,确实也不是什么饭钱——哪有菜,那是菜吗,那是菜?”
仐蟹说着,仿佛是在自己的嘴边,又像是每说一句话,再回瞅着眼前——勾回眼前瞅瞅。
仐蟹之所以说的粒粒分明,是因为这食堂的菜,的确冲破了他的底线壁垒和认知水准。
说道:“仐师傅,愣是干嚼,还一口菜不吃,还干掉了两个!那……榨菜味刷锅水,比奶茶好喝?”
“这说的!”
仐蟹苦笑着,尴尬着解释:“那不是架不住渴——也挡不住‘馋虫’诱惑的大长腿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声互相映衬着。
京砂说道:“瞅着这坨稀菜,还真不如小时候,偷摘个茄子当饭吃来的实在!”
说着时筷子又趟了两下,多少有些意犹未尽,自说道:“挎个小书包,摘个大辣椒,撒点小碎盐……啊……上学路上的美味……下……”
这句话似乎是点到仐蟹的兴奋,说道:“对、对。我上小学的时候,也经常随手摘个辣椒,扽掉屁股甩出辣椒籽,再淋点酱油……加点盐,就着馒头……吃的……”
说话的口水啧啧不自知,入耳的急慌慌的说道:“吃的你嘴角都有了活性……口水、口水!”
弄的仐蟹一通慌乱,可好奇的心藏不住时,作死的事也就露头了。
仐蟹盯着京砂问道:“你也是80后吗,可我咋瞅着你像90后?”
脱口而出怼着仐蟹说道:“八什么零,咱就是90后!”
“你,90后——90后,小时候也挨过饿吗?”
“当然!”
回答了仐蟹,又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记着的挨饿,像酸碱滴定一样!有点想不通?”
“是吗?”若有所思的说道:“可能是不用交公粮了吧?”
“嗯?嗯!对、对呀!”
瞬间通透啊这是!
兴奋中略有所思的说道:“这厨子要是发配过去,绝对是个省钱的人才!就你眼前这菜,不是论堆搓的咱都不买——最便宜的时令菜!”
仐蟹笑笑,揉揉饱了的肚子说道:“有一点还是可以的,你们一个南方的厂,馒头做的挺大吗,我这吃俩就够了!”
“南方、北方,早就不是地域问题了。厂子是南方的,可里边的工人都是北方的……都吃面食的,你再做成南方大肉包样,它也不顶饿啊。厨房想省事,馒头就得长个,这样才能吃的饱不是吗?”
点点头赞同的仐蟹,也不忘嘲笑道:“这倒是真的。那大包子,还没我们那小笼包挡饿呢!”
“你们那小笼包……哦,你哪人啊?”
“中原,中原人!”
“中原人,我也河南的。”
仐蟹说道:“我说呢,咱中原粮仓的小笼包,他们的大包子怎么敢比!”
刚到兴奋处的京砂,被任烟拦着说道:“停,停,又是吐槽食堂,又是嘲笑我们的包子,你想干嘛?”
“啊……”
停顿之处,见缝插针的郁苏好奇的问道:“我一跨三的人都没那么吃过辣椒,你个贴二的竟然还挨过饿?”
无奈的京砂,说道:“同一个天空,有不同的云!”
突然,一两咳嗽声,伸了过来说道:“你们俩跑偏了!”
“啊~对、对!”
嘻笑的声音,解释着尴尬。
“扯那么多干嘛,净扯空?”任烟又说道:“你想改变伙食啊,要不要再改变一下住宿?”
京砂说道:“咱老板让仔细讲,我就说的详细点有错吗?你要说是扯空或想改变食宿问题,我也OK啊!”
“你……”
任烟话没发出,策鸢说道:“那什么,滑错了轨道——讲重点?”
说着话遇见策鸢的眼神,京砂觉得很奇怪;也没有读懂,就只能继续说道:“吃着饭就接到陆姐电话,说是可以卸车了!只不过这一批9116#要单独放在左侧退货区。”
“嗯,这个事咱知道。”
策鸢说着扫向了任烟,而提起话来的任烟,也只好轻轻落下,又觉不甘的问向京砂道:“完了?”
“嗯。”
京砂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说着说着又回到了领导的层面,电话是领导回的,决定是领导下的!
任烟则说道:“这不跟没讲一样吗?”
嘿,京砂有些来气道:“后边的事,要再讲就真的跟没讲一样了!脚步都是重合的,何必再踩一脚比一比合不合适呢?”
郁苏说道:“切身经历过,才是完美的贴切;大家都参与的,你再讲也是跟你们重合不了的!”
“嗯,苏姐说的是!”
正跟郁苏说着,转身又对任部长说道:“任姐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或者想要我讲你想的结果,最好是能在阎王的生死薄上改两笔!”
“直接抢来也行!”
“京砂、郁苏,过分了啊!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陆曼作为技术科的老大,则提醒着说秃噜的和顺嘴流出的;而老板策鸢只是弹了弹桌前的摆件,并没有做声。
“嘿,你们技术科仗着人多是不是?你也说句话啊,就只看着他们三个欺负我一个?”
任烟瞅着二车间的代理主任说道。
“啊,我听老板的!”
一时无语,齐刷刷瞅向策鸢。
策鸢说道:“大概情况,我知道了。有一点情况,你们技术科为什么没点检,这也是生产部一直追问的问题?”
“我没说吗?”
问号赶着嘴角流出,有些怀疑的京砂说道:“那批小贝本来就是加塞的,生产部人手不够,就把我们技术科的全都发配过去干活了?”
嗯,这对于策鸢来说倒是个新情况;直瞅向任烟,而任烟则有些如梗在喉、默不作声!
京砂又问道:“还有刚生产完就拉走,你们几个意思?”
连问几声,都是带着怨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