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耳不通气,入耳不吭声。
就这样几双眼睛,几缕面风;说话之前,尴尬之间,有躲避、有流窜,却找不着半分落脚处,那还敢逗留的偷偷留眼瞧。
炎热的夏天,冬日的脸,不用说那肯定就是老板喽;而围在她面前的则是:挂满了尴尬的风,透出了些许异样。
搞得总裁策鸢,眼角处也生出许多冰,看的人一阵拔凉一阵拔凉的。只见她轻搭着的食指弹了弹桌前,转眼“搧过”了任烟,偏身偏向京砂。
可刚起身就又被抢了先,不知策鸢还会不会想:你说这面子,还给她捡不给她捡?
满地都是,难捡啊!
唉……一串哀叹丛生荆棘……
只见那抢先的埋怨度还很浓:“你们几个成天天的——晃晃悠悠一天,遛遛走走一响!”
“怎么?要你们几个干点活,帮点忙,就说我发配啊?”
“这……我们还只是说了个‘发配’;要是用‘流放’,那不得爬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唉,还得再抽两鞭子!”
“自己抽啊?”
“不然嘞!”京砂赞着郁苏,故意的问道;而郁苏则回答道:“那当然是自己了,你抽你还想要别人‘代劳’啊,想什么呢……”
郁苏、京砂配合的挺溜,说话声瞬间撑爆了任烟的怒气值,窜起很高的说道:“你们……技术科搞攻击啊?”
“攻击?”
只见站在她身侧的京砂,眉梢勾锁,脸不对称;一口气噎的,流窜的风,都顶住了脚步的拉扯!
郁苏则抢先说道:“攻击?不是你生产部先挑起的吗?怎么,这也能赖到我们技术科!还有什么叫晃晃悠悠一天,遛遛走走一响?”
“刁事不干,瞎晃悠!”
任烟的气性很大,说话的声音也很有“底蕴”。想拦都没来得及的策鸢,忽然瞧见京砂的手臂瞬间圆滚滚的,直瞅着血流踩着加速度冲击着,预判着眼角的动作……差点伸手就来上了两拳……
从出了大学校园,就来了天石集团,已经有两年了,断断续续的混成了专业的资深……小职员!也懂得了工作与生活的相生相克。
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三天前验收牡蛎时跟宫楚的闲聊:
“你跟车间的那俩咋回事,怎么老跟你急眼呢?”
“这,可有的说了——取多少来着!”
-16.8℃的冷库门前,吹出的风都是让人跺脚的,靠着冷藏车后门蹲着的宫楚,问的等待入库的一愣一愣的。
蹲着的京砂,瞅瞅车里的货说道:“嗯?这一车取两公斤,也就是这样的两袋!”
“哦。”
宫楚回答着,取出两袋冰凉冰凉的牡蛎。“冰水”混合着,大热天的说道:“没有冰……还挺凉的。”
“冷藏运输,又不是冷冻——你还知道冷藏和冷冻吧?”
京砂问着宫楚,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想说笑。
“那不是温度的差别吗。冷藏:0~5℃;冻藏:<-18℃!”
说着的宫楚,忽然转身拉了个怒气说道:“咱一个专业的,不行我得告诉咱导员去?”
烈日下的宫楚,掂抱着一袋长长的牡蛎,敷敷脸、蹭蹭脖子而又摞在胳膊上,脚步还没有落下!
“你毕业了,两年了!”瞅着惊奇,京砂说道:“验收牡蛎……你会吗?”
“不会……”
“不会,说的好有气势!”抢来一袋长长的“冰袋”,那高温也就只能在边上候着了。
说道:“单粒3~10g为合格,多了少了都不行,来数数多少粒;外观、色泽、气味、新鲜度……查查有多少破碎的,裙边脱落的以及有无异物……还有一项很重要就是水煮实验,算脱水率:夹层锅,煮3分钟……脱水率会算吗?”
“会……我最喜欢的就是水煮实验!”
“哦……”京砂笑着又说道:“你可不能算错喽?脱水率可是决定了油浸烟熏牡蛎中牡蛎要加多少的!”
“是吗,就不能是油浸的呗?”
“嗯……可以是油浸的——不烟熏只水煮的。”
京砂瞅着她,愣了半天。
宫楚有点脸晕红的说道:“啊,工作、工作……”
“哦,对、对……那个你跟他们两个——在工作中有争吵、有分歧很正常,下班不还是朋友吗;再说咱也不是为工作而生的,别动手也别急眼!”
轻淡淡的笑道:“咱们这些小工人,工作跟生活你还想分得开?霸占了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要是除去了睡觉,你还想要有生活……妥妥的一枚多功能、高智力的——永动机!”
“还有工作上刁难、使绊,到了生活中遇到,你却要别人工作跟生活要分开,好个资本家的算计——她傻、你傻,还是我傻!”
愣着的京砂,说了句:“活的通透就好,工作确实只是迫不得已才要做的?”
宫楚说道:“那只能说明资本家的植入太过成功,才会让人把工作奉为圭臬!”
“给你赞一个……”
“京砂、京砂,给谁赞一个?”
郁苏叫着京砂。
“啊没、没走神……”转身瞅着任烟,也不客气:“你这才是——基于攻击之上的赤裸裸的挑衅!”
任烟则反问了句:“我说错了吗?”
“说错了吗!”
火气顶了上来,管她老板在不在管她总裁问不问,只说道:“我给你们反应的问题,有一个给解决的吗?还‘刁事不干,瞎晃悠’!那咱们就好好说说……咱是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说——还是别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说了,那显得你们生产部也太——嗯……咱就说几件简单的吧:
你像预处理过后的盐渍;经过去头、去尾、去内脏的青皮子、鲐鲅的,盐渍要求时间是15分钟,而你们放进盐水里有15秒吗你就端出来?在里面泡的最长的,超过一分钟了吗?
这我还能忍,最受不了的就是那熬茄汁的!天天晚上下班前都要熬好一两锅放哪,说是怕第二天早上来不急影响进度,你只要不迟到时间是刚好的。冬天也还好,夏天就……那茄汁早上来都变味了。我反应过多少次当天配的当天用,那都变味了你们生产部有谁听,还有更可恨可耻的……在盐渍室旁……算了你们也都知道……自己体会!”
“京砂,你对饮料有什么看法?”
谁说话,瞅了一圈,顿时个个尴尬上脸。吵到动情处,怼到兴奋时,竟然把总裁给忘了!眉梢聚敛,不知话由何故,弄的人喘气都要掂量掂量。
“说说你对饮料有什么想法?”
策鸢又问一遍说道。
“干嘛,咱要做饮料啊?”
“说说?”
策鸢问着,而任烟、陆曼则是一脸懵逼,不知真假也就不敢贸然的插话。
京砂想想说道:“矿泉水:是一次投入终身收益;果味饮料:是香精加稀释的浓缩果汁调配;果味型饮料:则没有一顶点果汁成分,全是各种各样的香精加料调配的,一肚子化学‘试剂’……”
策鸢说道:“咱做果粒的,有没有兴趣到饮料车间当个主任?”
“嗯……不想,技术科挺好!”
策鸢透过窗户指着:“就旁边的刚建的工厂,咱的‘饮料车间’!你不会是就因为看不惯生产部,才不愿意的吧?”
这说是饮料车间,实际上相当于饮料厂啊!它可比咱这两个车间,两个仓库加起来都要大?
跟随策鸢的父亲多年,陆曼是一点就通的,说道:“为什么不去,你傻呀?”
“不当,不干,没意思!”
京砂回答道。
陆曼则说道:“这,熊孩子!”
全员都被策鸢带了出来,瞧任烟蠢蠢欲动的心,说道:“饮料,雪糕咱也可以做做?”
策鸢说道:“雪糕?雪糕有什么赚的,那也太简单了。”
任烟说道:“咱做高端的,‘雪糕刺客’?”
“高端,能高端那去,她不还是个雪糕!一个雪糕能卖几个钱?”
策鸢推脱着,京砂则说道:“她想做成奢侈品,可以卖几十上百的那种!”
“就今天的经济水平,还没有那么多的大冤种。你花好几十吃一个雪糕,还不如去吃自助,雪糕、饮料随便灌——现在估计卖不动,再等个十年吧,咱现在还做饮料。水果罐头,也不用再借用一车间了。”
“大冤种,饮料不是吗?”想着嘟囔着,京砂说道:“纯净水一类的就不说了,那装的水是零成本;而你像那些碳酸饮料,里面装的饮料还没个瓶子值钱!就算那种2L的大瓶装的,也顶多值个八分钱……”
“嗯,咱做国内没有的,最起码咱们省我还没见到过……”
低声嘟囔了句:“还有没人做的……”
策鸢解释道:“不是没人做,是还没有人做……咱做芦荟饮料?”
京砂说道:“芦荟饮料,做出来不难,卖出去可就有点难喽!芦荟作为美肤产品,早就深入人心;你得把她们拉出来,再塞进饮料的认知中,还要加固这种思想!需要的……不说别的,那你就说你有多少钱吧,卖多少钱合适?”
“说的不错,都回去想想。技术科拿出一个生产工艺,半年内还投产不了也不用着急!”
京砂比较疑惑的问道:“你做生产工艺,不得看看你有什么设备吗?”
“你的生产工艺,我的设备都能满足!”
策鸢说完,一个一个跟着都走出了大门。可走着走着,任烟则说道:“咱来这干什么的?”
路口分道的京砂,也不忿的说道:“我还想知道,来这干嘛呢。啥也没解决,还找了个任务!”
还没等他们回到办公室,人事的处罚结果就下来了:生产部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