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同学，请站直一点。”
白石会长调整着我胸前的缎带，上面绣着「星樱高中珍宝」的金色字样。校园开放日一大早，我就被按在学生会展台当活体看板，周围挤满了来自各个女校的参观者。
“不是说好只站半小时吗？”我小声抗议。
会长推了推反光的眼镜：“合同第3条，『特殊情况自动延长时间』。”她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架设卫星转播车的媒体，“东京电视台都来了，当然是特殊情况。”
神崎凉太坐在隔壁贵族学校的豪华展台里，女仆团正给他投喂剥好的葡萄。他朝我举了举香槟杯（虽然装的是果汁），用口型说：「加油啊，平民。」
“接下来有请星樱高中的骄傲——齐木阳一同学为大家演示男子插花！”主持人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全场。
我盯着面前的花材傻眼：“没人告诉我要表演这个啊？”
“临时加的环节。”会长塞给我一把剪刀，“男性手指灵活度展示很受欢迎，去年神崎君表演时收视率破5%。”
观众席已经坐满来自各个女校的学生，不少人举着「齐木命」的荧光牌。我硬着头皮拿起一支百合，突然看到佐仓躲在后台疯狂比划手势——她把一个喷雾小瓶丢了过来。
瓶身上贴着「速效喷嚏剂·改良版」。
“啊啾！”
响亮的喷嚏声刚响起，美雪就带着风纪委员冲上台：“紧急情况！男性过敏反应必须立即隔离！”
趁着骚乱，佐仓一把将我拽进后台通道。我们猫着腰穿过储物间，最后从家政教室的窗户翻了出去。
“计划B！”她塞给我一套女生制服，“换上这个。”
“等等，女装？！”
佐仓已经利落地扎起头发戴好眼镜：“科学证明，女装是男性最佳伪装手段。”她翻开校园地图，“我们去旧校舍躲到下午，等媒体走了再……”
话音未落，广播突然响起：“紧急通知！齐木同学再次失踪！请所有参观者协助寻找！”
走廊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佐仓当机立断把我推进女厕所：“进去！”
女厕所隔间里，我和佐仓挤在同一个马桶盖上。门外不时有女生进来补妆，讨论着“那个失踪的男生”。
“听说他喜欢甜食？”
“我带了手工巧克力！”
“让开，我带了专业捆绑工——我是说包扎工具！”
佐仓憋笑憋得浑身发抖。我无奈地看着手里的女生制服：“真要穿？”
“或者你想被做成等身抱枕？”她指了指我口袋里露出的宣传单——某个展台正在派发我的Q版周边。
我认命地开始换装，佐仓体贴地转过身。制服裙子短得离谱，衬衫胸口还绣着蝴蝶结。
“完美！”佐仓把自己的备用眼镜架在我鼻梁上，“现在你是‘佐仓凛的远房表妹’。”
我们刚走出隔间，迎面撞上三个补妆的女生。
“咦？没见过你们……”
佐仓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这是小凛，今天刚转学。”她压低声音，“其实她有男性恐惧症，所以……”
女生们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齐刷刷后退三步：“理解理解！需要我们保持多远距离？”
靠着这个离谱的设定，我们居然顺利混入了参观人群。经过主展台时，看到美雪正黑着脸应付记者：“我弟弟有严重花粉症，现在在特护病房……”
神崎凉太的展台前排起长队，他正在给女生们的手帕喷香水。注意到我的视线，他挑了挑眉，突然对工作人员说了什么。
五分钟后，广播响起：“请佐仓凛同学速来学生会室。”
“那个叛徒！”佐仓咬牙切齿。
旧校舍的天台上，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佐仓从包里掏出饭团分给我：“应急口粮。”
饭团捏成心形，里面塞着梅干。我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你做的？”
“家政课作业。”她得意地昂起头，“本来想送给白石会长的。”
微风拂过女装裙摆，我赶紧按住。远处主校区的喧嚣声隐约可闻，而这里安静得能听见乌鸦振翅。
佐仓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一个规则，会选什么？”
我想了想：“让男生也能正常参加体育课吧。”
“就这样？”她惊讶地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会要求废除保护法之类的。”
“慢慢来嘛。”我望着操场上的女生们，“先从能和朋友一起打球开始。”
佐仓突然凑近，近到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桃子味：“你知道吗？你有时候挺……”
“找到啦！！！”
天台门被猛地撞开，十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冲过来。我们慌忙跳起来，佐仓下意识挡在我前面：“别拍！他有男性恐惧症！”
但已经晚了，闪光灯此起彼伏。最前排的女生突然僵住：“等等，这个裙子…难道是女装PLAY？！”
人群瞬间沸腾。
“太尊了！”
“新的潮流诞生了！”
“求合照！求合照！”
我们被团团围住时，广播突然切换成警报声：“全体注意！B区发现可疑人物！重复，B区发现可疑人物！”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只见美雪穿着黑色风衣站在水箱上，手持消防斧（后来发现是道具），冷冷地俯视人群。
“三秒内消失。”她竖起手指，“否则我把你们的偷拍照全删了。”
女生们作鸟兽散的速度堪比职业短跑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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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回家路上，我的手机不断震动。校园论坛首页飘着热帖：《惊天大发现！齐木同学的女装属性！》，配图是我穿着裙子的模糊背影。
美雪边走边删照片：“技术太差，连你百分之一的丑态都没拍出来。”
小樱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哥哥穿裙子超可爱！我拍了高清版！”
“删掉。”美雪和小葵同时说。
路过便利店时，电视正在播放今天的校园开放日特别报道。画面里神崎凉太优雅地插着花，旁白激情洋溢地解说：“…展现了新时代男性的多才多艺！”
而屏幕角落的滚动字幕写着：「星樱高中一名男生在活动中失踪，现已平安找回。校方提醒，过度追逐男性可能违反《保护法》第…」
回到家，明理姐红着眼眶扑上来：“阳一！听说你过敏住院了？！”
“只是…呃…小意外。”
她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突然愣住：“这个睫毛膏…？”
美雪干咳一声：“我累了，先去洗澡。”
当晚，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明天旧校舍见。带你去个地方。——S」
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枝头。校园的探照灯还在四处扫射，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第二个失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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