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加油！哥哥！最棒！”
小樱举着荧光棒在观众席第一排又蹦又跳，她身旁的小葵则举着「禁止拍摄」的牌子，可惜完全被淹没在闪光灯的海洋里。体育馆中央，我穿着天蓝色紧身运动服，感觉像被关在动物园展馆。
“齐木同学，请准备！”体育老师激动地吹响哨子，“第一个项目是柔韧性测试！”
看台上瞬间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死死盯住我面前的坐位体前屈测量器。长谷川和神宫寺跪在垫子两侧，一个捧着毛巾，一个拿着电解质饮料，表情比我还紧张。
“那个……我自己能……”
“不行！”体育老师翻开手册，“男性腰椎需要专业保护，必须采用辅助模式！”
她按下遥控器，天花板降下一台机械臂，轻轻按住我的后背。看台立刻爆发尖叫：
“啊啊啊机械PLAY！”
“这角度太棒了！”
“录像开了吗？！录像！”
当机械臂推着我前倾时，佐仓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道传来：“现在！”
我猛地掏出她给的“男厕所清新剂”喷向空中——
“阿嚏！”
第一个喷嚏响起时，看台骚动了一下。
“阿嚏！阿嚏！阿嚏！”
接二连三的喷嚏像瘟疫般蔓延。趁着全场混乱，我猫腰冲向器材室，美雪早已撬开后窗等在那里。
“慢死了！”她一把拽过我，“巡逻队三十秒后到！”
我们翻出窗户，落在灌木丛里。远处传来广播声：“紧急通知！齐木同学在喷嚏袭击中失踪！全体女生立即展开搜救！”
美雪拉着我钻进事先踩点的地下管道，黑暗中有老鼠吱吱跑过。她突然停下：“计划有变，正门被封锁了。”
“那怎么办？”
她露出狡黠的笑容：“走‘那个人’的密道。”
————
学生会长办公室的门被悄悄推开时，白石会长正在泡红茶。
“迟到了三分十二秒。”她头也不抬地说，“通风管道的第三颗螺丝松了，对吧？”
我和美雪僵在门口。会长优雅地推过两杯茶：“坐。”
书架上赫然摆着今早从管道掉下去的同人志，还细心包了书皮。
“您不抓我们？”
“为什么要抓？”会长抿了口茶，“我也觉得公开体测很荒唐。”她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面是全校监控画面，“但校规就是校规。”
美雪眯起眼睛：“所以？”
“所以——”会长拉开抽屉，取出两张ID卡，“旧图书馆的侧门每周三由风纪委员打扫，而今天……”
她调出监控，显示长谷川正带着防毒面具在体育馆维持秩序。
“至于体测成绩。”会长推来一张表格，上面已经盖好合格章，“男性柔韧性标准是碰到脚尖即可，你刚才的表现足够了。”
我盯着她胸前的会长徽章：“为什么帮我们？”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眼镜上投下条纹阴影：“这个月学生会收到83份关于你的跟踪报告，27份偷拍申请，还有6份求婚预告。”她轻叩桌面，“比起被当成珍稀动物，你更想当个普通人吧？”
美雪突然抢过ID卡：“别被骗了，她肯定有条件。”
“聪明。”会长微笑，“下周的校园开放日，我需要齐木同学站在学生会宣传台前当看板。”
“成交。”我伸出手。
会长却没有握，而是递来一个纸袋：“先换衣服。这套运动服已经被GPS定位了。”
袋子里是普通男生制服——等等，这所学校居然有正常男装？
“我弟弟的。”会长难得露出一丝温情，“他在北区寄宿学校，那里男女比例1:50，还算正常。”
换上便服溜出教学楼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我们躲在樱花树后，看着全校女生分成小队展开地毯式搜索。广播里循环播放：“齐木同学，听到请回答！您今天的维生素还没吃！”
美雪突然拽我蹲下：“低头！”
佐仓抱着纸箱鬼鬼祟祟地从仓库出来，箱子里露出《百合花开》最新卷的边角。她东张西望一番，突然朝我们藏身处比了个V字手势。
“她怎么发现我们的？”
“那家伙有变态的直觉。”美雪哼了一声，“跟上。”
我们尾随佐仓来到废弃的生物准备室，推开门却看到神宫寺和长谷川正在吃泡面。
“你们？！”
神宫寺的泡面勺掉在地上：“齐、齐木同学？！我们只是在这里…呃…”
长谷川迅速挡住身后的显示器，但没遮住《少女刑警双人组》的片头曲。
佐仓得意地放下纸箱：“欢迎来到‘异常者俱乐部’。”
狭小的准备室里，墙上贴满了被涂改的校规复印件和偷拍的管理层黑料。角落的白板上写着「反抗清单」，第一条就是「废除男性公开体测制度」。
“你们早就在策划这个？”我目瞪口呆。
“不全是。”神宫寺红着脸解释，“本来只是动漫同好会…”
“直到某天我们发现彼此都受不了这个变态学校。”佐仓跳上实验桌，“长谷川讨厌必须时刻保持‘完美风纪委员’形象，神宫寺受够了天天背《男性健康手册》…”
美雪挑眉：“所以你们是革命战友？”
“错！”佐仓举起泡面杯，“只是不想周末还要写‘齐木同学观察日记’的可怜女生！”
众人哄笑起来。长谷川调出监控画面：“搜索队已经扩大到校外围墙了，你们最好在这里过夜。”
神宫寺从柜子里拿出睡袋：“我准备了应急物资，包括男性专用记忆枕。”
“那个就不用了……”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拼起来的实验桌上，听着其他人的呼吸声。月光透过培养皿架在地面投下奇异的光斑。
美雪突然小声问：“后悔转学来普通高中吗？”
我想起前世加班到凌晨的办公室，和现在窗外此起彼伏呼唤我名字的女声。
“至少这里……”我望着天花板上佐仓贴的荧光星星，“比较热闹。”
佐仓在睡梦中嘟囔：“会长…请惩罚我…”
神宫寺立刻捂住她的嘴。长谷川假装没听见，但耳根通红。美雪翻了个白眼，把外套扔给我当被子。
远处传来广播最后的通告：“请齐木同学放心，学校已经订购了您最喜欢的布丁，明天早餐将提供……”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或许藏着小小的、正常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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