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江面很平静,阳光明晃晃地闪动着跳跃着。想必很多日子没有下雨,江中心那条石砌的小路笔直地延伸着,看上去再晴些日子可能就会通到对岸。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什么云啊雨的,你读的是啥?”我听了个大概。
“王勃的诗。”
她在前面走着,步履轻盈,乌黑的长发飘逸着,挎包上的金属挂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小路的两旁江水轻轻荡漾着,两岸都是鳞次栉比的楼房。在对岸最醒目的当属著名的江南三大名楼之一滕王阁,她刚才读的那几句诗虽然我没印象,但是名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我还是知道的。头一回来昌,她就带我来到这儿。
就在去年的夏天我离开XJ回了家,在许久没有联络之后那天是我们相识后第二次在网上见面。
“你好,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好吗?”
“还好吧。”一时之间,我不知说啥好了。
“最近有没有听歌?”
“有啊,不过那首你喜欢的《雨花石》好久没听。”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李玉刚的。”
“你在哪儿?还在XJ吗?”
“不,我辞了那儿的工作回家了。”
“哦,回去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
“有什么打算吗?”
“过些日子会去工地上做事。”
“在当地吗?”
“不,在三门峡。”
“有机会来南昌玩。”
不知道她这么说只是客套还是真心相邀,我随口回答:“好的。”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几个月,那一年是一个特别的年份,到处都在议论着2012末日传言,玛雅人说2012年12月22日黎明永远不会到来,太阳会消失,灾难会彻底毁灭地球,人类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文明。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感觉,自己无法掌控的我历来不关心,就算在意也改变不了的又能怎样,倒是她突然主动联络了我。
“你好,去工地做事了吗?”
“没,延迟了,恐怕要春节以后吧。”
“春节?你没有听说末日就要来了吗?”
我哑然失笑:“你真的信那个?”
“谁知道呢,玛雅预言很多应验了的。”
“你害怕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最后的一刻该做什么。”
“这样吧,到那天我就这样陪着你,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真的吗?好的,谢谢你!”
突然,我感觉这可能是子虚乌有的末日把我俩拉近了。
结果是12月21日那晚我们聊了很多,直到末日预言被黎明的曙光推翻。
“天亮了。”
“是啊,地球还在。”她如释重负地叹息。
“我们都还在。”
“谢谢你,其实我昨天写了一首诗,你想不想看看?”
“是吗?发给我看吧。”
《世界末日》
也许黎明不会再来临
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已不负重荷
还有很多的事未做
还有很多的愿望没实现
一切都来不及了
谁能从容面对
谁能毫不畏惧
怨科技不够发达
不能到外星系寻找安宁的居所
怨生错年代
不能安然走完一生
抱怨亦无济于事
青春曾经绚丽
才能无怨无悔
生命需要如何
才能了无遗憾
水晶头骨究竟在述说什么
答案已无从查考
你只需要握紧我的手
我会告诉你
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就有勇气
纵使灰飞烟灭
最后的关头
不离不弃
死亡也能奏出
华美的乐章
“看了吗?”
“写得真好,其实你并不害怕?”
“我也说不清,但是有你在真好,谢谢你!”
很少被人这样说,被需要让我感觉陌生而又充满力量。
后来的日子过得飞快,陪父母过了新春佳节后,我带上两件换洗衣服就买了去往南昌的车票,我要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