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杏林棘·照雪剑
第一节少年悬壶志
绍兴三十六年惊蛰,衡州城外的桃林飘着细雪。玄一子蹲在老槐树下,用皂粉水清洗流民的伤口,少年人掌心的墨梅纹在雪光中格外清晰——那是三年前紫斑疫时,沈相亲自为他烙下的医童印,当时他抱着濒死的母亲闯入明州惠民医院,看见的正是沈澜用牛痘浆与皂角水织就的生命之网。
小友的手法很稳。巡城医正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注意到少年腰间挂着的《牛痘防疫典》抄本,封皮用银杏叶与皂角纸混制,可曾想过报考太医总局?今年的杏林铨选,破格招收民间医童。
玄一子抬头,眼中映着医正袖口的赤色徽记,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沈相的医馆不收一钱,却能救千人。他摸了摸怀中的木雕针盒,那是用沈府银杏木削成的,我要考入太医总局,像沈相那样,让天下无疫。
第二节棘院迷局
临安城的棘院考场,玄一子握着琉璃笔,在皂粉纸上默写《血清分类学》。笔尖划过AB型血的牛痘适配性时,忽然听见邻座考生的墨水瓶发出异响——那是九菊派秽土咒特有的硫磺味。他刚要抬头,监考官的惊堂木已重重落下:玄一子,你袖中为何藏着刻有菊纹的符纸?
考场哗然。玄一子看着从袖中抖出的符纸,边角浸着紫斑疫的残毒,正是三个月前他在衡州焚烧的邪器碎片。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客栈,店小二递来的沈相亲赠药囊,此刻正散发出异常的香气——那是混着曼陀罗花的假牛痘膏。
大人,这是栽赃!他本能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皂粉水,却见符纸在皂粉水上显出血字:玄一子,镜影之门的钥匙。监考官的瞳孔骤缩,这正是秦党余孽寻找的镜影宿主标记。
第三节照雪剑鸣
大理寺的狱卒正要给玄一子上枷,红影闪过,展昭的巨阙剑已架在对方颈间。包大人有令,他的声音混着风雪,所有科举案犯,先押大理寺候审。玄一子这才发现,展昭的剑柄上,竟刻着与沈相相同的北斗纹。
刑房内,包拯的惊堂木拍碎了符纸,露出底层的波斯文密信:借科举案,除玄一子,断沈相左臂。他用显微镜观察符纸纤维,发现其中混着秦党专用的桑皮纸与九菊派的火山灰,秦贼余孽,竟连医学生都不放过。
大人,玄一子呈上客栈的药囊,昨日有人说这是沈相给民间医童的信物,可里面的膏药
包拯冷笑,取出沈府专用的辨伪火漆,火漆遇药囊竟发出爆裂声:沈相的药囊必用牛痘浆封口,此等伪药,分明是要让你在考场毒发,再坐实邪术惑众的罪名。
第四节棘院翻案
大学阁的实验室里,沈澜亲自检验玄一子的试卷,发现卷末的沈相亲启四字,用的是波斯琉璃墨,而非大宋徽墨。他忽然想起阿尔米娜公主说过的琉璃墨遇皂粉显形,用皂粉水擦拭,竟在字里行间发现暗纹——那是九菊派灭世阵的星位坐标。
好个借刀杀人,他对展昭道,秦党知道玄一子是紫斑疫的唯一双生血清携带者,想借科举案将他打成镜影邪祟。他忽然指向试卷上的血清配比公式,但他们没想到,这孩子的答案,比太医院的医正还要精准三分。
展昭的巨阙剑在阳光下划出弧线,剑穗上的墨梅纹与玄一子掌心的印记遥相呼应:相爷,末将在客栈后厨发现了秦党死士,他们的鞋底,沾着与符纸相同的火山灰。
第五节金殿陈情
金銮殿的早朝上,玄一子跪在丹墀下,袖中露出的木雕针盒引起高宗注意:这银杏木...可是沈府祖树的枝桠?
回陛下,玄一子抬头,三年前紫斑疫,沈相用祖树汁液救了衡州百姓,这是百姓们收集的落叶,刻成针盒送给医童。他忽然取出染血的《牛痘防疫典》,秦党余孽以为,毁掉我们的试卷,就能毁掉悬壶之志,却不知...
却不知你们的手,沈澜接过话头,展开玄一子试卷的复制品,能写出比阴谋更美的医理。他指向卷中用皂粉水绘制的双生血清提纯图,这孩子改良的琉璃蒸馏法,连波斯的圣火祭司都要称一声师。
高宗望着针盒上的墨梅纹,忽然想起紫斑疫最凶险时,沈府的银杏树下聚满了求药的百姓:准玄一子免试进入太医总局,秦党余孽,着包拯彻查,一个不留。
第六节照雪剑心
大理寺的天牢里,玄一子看着展昭演示照雪三式,剑风带起的皂粉水竟在地面画出北斗阵:秦党以为,用邪术就能阻断医道,展昭的剑尖挑起秦党首领的衣襟,露出里面绣着的九菊咒纹,却不知,真正的悬壶剑,斩的是人心之恶。
玄一子忽然想起在衡州看见的场景:沈相跪在泥地里为流民施针,衣袍沾满皂粉与血污,却笑得比阳光更亮。他摸了摸掌心的墨梅印,终于明白,学医之路从来不是干干净净的棘院考场,而是沾满泥血的人间炼狱,需要的不仅是妙手,更是剑胆。
小友,包拯递来盖着北斗印的医士腰牌,沈相让我告诉你,医馆的门永远为悬壶者开,但悬壶的手,也要学会握剑。
第七节杏林新苗
暮春的太医总局,玄一子穿着月白长衫,站在疫病研究院门前,胸前的墨梅徽在琉璃灯下闪烁。他的导师陈墨指着墙上的《大宋医网图》,衡州的光点格外明亮:知道为何沈相力排众议收你吗?因为你让我们想起,医政的初心,从来不是楼阁殿堂,而是老槐树下的一碗皂粉水。
沈澜的身影忽然出现,手中捧着新刻的《民间医案集》,扉页贴着玄一子在衡州的救伤记录:当年我在无名岛,也是这样蹲着给人治病。他忽然轻笑,不过你比我当年胆大,敢在考场识破邪术。
玄一子抬头,看见沈相袖口露出的北斗刺青,比传说中更浅淡,却更温暖:相爷,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就因为我知道镜影病毒的解法?
不,沈澜望向窗外的惠民医院,那里的医士正在用皂粉水教百姓辨认疫病征兆,因为你眼中的光,比任何邪术都亮。
第八节照雪长明
是夜,玄一子在医士宿舍翻开《牛痘防疫典》,发现夹着张字条,是沈相的瘦金体:悬壶者,左手执针,右手握剑;左手渡人,右手护道。他摸了摸枕边的木雕针盒,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喧哗——秦党余孽趁夜袭击医馆,却被展昭的照雪剑逼退,剑风过处,皂粉水在墙上画出巨大的墨梅。
玄一子抓起药箱冲出门,看见展昭的剑正在与九菊派的秽土雾对抗,忽然想起沈相教他的牛痘破邪法。他打开药箱,将牛痘浆泼向雾中,紫雾竟在墨梅纹前消散,露出后面百姓们举着的沉缨灯,每一盏都像天上的星星。
展昭收剑时,看见少年人正在给伤兵包扎,动作稳如老将:小友,怕吗?
玄一子抬头,脸上沾着血污与皂粉,却笑得清亮:不怕,因为我知道,照雪剑的光,和沈相医馆的灯,永远在。
更夫敲过五更,太医总局的观星台传来晨钟,那是用牛痘浆与磁石制成的钟鸣,每一声都在诉说:当悬壶济世的少年们,既能握针救人,也能握剑护道,这大宋的杏林,便算真正有了抵御风霜的根基。而玄一子知道,他的故事,不过是沈相医政长卷中的小小注脚,却也是最动人的一笔——因为每个心怀温热的少年,都是杏林的新苗,是照雪剑下,永不熄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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