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星轨迷局
第一节枢密阴云
绍兴二十五年深秋，临安城的桂花香里掺着一丝冷意。沈澜站在枢密院偏殿，望着案头摊开的《军机六处协防图》，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皂粉标记着江淮布防，却在左上角发现几滴墨迹——那是秦桧惯用的龙涎香墨，比寻常墨汁多三分松烟。
沈大人战功赫赫，可这六处的开销...枢密使万俟卨拖长声音，指尖划过账本上的防瘴香三万贯，倒像是给沉缨居开的专账。他袖口绣着的金线蝙蝠，正对着沈澜腰间的六处令箭，目光里藏着几分阴鸷。
未及答话，殿外突然传来喧哗。绿梅抱着漆盒闯入，盒中装着从江淮加急送来的密信，封口处的墨梅纹上凝着冰晶——这是苏绾约定的万分火急暗号。沈澜拆开，看见信末画着倒置的北斗星，旁边写着：秦党购得西域火药，欲毁六处粮库。
他忽然抬头，望向万俟卨案头的青铜香炉，炉中燃着的正是西域安息香。结合天枢处前日截获的火鸦计划密信，顿时明白：金人勾结秦党，要用改良的火药武器袭击宋军后勤。
第二节火鸦过境
三日后，江淮防线的粮仓上空出现黑点。沈澜在瞭望塔上举起单筒望远镜——这是他用琉璃镜片自制的观测镜，看见数百只火鸦展翅而来，鸦身绑着涂满桐油的麻布，爪间抓着陶罐。
是西域神火飞鸦！副将王猛惊呼，手按剑柄。沈澜却不慌张，指着粮仓周围的十二座青砖塔：启动北斗水阵。
塔身暗门打开，竹筒中喷出皂粉水形成的水幕。火鸦闯入水幕，桐油遇皂粉瞬间乳化，麻布上的火焰竟自行熄灭。更妙的是，沈澜早让虎卫处在粮仓顶部铺设了浸过牛痘浆的苇席，火鸦坠地时，接触到的宋军士兵非但无事，反而获得了额外的防疫能力。
完颜兀术在远处山头上望见这一幕，手中的望远镜当啷落地。他耗费半年从波斯购得的火药配方，竟被沈澜用区区皂粉破解，更没想到，那些看似脆弱的水幕，实则暗含化学中和的原理。
第三节密卷迷踪
当夜，沈澜在六处总部发现密道入侵痕迹。地轴处的粮草账册被翻动，却独独少了记载皂粉防火法的羊皮卷。他蹲下身，看见地面留有三枚浅脚印，鞋印边缘呈锯齿状——正是秦党细作惯用的铁钉鞋。
去查枢密院近日告假的官吏。他对王猛耳语，尤其注意去过波斯商馆的人。转身时，袖中掉出苏绾新寄来的信，信末画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装着十二颗珍珠——这是她在暗示，秦党正在收集六处的十二道核心机密。
天枢处的情报很快传来：秦埙昨日密会波斯商人，手中拿着绘有北斗水阵的图纸。沈澜冷笑，取出从苍崖得来的另一幅残卷——上面画着改良版的神火飞鸦，却在鸦身标注了硝石比例过大会自爆的字样。他立刻让云雷处放出假情报，将错误的火药配方传入秦党手中。
第四节釜底抽薪
十月初十，秦桧党羽在临安城外试射改良火鸦。沈澜带着苏绾送来的沉缨居香粉，混在围观的官员中。当火鸦腾空而起时，他悄悄将一小包皂粉撒入风向袋——此时正值东南风，皂粉随气流飘向火鸦群。
轰！最前方的火鸦突然爆炸，硝石与皂粉发生剧烈反应，火焰竟呈现诡异的紫色。秦埙站在试射点，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武器变成炸伤自己人的凶器，袖口的火药灼痕与沈澜预判的硝石过量自爆完全吻合。
与此同时，江淮前线的完颜兀术收到秦党送来的改良火药，迫不及待用于攻城。当火鸦扑向宋军水寨时，沈澜早让龙甲处的军医在水面撒下牛痘菌液——火药遇水产生的硫化物，竟与菌液形成保护屏障，火鸦触水即灭，反而在水面炸出大量无害泡沫。
第五节星落九渊
枢密院的弹劾奏章雪片般飞来时，沈澜正带着六处骨干在八公山布置星落阵。他将三十六枚刻着北斗星位的青铜镜埋入山顶，镜面角度经过精确计算，可在正午将阳光汇聚成热流，点燃预设的硫磺堆。
大人，秦党说您私通番邦，要调六处兵权。王猛递来加急邸报，脸色凝重。沈澜却指着沙盘上的金军大营，那里用皂粉标出了十九个火油罐囤积点：告诉皇上，明日午时，八公山将现北斗天火，可作六处忠勇之证。
十月十五，高宗带着满朝文武登上临安城楼。沈澜站在八公山顶，看着完颜兀术的大军进入射程，猛地挥下令旗。三十六面青铜镜同时转向，阳光透过镜面，在金军大营汇聚成碗口粗的光束，瞬间点燃了囤积的火油罐。
这是...神火！城下百姓惊呼。高宗望着漫天火光组成的北斗星象，忽然想起沈澜呈递的《六韬新解》，里面写着借天威以震敌，假星象以聚心。当火光映红沈澜的甲胄时，他终于相信，这个能文能武的庶子，确是上天赐给大宋的护国星辰。
第六节璇玑重构
捷报传回临安的当夜，沈澜收到苏绾的密信。信中夹着半片牡丹花瓣，正是从沈渊书房的镇纸上扯下的——她已带着绿梅，在东院找到了秦党通敌的铁证：盖着秦桧印的金军粮草交割单，还有沈渊手书的六处布防图。
该收网了。沈澜望着案头的六处令箭，天枢处的情报、地轴处的账册、风刃处的战报，此刻全部指向秦党最后的巢穴。他忽然取出从波斯商人处缴获的琉璃瓶，里面装着改良后的冰魄火药——以皂粉为引，遇冷则凝，遇热则爆，正是克制金人神火的关键。
五更时分，六处精锐包围秦府。沈澜亲手从密室中搜出那幅被偷的皂粉防火法羊皮卷，却在卷尾发现新的字迹：吾徒澜儿亲启，火攻之法，当借水势，更要明心。墨迹竟与苍崖石庙的剑经如出一辙——原来那位穿越前辈，竟一直暗中关注着他的成长。
第七节北斗归位
金銮殿的朝会上，沈澜将秦党通敌的证据呈给高宗，最后放上那支刻着天枢的令箭：六处非沈某私军，乃大宋的护国之盾。他望着阶下脸色铁青的秦桧，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中的绍兴和议，知道真正的危机尚未解除，但至少此刻，六处的根基已稳如泰山。
退朝后，苏绾在沉缨居后院等他。石桌上摆着新制的北斗羹，用九种食材拼成星象，汤中浮着皂角熬的透明丸子——正是他教她的分子料理雏形。
那幅剑经残卷，你可曾想过是谁留下的？苏绾递过温好的桂花酿，望着他腕间的北斗刺青。
沈澜忽然笑了，想起苍崖石庙壁画上的越女，与苏绾竟有七分相似：或许，是千年前另一个我们，在这时光长河里，留下的星火。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抄书时留下的，也是他们共同改写命运的印记。
是夜，临安城的星空格外璀璨。沈澜站在六处总部的观星台，看着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子位，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金军虽退，秦桧虽挫，但北边的完颜亮正在厉兵秣马，朝中的党争从未停歇。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军机六处如北斗般运转，只要苏绾如北极星般照亮心海，这乱世的夜，终将迎来破晓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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