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蛟帮的院落东南角,有一间小屋子。
屋里灯火摇曳,映得墙壁暖黄一片,像涂了层蜂蜜。
帮主夫人正坐在铜镜前忙得不亦乐乎,手里捏着花黄,小心翼翼地往额头上贴,眯着眼睛左瞧右看。
镜子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蛋让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瞄几眼。
她满意地抿了抿唇,缓缓站起身,轻轻转了个圈。
华美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飘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艳得晃眼。
连屋角那只偷瞄的老鼠都看呆了,差点从梁上摔下来。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心中暗自嘀咕:“啧啧,这腰,这腿,活脱脱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谁看了不流口水?咱这模样,搁哪儿都是头牌啊,夫君真是捡了大便宜!”
就在刚才,她接到消息,要替自家夫君接待一位贵客。
她没急着动身,心想:贵客又不会插翅膀飞走,急啥?
再说了,慢工出细活,打扮得不好看,丢的可不只是她自己的脸,还有地蛟帮的招牌。
听夫君提过,这位贵客跟柳家渊源颇深,那可是个不能怠慢的大人物。
她一边慢悠悠地涂脂抹粉,一边盘算着:“得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别让人家觉得地蛟帮的女人都是糙汉子带出来的土包子,不然我这张脸可就白长了。嗯,裙子得选艳点的,胭脂得抹匀点,贵客嘛,得给足排场!”
打扮妥当,她推开屋门,迈着小碎步出了门。
外头风有点凉,吹得她裙摆微微飘动,那身段走起路来,甜媚得跟抹了蜜似的,腰肢一扭一扭,像个勾魂的狐狸精。
院子里扫地的小弟偷瞄了一眼,扫帚都忘了挥,傻乎乎地杵在那儿,直到被旁边的兄弟踹了一脚才回神。
她一路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
结果刚到那儿,迎面就撞上一个龙行虎步的大块头——陈安邦。
“哟,这位就是夫君说的贵客?”帮主夫人美眸一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长得嘛,实在不敢恭维,脸跟被风吹皱的树皮似的,粗犷得像是刚从山里砍柴回来。
眉毛浓得能夹死蚊子,眼角还有几道疤,看着就不好惹。
不过,那一身血气和杀意倒是挺唬人,像头刚吃了血食的老虎,眼神里透着股狠劲。
她心里嘀咕:“长得丑是丑了点,但这气势还挺带劲,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味儿,难怪夫君叮嘱我别怠慢。啧,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家伙估计一拳能砸死头牛!”
陈安邦的目光也没闲着,顺势扫过帮主夫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这女人美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成熟的风韵恰到好处,像是刚酿好的酒,香得让人心痒痒。
那一颦一笑,勾得他心头猛地窜起一团火,差点没把持住。
他暗道:“好家伙,这齐林艳福不浅啊,娶了个这么勾人的媳妇!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指定得抢过来做压寨夫人!”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脑子里一转:这八成是齐林的女人,盯着看可不好,搞不好得挨刀子,还是办正事要紧,别因为看美女把命搭上。
他硬生生把那团火压下去,眼神恢复了清明,嘴角还抽了抽,强装镇定。
帮主夫人收回打量的目光,正要开口,却瞥见书房里有人影晃过。
她一愣,心想:“咦?夫君回来了?难道我打扮太久,把正事耽搁了?这胭脂水粉算是白抹了,亏我还挑了半天裙子,早知道就随便抹点粉得了……”
她红唇一抿,润泽得跟刚摘的樱桃似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大人请进吧,夫君就在书房等着。他不喜欢奴家掺和大买卖,奴家就不碍眼了,先告退啦。”
说完,她还福了福身,扭着腰肢走了,裙摆一晃一晃,留下一阵香风,差点没把陈安邦的魂儿勾走。
陈安邦抱拳回了个礼,推开书房门,大步迈了进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里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墙上挂满了刀剑,寒光闪闪,透着股杀气,像在无声地警告外人:别乱来,不然捅你几个窟窿。
他一进门,就瞧见一个背对自己的男子,正慢悠悠地摩挲着墙上的长剑。
那背影朗逸挺拔,颇有点江湖侠客的味道,单看这身形,倒真像个高手。
陈安邦心道:“看来这就是地蛟帮的帮主齐林了。”
他清了清嗓子,抱拳道:“老夫陈安邦,见过齐帮主。”
陈安邦?听到这名字,那男子摩挲长剑的手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他左手一翻,几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指缝间,然后轻车熟路地在自己脸上扎了几下。
那手法娴熟得跟绣花似的,针下去不带一丝犹豫,只一个呼吸的工夫,他的脸就像被捏面团的大师傅揉了一遍,骨头挪了挪,皮肉动了动,愣是换了张普普通通的脸。
他回头,淡定地走到书桌前坐下,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刚才那场“变脸”只是喝了口茶那么稀松平常。
“陈大人,坐吧。”他声音平稳,像是招呼老朋友串门,语气里还带点懒洋洋的味道。
陈安邦坐下,瞅着眼前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心中暗道:“啧,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这么个路人脸会是地蛟帮的帮主?长得跟街边卖烧饼的大叔没啥区别,可偏偏气场不一般,估计藏了不少刀子。”
他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齐帮主,老夫想请你动手杀一个人。”
“哦?请杀手来了?”“齐林”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面无表情地问:“不知陈大人要杀谁?”
陈安邦眸子一冷,沉声道:“萧明彦!”
“陈大人说的可是皇城后宫总管萧明彦?”“齐林”眼眸微眯,心中直呼好家伙:这陈安邦居然想请人干掉我自己,真是脑洞大开,创意满分啊!
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脸上却硬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陈安邦点点头:“正是。不知齐帮主要什么报酬?”
“你的命……”“齐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忍住了。
他搓了搓手指,淡笑道:“汗血宝马五十匹。”
“啥?五十匹汗血宝马?”陈安邦一听,脸都绿了,怒道:“就一个萧明彦,值五十匹?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狮子张嘴吞天啊!别说五十匹,五匹他都不配!我看你这是想让我倾家荡产啊,干脆把我的棺材本也拿走得了!”
“齐林”心中冷哼:老子还不配?你怕是不知道我有多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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