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名指出现血色契约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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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热的天气像是要下雨了,保姆收了回廊下的吊床。

温令窈用发箍,将齐耳的短发往后拢了拢,敷了一张面膜,只露出一双异常美丽发亮的大眼睛。

在躺椅上眯着眯着就沉睡过去,犹如贵妃在世。耳前的那颗红色朱砂痣显得异常的妖气。

容貌与丰满体态,像油画中的贵妇人,慵懒的躺在那里。

最近身体越发不好,特别的爱睡懒觉,一点儿也不像几年前的样子。

沉睡间的魂魄像是离体,又像是不属于自己。

这次来到相城海边,度假疗养身体,说什么,这里负氧离子浓度高,对身体有好处。

也是正是她总是皮肤过敏的高发期,来这里度假也是非常好的选择。

手边的电话传出管家的声音?

“夫人,有一位女士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朋友?在这里度假会有朋友来找她?温令窈很纳闷。

客厅里站着一个美妇人,在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身材妖娆,打扮的珠光宝气,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

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的高傲。

倒是温令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应该是熟悉的。

“你是?”温令窈上下打量着这位漂亮女子,也在努力搜索:记忆库里与这个女子相似的形象。

兴许是刚敷过面膜的缘故,温令窈的皮肤,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水嫩。

孟满满看着眼前这个美少妇。

温令窈哪里像一个36岁的女人,没有任何的珠宝装饰,浑身却散发着雍容华贵,让人高不可攀的姿态。

“给你,这是原件,你看看,”说着递过去一张像是表格的东西。

“这是亲子鉴定书,这个孩子就是靳砚舟的,”说罢看着怀里的孩子,又瞟了一眼温令窈

此时的温令窈心头一震,不露声色,佯装仔细看手里的亲子鉴定书。

这时脑子里已经搜索出,这位女子的所有信息。来者都是客,还是先问明白。

“先坐下吧,站着挺累的,”

女子豪不客气转身,落座。

“你是孟满满,我知道,你是靳砚舟三哥的另一个女人,”

温令窈顺手将鉴定书放回茶几上。

“怎么这张亲子鉴定书,说是靳砚舟的孩子了?是不是三哥不承认了,还是什么原因?”

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孟满满。

素质与教养让温令窈说话谈吐大方得体,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这就是靳砚舟的孩子,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这是视频,”

说着又拿出手机,放出靳砚舟抱着孩子亲亲的视频。

温令窈低头微微一笑,

“全家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靳砚舟三哥的孩子,你也是三哥的女人。也入了族谱了,三嫂也认可你们母子了…”

没等温令窈把话说完,孟满满截断话语,

“不是三爷的孩子,是砚舟,那只是一个过场,为了让孩子认族,回归靳氏。……”

温令窈听着孟满满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保证孩子是靳砚舟话,有些不耐烦。

“仅凭一张所谓的亲子鉴定书与视频,说是靳砚舟的孩子,未免太草率了吧?”

她端起茶抿了一口

“先不说是不是,今天你找我是为什么?想得到什么?想要钱?靳氏,应该已经给了你们母子足够的生活费用,靳氏集团好像也不缺钱。”

温令窈瞟了一眼这个安静又乖巧的孩子,看着孟满满。

孟满满,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略显肥胖的女人。

虽然长相,的确非常的端庄美丽。但怎抵得上,她这位平面模特出身的姿容。

不屑的看着温令窈,又拿出生产手术时的家属签字,放在温令窈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靳砚舟的大名,还有一张他们的全家福。

手机里还播放着靳砚舟向她承诺,两年后让他做靳氏少夫人,话语与各种暧昧的举动。

一下把温令窈给恶心到了,稍稍蹙眉,但依旧表情平淡。

“这个孩子就是我和砚舟的,也只暂时寄在三哥名下而已。我才是靳砚舟最爱的女人,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也听到和看到了,砚舟有多爱我和我们的孩子。”

孟满满抬起下巴,刻意拉长着声音,用刻薄的话语想激怒温令窈。

“而且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已经快三个月”

“你每天精心准备的午饭还是晚饭,他从来不吃。他的每天都在我那里吃饭,和我与儿子在一起。你每天就知道睡觉,砚舟告诉我你每天要睡15个小时左右,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你在睡,一直都在睡。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一个局外人,你还霸占着砚舟,赖着不离婚,我觉得砚舟是把你当猪养着,我劝你还是给自己一条生路,拿钱走人,离开砚舟。好聚好散,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好养老,你看看,你来相城度假,我就住你的不远处,但我的度假别墅可比你这里气派多了,看看你这里寒酸的。”边说边四周打量着周边的布置。

傲世撇着眼神,挑衅的看着温令窈,不肖的口气如同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而且我的儿子经测试智商分数是130分。你儿子的的智商分数是110分,这是上次他们测试的单据。”说着将两份单子放温令窈面前。

温令窈面不改色,心里盘算着,她真的是靳砚舟的女人吗?他怎么会找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敢挑衅在她的面前?还是说是靳砚舟允许的?

若是砚舟默许的,也应该好好探究一下砚舟的智商,是不是掉线了。

瞥了一眼那个什么表格,她温令窈的儿子能力可不是依靠什么破表格来衡量的。

“靳砚舟知道你来找我吗?”她声音依旧平和的语调。

终于得到正面回应的孟满满,眼睛一亮,她觉得这个肥婆要绷不住。

“重要吗?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没法说出口,我来说,希望你识趣,多给你一点钱,靳氏都可以付得起。自愿离开会很体面。”

靳氏的资产架构,早就划分的很清楚,谁离开靳氏都得不到什么便宜。

“你觉得我很缺钱?是吗?”温令窈的平淡口气反问道。

孟满满微微低头,心里有一种畅快,看来已经激怒这肥婆了,

“你们温家怎么会缺钱,说个实惠的,也更多。不如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后你们温家的生意,砚舟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多加照拂的,咱都别撕破脸,都相互留点体面。”

说罢,摆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温令窈一眼就看出,那是靳氏祖传的又是靳氏老太太贴身带着的镯子,几十年从未离身,今天就带在面前这个孟满满的手上。

温令窈微垂下眼眸一笑,抬头威严盯着孟满满,

“孟满满,你是想现在就看着我收拾行李离开家门是吗?这套房子是我温家的专属的度假房子,不属于靳氏,更不是靳砚舟出钱购买的,我不发话,靳砚舟是没资格住进来的,你在我的家里耀武扬威的干什么?你所有的证据如果都是真的,我会离开砚舟,但你是不是会得到砚舟,我就不知道了。就像你说的,会相互留体面,不会公之于众。如果是靳砚舟让你来的,也烦劳你带个话,我会考虑,不管你是否和他在一起,还是这个孩子是否是他的,我会调查清楚,我也会提出好聚好散,不会拖泥带水的了断关系。”

看着孟满满的自得意满的表情,温令窈依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轻蔑,看着这个缺心眼儿孟满满,

“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所有我会调查清楚,你带来的这些东西也拿走,我无法分辨这些东西的真假,所有我自己会调查清楚。”

起先孟满满还担心,温令窈拿着这些证据要挟靳砚舟,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愚蠢的温令窈竟然看不上这些摆在面前的证据,或许她这是愚蠢的不知道怎么拿捏靳砚舟,真的很愚蠢的肥婆!

哼!伸手将散满桌子的证明收拾装进包里,抱起孩子快速扭身离开客厅向外走去。

温令窈看着孟满满妖娆的身姿扭着屁股离开。向身边的管家递了一个眼,管家紧跟了上去。

温氏的老管家跟了温氏一辈子什么事情没经过,只消一个眼神就知晓一切了。

温令窈心头在发颤,已经抑制不住的血涌上头脑,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小三找上原配的家,还这么嚣张,电视剧里的剧情就在眼前,真是服了!这么狗血!

孟满满,对今天自己的表现和话语非常满意。看来这个愚蠢的死肥婆温令窈上火了,一定会和靳研舟提离婚。没想到目的达到这么顺利。温氏家族的脸面,怎么能容忍被摁在地上摩擦呢。将来她就是靳氏的少奶奶了。想起自己要光明正大的,成为豪门贵妇,腰杆又挺直了几分,一脸的上位姿态看着周边的人。

抱着孩子坐进车里,转头看看这座老别墅散发的古老气场。挺像这里的主人,已经老了。温令窈的管家还在对她低头送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不用回家,直接去商场,今天高兴,我要庆贺一下,”说着孟满满拿起电话。

管家的鹰眼扫视,随她们母子一起来的人的面孔,全是熟悉的。余光看了一眼司机,车子远离时抬眼看了看车牌。低头转身快步返回房子。

老管家已快步来到她的面前,低声道:“黑色迈巴赫是靳砚舟其中的一辆座驾,身边的保镖与助理也是靳砚舟手下的,我都认识,没有一个靳氏三爷的手下人。”

“嗯!把客厅的录像调出来,去调查,还有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和行踪!我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不要打扰我,”

回到卧室,温令窈拉上窗帘,转身坐在床尾凳,一动不动。此时脑子一片的清明,平常总是昏昏沉沉,现在却是最精神的时候。

她心里非常的明白,这个女人的到来,靳砚舟绝对不知道。但她能公开露面,绝对是靳砚舟纵容的。

其实她根本不在乎,靳砚舟在外面是否有女人。靳氏的掌权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投怀送报的女人。但是,若是身边有固定的女人与孩子存在。那么说明,她温令窈和儿子是可以被替代的。

那么,什么样的人能过够替代她们母子?不可小觑!但绝对不是美貌!要么是她的实力在下降,要么有一些原因,能让她们母子成为弃子。若不弄个清楚,最后绝对会是个定时炸弹。

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温令窈盘起腿坐正,伸手将沙漏倒放在身边。闭上眼,神魂向太虚幻境飘去,只因身体的羸弱,好久没有进去了。竟然这么的慢。

温氏家族特别的修行,神游太虚幻境的能力,虽不能改变过往,但能获取时空碎片得知真相。只是找寻过去,会以燃烧记忆为代价,遗忘所有。

炙热的神魂,像挣脱束缚的流星撞入一片虚空。没有日月星辰的混沌,没有色彩的太虚幻境。她所有时间结点的记忆熔炉里,四年前的真相是什么?这个孩子出生那天她在干什么?靳砚舟在干什么?她要真相,神魂扫视着四周,一个个光怪陆离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像图书馆一样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头,这里储存的每一片碎片都承载着过去,现在,未来。而她必须找到至关重要的几页,那些一时的线索。

突然注意到,有几片碎片非常的暗淡,不正常啊。她的记忆力里,三年左右,不应该有如此暗点又模糊的东西出现。谁动了她的记忆?此时的愤怒如同火焰燃烧,暗暗发誓一定找到谁动了她的记忆。

幻境中的老宅内书房里:靳砚舟在和三哥激烈的争吵,这是三年前的项目。是一个从银行买来的打包资产,虽然这个项目,因为三哥的一意孤行成了残局。但这不是她要找的,强忍着虚弱的身体带来的疼痛,继续前行。

晚上华丽的宴会厅:灯光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之间,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下的算计与贪婪。她看着自己与靳砚舟正在周旋在权贵之间,那么疲惫,三年前的这一天,她在为了一个跨国的项目奔走,但这不是真相和核心。

宴会旁边一个私密的小型阳台:靳砚舟此时接了一个电话,神色紧张,要从宴会逃离一样。她看到靳砚舟不正常的神态,还在问他怎么了?敷衍过去,但没有阻住靳砚舟的脚步,没有等宴会结束,靳砚舟已经以,事务出了点麻烦而告辞,她单独由司机送回的,那一夜靳砚舟的确不知踪迹。

温令窈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神魂的撕裂感莫名的疼痛。傻女人都是要亲口告诉她的真相,哪怕自己看到。身体的虚弱,让温令窈的神魂有种眩晕的感觉,要从太虚幻境出去,显得力不从心。

在太虚幻境待的时间太长了,周围开始震动摇晃,必须赶快离开。

盘腿而坐的温令窈,身体在不自主的颤抖,脸色苍白,沙漏快到底了,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大汗从脑门留下,发髻升腾出青烟。一定能够回去!一定你能够回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机的音乐突然响起。心中骤然惊慌,此时儿子放学,是每天和她通一次电话的时间。

凝神聚力,猛地睁眼。身体虚弱从凳子上的滑落下来。看着身边不停的响的电话声,的确是儿子。顾不上浑身几乎湿透的衣服和满脸的和汗水,拿起电话,以一种平和的声音与儿子交流。

靳砚舟焦躁不安声音,向电话另一头询问,

“我现在莫名奇妙的流鼻血了,”

一个阴沉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嗯!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异样感觉吗?”

“没有,只是流的鼻血很多”

“嗯!有空来一趟我这里,我探查一下,”

不自主的流下的鼻血到嘴唇,粘腻,咸味。看着手里的血,仰头,快速站起身,转身进了洗手间。不停的用水清洗,像是无法停止的血染红了洗手盆。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传遍全身。

通话结束后,靳砚舟已经没有心情继续投入工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了整领带,英眉紧蹙,洞察一切的双眼漠视着镜中的自己,宽肩窄腰的身量,从哪里都能看得出,他出身的阶层和所受的教养。

一个出身顶级学府的精英,为了整个家族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没有人能够左右他。无论是谁!不然他一个家族中最不受宠的垫底,怎么可能掌控靳氏所有资产。镜子中这张面孔下,是谁也看不到的阴狠与毒辣。

温令窈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在发抖,一种莫名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全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尖两道血色红线向掌心延申。

太虚幻境给的警示吗?为什么会这样?这是血契才会出现的反噬印记!为什么会有血色契约的印记?

半躺在床上,稳定心神,按下手边的按钮,

“主人!”

“准备!明天我回去,把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放在楼顶的办公室!两天以内我要看到所有资料包括,与靳氏的合作项目!还有靳砚舟的所有行踪,不要让我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