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真相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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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裹着焦糊味漫过城墙,凌昭鞋尖碾碎半截带血的傀儡丝。

她看着夜枭拎着南宫烬跃下城楼,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灰烬——那上面还跳动着焚天火的暗纹。

盟主!东侧结界破了三寸!

报信的修士话音未落,凌昭已经甩出三根金针钉在城砖上。

针尾震颤着勾出淡金色光晕,正映出三里外魔将额间倒置的星图。让那群穿夜行衣的废物去。她踹了脚墙根堆着的琉璃灯残骸,告诉夜枭,刺客每折损一人,我就往南宫烬脸上划一刀。

墨烬的银链擦着她耳畔钉入墙内,链尾坠着的玉铃铛哗啦作响:用凡人当诱饵,你倒是比白璃还像天道走狗。

仙帝不如先擦擦衣摆的血渍?凌昭突然揪住他腰间玉佩,上面还沾着青梧救治的伤员吐出的黑血,昨夜子时灵台震颤的滋味如何?

您那宝贝天道使者捅刀子的手法,可比我的傀儡丝利落多了。

城墙忽然剧烈晃动。

凌昭反手将玉铃铛甩向半空,炸开的银光里映出夜枭拎着魔将头颅的身影。

二十三个刺客正在用捆仙索绞杀最后三个魔兵,刀刃割开咽喉的声响混着南宫家货船沉没的轰鸣,惊飞了城头垂死的寒鸦。

陨铁遇水则化,镇魔塔倒影现在该变成捕兽夹了。凌昭的指尖在城墙划出焦黑痕迹,突然转头对阴影里咳嗽的玄霄挑眉,仙界史典第三百七十二卷,讲的是不是诛邪阵需浸泡本命法器三个时辰?

玄霄广袖下的手猛地攥紧,怀里的《九霄异闻录》烫得他肋骨生疼。

这女人明明被天道反噬得咳血,怎么连他昨夜偷渡古籍的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你要的答案在货舱东南角。他弹指将半片玉简射进凌昭发间,转身时故意撞翻墨烬的茶盏,记得酉时三刻的潮汐会冲走血腥味。

凌昭用染血的发带把玉简缠上刀柄时,嗅到上面残留的龙涎香——这是墨烬书房独有的熏香。

她嗤笑着将玉简按进城墙裂缝,看那些金色文字如活蛇般游入青砖:玄霄仙君下次做贼,记得先洗掉主子身上的味儿。

暮色染红货舱铁索时,凌昭正盯着浸泡在忘川水里的本命法器。

修士们的剑穗在暗紫色液体中缓缓舒展,逐渐拼凑出半幅星图。

她突然将三根金针扎进自己掌心,血珠滴落的瞬间,南宫家沉船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果然...她抹掉鼻血,看水面倒影里的镇魔塔正在扭曲,白璃在仙帝灵台种的根本不是噬魂蛊,而是用焚天火伪装的

瞭望塔铜镜突然映出诡异画面:本该死透的魔兵尸体正在融化,渗入地缝的血水勾勒出倒五芒星图案。

凌昭踹开试图给她披外袍的墨烬,沾血的手指在镜面划出燃烧的轨迹:云无涯挖空南宫家三十艘货船,就为了运这些会哭的陨铁?

最后一缕天光消失时,浸泡法器的木桶突然炸裂。

凌昭在漫天忘川水中抓住那片逆鳞,看它表面浮出与魔将额间一模一样的倒置星图。

鳞片边缘的焚天火纹路突然暴涨,将她袖口的傀儡丝烧成灰烬。

原来三百年前那场雷劫...她笑着咳出黑血,指尖捏碎的玉简里掉出半片龙鳞,白璃这局棋,倒是比我想的下得深。

货舱铁索突然全部崩断,浸泡过的法器发出凄厉嗡鸣。

凌昭在剧烈摇晃中摸到墙壁裂缝里藏着的星图石刻,那上面用上古文字写着——

【逆鳞为匙,血祭为引】

货舱的震荡愈发剧烈,凌昭的指尖被星图石刻割出血痕。

她突然抓起玄霄给的玉简碎片,狠狠扎进石刻血祭二字凹陷处——暗红锈迹遇血即燃,竟在墙面烧出七道蜿蜒火线。

盟主!夜枭踹开舱门时,正看见那些火线缠上浸过忘川水的法器。

二十三个刺客的捆仙索突然自发飞向屋顶横梁,将即将爆炸的法器吊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凌昭抹了把脸上的忘川水,在墨烬的银链缠上腰际的瞬间,将逆鳞甩向燃烧的星图:仙帝若真想帮忙,不妨往龙鳞上吐口血——您三百年前劈碎天柱时,不是存了三滴心头血么?

墨烬瞳孔骤缩,玄霄的惊呼被淹没在龙鳞与银链相撞的轰鸣里。

猩红血珠滚落鳞片时,整面墙的星图像活过来般开始游移。

众人眼睁睁看着镇魔塔倒影在火光中翻转,最终定格成南宫家沉船处的漩涡坐标。

云无涯用魔兵尸体当阵眼,白璃拿焚天火当幌子...凌昭突然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戳向墨烬心口,你们仙界真是养了条好狗,连噬魂蛊都舍得改良成双生咒。

议事厅的琉璃灯盏突然全数炸裂。

灵羽举着验毒银针的手僵在半空,针尖正对着青梧刚端来的药碗——碗底沉淀着与魔兵血水相同的暗金色颗粒。

南宫家运的不是陨铁,是掺了龙息的魔核。夜枭的弯刀挑开药碗,刀刃沾上药汁立刻腐蚀出蜂窝状孔洞,三十艘货船沉没的位置,恰好能组成困龙阵。

玄霄广袖突然卷起狂风,将《九霄异闻录》重重拍在案几上。

泛黄书页自动翻到记载血祭破阵的章节,众人看见凌昭方才在货舱划出的焦痕,竟与古籍插图分毫不差。

白璃要的根本不是颠覆联盟。凌昭踹翻案几,药汁泼在书页上显出一行隐形字迹,看清楚了?

这老混蛋在等我们自相残杀——当镇魔塔倒影完全覆盖沉船漩涡时,所有沾过魔核的人都会变成活祭品!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包裹整间议事厅。

火光中浮现出云无涯半个月前与各派掌门密谈的幻象,那些信誓旦旦说要剿魔的正义之士,脖颈后都爬着白璃种下的傀儡丝。

难怪青梧姑娘救治的伤员总在半夜失踪...灵羽的验毒针突然指向窗外。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本该在医馆养伤的修士们,正梦游般朝着沉船处行进,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成倒五芒星图案。

夜枭的刺客们如黑云般掠向海岸。

凌昭却抬手射出三根金针钉住门框,毒舌里带着罕见的凝重:现在砍断傀儡丝,他们的魂魄立刻会被吸进镇魔塔倒影。

玄霄仙君,劳烦把《异闻录》第三百页的禁术念给仙帝听听?

墨烬的银链突然缠住玄霄咽喉。

仙帝周身威压震得梁柱开裂,声音却比忘川水还冷:瞒着本座修炼摄魂术,你很能耐?

您该问白璃使者为何要在下偷渡禁书。玄霄咳着扯开衣襟,心口浮现与魔将相同的倒置星图,三日前他赐的疗伤丹药,可比盟主的傀儡丝霸道多了。

凌昭突然将逆鳞按在玄霄心口。

鳞片边缘的焚天火纹路暴涨,烧得星图像活蛇般扭动。

南宫烬的惊呼声从窗外传来:漩涡开始吞船了!

水底有东西在拆解困龙阵的阵基!

众人冲至海岸时,滔天巨浪正将最后半截沉船扯入漩涡。

凌昭盯着水下若隐若现的镇魔塔尖,突然将染血的发带抛向夜枭:带人去刨了云无涯的祖坟——那里面埋着的可不是尸骨,是他用魔核喂养三百年的阵旗!

盟主怎么确定...灵羽的疑问被海风撕碎。

凌昭的指尖点上自己太阳穴,唇色因天道反噬白得吓人:昨夜我梦见三百年前的诛魔战场,白璃就是这样笑着把困龙阵改成了噬魂阵。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归于死寂。

原本翻涌的漩涡凝固成镜面,映出云无涯与白璃并肩而立的身影。

那魔尊手中折扇轻点水面,竟将整个困龙阵吸入扇面,而天道使者袖中飘落的,赫然是墨烬三百年前遗失的本命剑穗。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两人的幻象随着晨雾消散,只余白璃的余音缠绕着镇魔塔倒影,小凤凰,你猜这次天道赌谁会先发疯?

海风卷起凌昭散落的发丝,她盯着掌心开始褪色的逆鳞纹路,突然笑出了眼泪。

墨烬的银链还缠在她腕间,这次却没再用力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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